他們一直在跑，跑了很久很久，一直跑到安靜空曠的家居區，周圍被毛茸茸的玩偶玩具所包圍，只有玩具們一雙雙童真的黑眼珠盯著他們。蕭星星再也跑不動了，喘著氣，腿一軟，差點就要往地上跪去——
“……唔。”
身旁的波斯貓出手扶了她一下，又很快收回了手，他看上去比蕭星星還要累，喘著粗氣，身上的毛髮因為剛才的奔跑而散開、蓬鬆，真的就像一朵炸開的棉花糖。
“那個，你沒事吧？”
蕭星星早就能喘過氣來了，想要伸手去扶住了，可對方卻狠狠瞪了過來:“不要……碰我！”
“！”她被拂開了手，怔怔地看著他。
“哈……”李柏森扶著牆壁，另一隻手捂著胸口，眼睛也難受得眯起，氤氳霧氣瀰漫在他那雙碧綠色的眼眸裡，它們逐漸升溫、沸騰，視野開始變得天旋地轉，漸漸的，唯有眼前人的氣味和模樣是清晰的。
該死的，他明明才剛從醫院接受完最後一場治療出來，為什麼還會——他絕對要投訴！投訴醫院賣的是假藥！
李柏森知道自己的情況與別的動物比之要更為特殊，所以他不敢懈怠，為期一個月的生理激素治療沒有缺席過一次，為此還花了一大筆打工攢下來的存款。
可治療非但沒有使症狀好轉，反而還因為人類出沒在身邊的原因有了死灰復燃的趨勢。他今天去醫院時還諮詢了醫生，醫生卻只是模稜兩可地回答了一些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的結論——說什麼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有一些那種想法很正常啦，藥物治療只是壓制了身體的本能，但內心得不到解放的話根本無法徹底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真槍實彈地體驗一下，實在不行，那就舒展一下自己的XP，找點類似的文學作品拜讀拜讀……
真槍實彈是不可能的了，但XP……李柏森怎麼可能在醫生面前說自己的XP是人類啊！（雖然還挺常見的）
“唔……藥，裡面有藥……”李柏森揉了揉不太清明的腦袋，用盡最後的力氣朝少女說道，“給我……”
“啊，好！”
蕭星星趕緊翻了翻被她隨便塞進一個袋子裡的東西，找到了一個像是藥盒的盒子，上面寫的是比較複雜的藥物學名，蕭星星看不懂，拆開之後發現是一瓶噴霧劑。
她將噴霧劑的噴頭封條拆開，給他遞了過去:“需要我幫你嗎？”
李柏森接過，隨意地往口腔裡噴了兩下，清涼的味道霎時間直衝天靈蓋，的確是有一瞬間的清明瞭，但只要一放鬆警惕，那股蠢蠢欲動，又無比燥熱的熱意又纏了上來。
他嚥了咽口水，又晃了晃腦袋，少女離得他好近啊，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她還在看著自己，那麼關切，那麼擔心。
比起噴霧，或許她的味道還更能緩解現下的燥意。如果拜託她的話——
“！”
李柏森發現自己差點就真的朝她伸出手了，他猛地回過神來，狠狠地咬了舌頭，刺痛瞬間襲遍全身。就靠著這最後的一絲理智，他艱難地撐著身旁的貨架站起來:“我，我沒事了……你先走……”
這句話顯然沒什麼信服力，因為下一秒，他馬上就因為膝蓋無力而差點摔倒。
“小心！”
馬上，他被抱住了，撞上了少女的軀體，柔軟得如同雲朵，帶著那股他夢寐以求的氣味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恍如水閥鬆開，理智的洪水一瀉而下。那一剎那，李柏森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控制不住了……
“唔……嗚嗚……”
無論再如何努力卻只能發出不成調的呻吟，他只能無力地揪住懷中少女的衣服，眼角通紅，泛著淚光，只剩下氣息的聲音還帶著難以平息的喘息。
“帶我去洗手間……快一點……”
…
李柏森從來沒有像這樣狼狽過，被人……還是被矮了他那麼多，身材嬌小纖瘦的少女摻扶著，跌跌撞撞地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這個地方會這麼大？他嚥了咽口水，體內陣陣燥熱早就讓他頭昏腦脹，心率加速，眼前的景色變得朦朦朧朧，唯有貼在身側的少女的呼吸聲是如此清晰……且動人。
她應該也很累吧，在不斷地喘息著，額前的髮絲被薄汗微微浸溼，貼在白皙細膩的肌膚上，她的雙頰也變紅了，白裡透紅的，像是草莓奶油餡兒的雪糰子……
好想……咬一口。
這樣的念頭一旦萌生，便像種下了一顆種子，在不甚清明的思緒澆灌下，生根發芽，緊緊纏住他的心臟和大腦，操控著他的身體，做出一些他平常根本不可能會做的事情——
比如……他靠在少女肩膀上，耳後那一小塊暴露出來的肌膚散發出洗髮水的香氣，混著少女本身的體香，源源不斷勾引著他。
沒忍住，他低頭嗅了上去，溼漉漉的觸感讓少女身體顫抖了一下，她看過來，聲音帶著不可思議：“你，你怎麼了？”
“……”
沒有人給她回答，因為那隻被動物本能纏身的波斯貓已經陷入了意亂情迷的狀態，攬著她的肩膀又聞又親，溼熱的碎吻落在脖子上，怪癢癢的。她想要躲開，但對方又緊追不捨，從鼻腔內發出哼哼唧唧的喘息。
“那個……洗手間就在前面了……”
蕭星星艱難地拖動著黏在身上的大貓咪，他其實還算安靜的，只是把她當成了大型棒棒糖一樣舔個不停罷了。貓的舌頭果然是帶著倒刺的，但又比真正的普通貓咪更軟，只是有些凸凹不平的程度，但也足以讓她脖子上的肌膚被舔出道道紅痕。
“……”
他從百般燥熱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頓時熱意猛地衝向面部——他恨不得一巴掌撓死剛才的自己！
可是已經嘗過的滋味還如何能讓他放下？他想，他恐怕沒有辦法再全身而退了。
幾個小時前醫生的話還縈繞耳畔，振聾發聵。
他說：“你這種情況其實並不罕見——貓，還有狗……以及一切在人類文明時代被人類馴服豢養過的動物種族，直到現在，血液和基因裡也仍然流淌著對人類的忠誠和喜愛。更何況，我看你的資料還是貓狗雙族混血，情況確實會比其他種族更猛烈一點。”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畢竟現在存活在世上的人類也就只有那一位嘛，只要不接觸到人類，你就還能再像平常動物那樣結婚生子。”
只要不接觸到人類……
已經晚了，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