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花了好一段時間，把整個上古排查了一遍。

被破壞的機器一共有十幾個。雖然這個數量在整個布點總數里佔比不大，也有足夠的替補換上，但還是把安東尼奧氣得夠嗆。

“是誰？！”阿波羅在半空暴躁大喊，“哪個藏頭鼠輩乾的？！”

想到辛苦的勞動結果被人輕易破壞，原本就滯後的迴歸時間又要因為這些不確定因素再次拖延，安東尼奧殺人的心都有。

林凡比他冷靜。

出了秘境之後，將損壞點位和提取到的實時資料全部提交到諾亞號。

“知道了。”岑方遠看著大屏上已經實時標記出來的上古地圖問，“備用機還夠不夠？還需要我們提供什麼幫助？”

“備用機還剩幾個……”林凡回道。

安東尼奧褪下了機甲也沒去了填膺的怒氣，湊到林凡耳邊大聲道：“要繼續被破壞下去，遲早不夠！”

林凡不客氣地推開他的臉，把人踹到一邊，按住自己的耳朵怒道：“你沒自己的通訊器啊？對我耳邊吼什麼？”

安東尼奧揉著自己的小腿，老大的不爽在觸及林凡的眼神之後，立馬洩了乾淨，賠笑道：“忘了，嘿嘿，抱歉抱歉！”

林凡的通訊器是耳釘造型，戴在左耳第二個耳洞上，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首飾。

安東尼奧沒有耳洞，他的通訊器就是項鍊的樣子。聽就只能靠在耳窩裡塞的隱形耳機。收音，攝像頭和其他全整合在鍊墜上。

安東尼奧還曾嚷嚷著要打耳洞，要跟林凡同款。但被崔巖無情地拒絕了。

他鬧騰了好一陣，覺得是h國人硬給他使絆子。直到後來，知道林凡的耳釘只是通話更加方便隱蔽，但畢竟個體太小，功能受到限制，攝錄投影之類功能並沒有他的鍊墜強大時，這才偃旗息鼓了。

儘管耳機裡聽到的內容是同步的，但安東尼奧需要觸碰鍊墜才能轉換通話或者其他功能，沒有林凡的耳釘，像藍芽耳機一樣直接說方便。

有時候，安東尼奧懶得動手就會挨近林凡左耳說話，諾亞號上一樣能接收到他的聲音。只不過今天情緒上頭，聲音太大，惹人煩了。

金思辰在總控室，毫不客氣地陰陽了安東尼奧幾句。在兩人差點吵起來之前，岑方遠介入了。

“好了，先說正緊事。”岑方遠問林凡，“林艦，剛才跟科技部門核實過，剩餘材料最多隻能製造兩臺機器。再多，就要重新收集材料了，單位數量你們知道的。”

林凡點頭：“知道了。下面工作重點就是先揪出這個破壞者，不能讓機器繼續被破壞。”

材料收集要時間，製造要時間，淨化更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鋪設已經算是最省事的一環了。

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有懷疑人選嗎？”岑方遠問。

林凡還在沉吟，安東尼奧就道：“玢澤啊！那老小子不是死活找不到人嗎？大師兄說不在上面，肯定在下面啊！”

岑方遠其實也懷疑玢澤。無他，珀圇星上他知道符合條件的人也就這麼一個。

要真是他搗亂，事情可就麻煩了。

“我覺得不一定。”林凡卻提出了反對意見。“玢澤是在月華星見過高科技的。裘依能輕易製造出來的輻射清除機，他不應該不認識。”

畢竟在月華星也呆了幾百年，棄隱者的地下世界也不乏科技手段。即便玢澤本身不搞科研，這點兒見識，林凡相信他還是有的。

“所以呢？”安東尼奧問。“就是因為他認識，所以他破壞啊！這邏輯不是很合理嗎？反正不可能是異獸，你看看這幾個位置，明顯就是帶著目的去的。哪個異獸離開棲息地跑這麼遠啊？找死啊？”

他的鍊墜也已經將地圖投射在一片空曠的石壁上。安東尼奧手指著被破壞的那幾個點位看向林凡。

“有兩個疑點。”林凡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假設這事是玢澤乾的。他既有見識，又有能力，應該很輕易知道我們是矩陣式鋪設點位。以他的能力，明明可以破壞更多，為什麼只破壞這些地方呢？”

“……”安東尼奧沉思，“也許……是不想輕易被我們發現？”

“這些連成一條線的點位可不像是不想被發現的樣子。玢澤心裡清楚，在珀圇星上，有能力佈設這些的只有我們。”林凡不認同道，“我們的機甲體他不是沒見過，諾亞號在上面懸著，他也是知道的。他會做這種掩耳盜鈴的事？”

玢澤跟林凡分開的時候，林凡還不像現在這麼鮮活。惹怒她，轟掉一個星球的命令，當時的她，完全說得出來。

“……或者是實力不濟，”安東尼奧挖空心思猜測，“他下來的時候金丹不是剛剛恢復嗎？這麼幾年，又在沒靈氣的上古世界閉關，境界堪憂。沒能力，自然做到這種程度吧。”

“那他何必要在這種被動局面下打草驚蛇呢？”林凡反問道，“這機器工作起來可不是小几年就能清除上古輻射的。於其現在這樣引起我們注意，何不選在實力充裕的時候一網打盡呢？或者等我們離開之後？”

“若是等不到我們離開呢？”金思辰插話，“你跟玢澤的交換條件是混沌珠，要是他後悔了呢？不想給了，所以才藏在上古，乾脆不跟你們碰面，想拖延時間。但沒想到咱們開始淨化輻射。這麼一來，上古的天然屏障遲早消除，上面世界的人也遲早會來到本來只有他一個人能自由行走的上古世界。”

林凡想了一下：“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人贓並獲之前，玢澤也只能作為一個嫌疑人，不能現在就蓋棺定論，認定就是他。”

“那還能是誰啊？”安東尼奧嘟囔。

“第二個疑點呢？林艦。”岑方遠順著崔巖的話看著地圖，開口問林凡。

“第二個疑點，玢澤應該沒有動機。”林凡雙手環胸，看向安東尼奧，“珀圇星是玢澤的故星，但他真正的故土是上古。”

“雖然我不知道他一直頂著輻射在上古做什麼，但比起向榮的現世，顯然荒蕪的上古讓他更有眷戀。”

“清除輻射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對上古都是有利無害的事，玢澤為什麼要阻止呢？”

是啊，上古世界最大的危害就是輻射傷害。哪怕玢澤有應對的辦法，那也是需要費功夫，甚至花費自身靈力運轉來消除的。

假設真是玢澤阻止輻射消散，他留輻射的目的是什麼呢？

不讓新世界的人進入？

別說新世界現在壓根就沒多少人知道下面的上古世界，隔絕不就是一個結界的事嗎？

臨淵能頂著輻射維持了幾千年，玢澤未必做不到。

或者要留著輻射……讓新世界一起毀滅？

那臨淵的結界並不算結實，以玢澤的見識和能力，破壞幾個地方將輻射神不知鬼不覺的傾瀉出去還是很容易的，沒必要花那麼多時間。

再不濟，惹怒林凡讓諾亞號轟一炮的事。

只是他千辛萬苦回來，哪怕幾千年人事變遷，也不至於讓他極端至此吧？

幾千歲的老頭兒早就看遍了滄海桑田，都已經飛昇離開珀圇星了，對過去的曾經能有這麼大執念？

林凡的話讓兩邊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