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德拉科先生觀察日記

德拉科先生觀察日記之一:德拉科先生頭上長著角,在特定時候還會發光,大部分時候藏在頭髮裡,平常也不會發光,所以想要看到夜光小角的機會很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蕭星星經常能看到那雙角隱隱透著光,像是透著水潤質地的玉石,摸上去是溫溫潤潤的手感——

“……”

啊,更紅了。

今天難得醒得比德拉科早,蕭星星洗漱完,悄咪咪蹲在沙發邊上欣賞著他的睡顏。他的睡相很安靜,姿勢也很老實,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安詳得不像睡著了而是去世了。灰色的家居服顯得單薄,貼在胸膛上透出凸凹不平的形狀,若不是還能見到胸膛的上下起伏,說不定真的會覺得死了。

她屏息凝神,伸出手去碰了碰藏在髮間的小角,看它變得越來越紅還覺得挺有趣,又得寸進尺地捏了捏。

“唔……”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在旁邊打擾,蜥蜴先生悶哼了一聲,角紅到像燒鐵棍,但仍舊一動不動——

咚咚、咚咚……

也許是秒針在轉動的聲音,又或許是誰人的心跳跳,微熙的早晨,靜謐的空間,吸入胸腔的空氣帶著淡淡蜜桃的香氣,有些涼涼的,沁入心脾後,清涼順入五臟六腑和四肢。

她走了,香氣遠去,躺在沙發上的德拉科卻仍舊未敢睜開眼睛,直到心臟平息,體溫又降至冰涼,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石榴石一般微紅的眼眸裡還是平常的冷靜。

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樣起床,洗漱,在少女的注視下做早餐,每一天都是這麼做的,可是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意身後的視線在意得不得了。

也許是因為幾天前她誇自己的尾巴很漂亮的原因,他現在……緊張得全身緊繃,有點想不起來尾巴是怎麼搖起來的了。

好歹也是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會因為一句稱讚而六神無主呢?年齡真是白長的了——德拉科在心底暗歎著,沒注意到身旁站著人。

“德拉科先生。”

聲音自身後方傳來,恆溫動物的熱源撲灑在手臂上嚇了他一跳。只見少女自身後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鍋中的煎雞蛋,提醒道:“再不翻面就要焦了。”

“!”聞言,德拉科趕緊給雞蛋翻了面,微卷的金色焦邊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根本沒法平靜。

出大問題了,他想,再這樣下去,對老年人的心臟真的不好。

德拉科先生觀察日記之二:德拉科先生非常擅長做飯,據他自己所說,活了這麼久飯也天天吃,要是還不會做飯就可以說是白痴了。

但他雖然擅長做飯,但愛吃的東西卻十分單一,那就是——昆蟲,而且獨愛長相普通,蛋白質滿滿的麵包蟲。天知道蕭星星有一次開啟冰箱時看到裡面放著一大包麵包蟲凍干時內心經歷了怎樣的動盪,她也終於知道每天吃飯時為什麼他都是單獨吃的了。

他自己吃得簡單,但給她做的菜卻豐富得可怕,葷素搭配主食適中配有營養米糊湯飯後還有切好(剝好)的水果,可謂是帝王般的享受。

後來她才知道,他手機裡收藏了上百張「看到就是賺到!靈長目寶寶們最愛的食物搭配大全!」菜譜,甚至還極為認真地整理成了手抄版。

感人,太感人了!蕭星星現在就想當場唱一首世上只有媽媽好來讚頌他。在這個家裡待了半個月,她感覺自己已經被養胖了不少。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成為樂不思蜀的當代劉禪了。

德拉科先生觀察日記之三:德拉科先生其實是喜歡抽菸了,從家裡一個緊閉的抽屜裡放滿了煙盒和打火機就能看出。可她卻從來沒見他抽過。

有時候半夜起床去喝水時,她見到陽臺上站著一個人影。萬物寂滅,就連天空都被黑壓壓的雲層所密佈,遠處街道的燈光代替了星星,勉強將這片黑夜點亮。

背影看起來有些悵然,指間夾著香菸卻沒有點燃,他就這樣靜靜撐著欄杆看向天地,邊緣輪廓彷彿馬上就要融在黑暗裡。

其實蕭星星知道他為何會如此,今日的晚間新聞播報了安尼摩聯合國近日多次拜訪英格蘭外交部,其聯合國外交總長以極為強硬的姿態交涉談判,於七日後入境,兩國總統將進行相隔十五年以來的會晤。

這條新聞對英戈朗公民來說無疑是宣戰前的下馬威,明知搶劫自家卻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甚至只能乖乖開門給他進——各種討論在網上炸開了鍋,各種譴責懷疑之聲絡繹不絕。別人對安尼摩突如其來的拜訪不解,但蕭星星哪裡能不知道其中內情?

他們……萊恩先生和霍洛斯要來帶她走了。

德拉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這樣的日子或許馬上就要結束了。

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就這樣結束的話,或許還能算得上是及時止損——

就這樣恢復到他一直以來的日常,直到消耗完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壽命……

“德拉科先生……”

身後飄來帶著濃厚鼻音的女聲,輕輕柔柔的,像是羽毛落在心間。

他回頭,少女正揉著眼睛看著他,毛茸茸的米色睡衣襯得她整個人像是小狗幼崽,軟軟糯糯的,水意瑩瑩的圓眼泛著漣漪,讓人看了只覺得心都化了。

她赤裸的腳掌踩在地面,漸入寒冬的氣溫凍得指頭微微泛紅,可本人卻未有察覺那般,有些委屈地道:“好冷,我睡不著了。”

“……”聞言,德拉科隨手將香菸塞進口袋裡,大步朝她走去,竟直接單臂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有些無奈地問道,“那怎麼辦?暖氣也已經開了,再給你拿個暖水袋?”

她打了個哈欠,眼睛半睜著,斜斜靠在他懷裡:“那就這樣吧,靠在德拉科先生懷裡,感覺好多了。”

“……是嗎?”

德拉科啞然失笑,她也不看看自己在說什麼,他可是冷血動物啊,別說讓她取暖了,反而是從她身上汲取溫度……而且還剛從陽臺上進來,這下不是更冷了嗎?

但是……真的很暖和。

他帶著少女回到了臥室,這裡本來是他的臥室,讓給她之後床褥枕頭都換上了更為舒適的面料,躺在上面,柔軟綿滑地如同陷進了棉花裡。德拉科剛把她放到床上,可她馬上又纏了上來,抱住尾巴不肯放手。

“會咯到你的。”他放柔了聲音,溫柔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試圖從她懷裡搶回尾巴。

少女扭了扭,抱得更緊了:“不要。就要抱著睡覺。”

“……唉,隨便你吧。”

無奈,德拉科只好長嘆一聲,也坐到床上,用尾巴尾端圈住了她的腰肢,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尾巴尖代替手掌一下一下拍打著脊背,如同無數母親安撫著孩子入睡那般,令人無比安心。

“睡吧,明天……”

他想了想,一般哄孩子睡覺都應該說什麼?

“明天給你做蛋糕吃。”

為了實現做蛋糕的承諾,德拉科在部門員工驚奇的目光下踩點下班,並飛速趕往超市採購材料。

拎著大袋小袋走出超市門口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想著得趕緊回去,做飯再做蛋糕也得花好一陣時間,要是太晚吃蛋糕的話,對身體不好而且還容易——

他走得很快,根本沒有注意到藏在暗處裡的多雙眼睛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就是那傢伙?”

“對對對是他……呃!疼疼疼!孟哥!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總可以放我走了吧……”

“走什麼走?你給我記住,人類沒到我手上手一天,你這債就多欠我一天!”

暗巷之中,一雙似淬了毒一般的豎瞳散發著幽戾貪婪的光,坑坑窪窪的地面滿是汙水飄著好幾根七零八落的羽毛。被薅掉了不少羽毛的貓頭鷹狼狽得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對不起了德拉科……鴞在心中道歉,誰能知道他的診所裡被鬣狗幫的傢伙盜裝了竊聽器,導致人類的行蹤被暴露……他被揍得翅膀都快折了才供出來的,德拉科應該能諒解他的吧……

鴞在心中苦笑連連,不知怎麼投射到了臉上,被認為是挑釁又被狠狠揍了一頓。

“媽的!你這小白臉就是用這招勾引我老婆的是吧!?”

“呃啊……!”

鴞,一個流連在貝殼街的芳心縱火犯,這下算是完全栽在他們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