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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莫名其妙

周棠和陳宴在一起,就真沒什麼心情吃東西,便隨口回了句,“隨便。”

陳宴沒再問話。

車子一路往前,光影倒退。

車內氣氛卻低沉壓抑,周棠故作自然的玩兒手機,沒打算理陳宴。

則是不久,陳宴突然問:“剛才出來時,你對王茉說什麼了?”

周棠咧嘴笑笑。

瞧瞧這緊張得什麼都要細緻過問的模樣,真是生怕她將他的王茉給吃了。

周棠緩道:“沒說什麼啊,就是在關心王茉的手好些沒。”

“要我回去調監控?”

周棠眼角微挑,“陳總有那興致的話,便去調監控吧。不過都是些女人們的小把戲小議論罷了,陳總這麼感興趣幹嘛?且我也沒對王茉做什麼,我這種卑微的身份,陳總沒將我放在眼裡,王茉就更沒有了,所以陳總覺得,就剛才出來那麼點時間裡,我能對王茉說什麼做什麼?”

說著,嗓音一挑,有些悵惘無奈的說:“陳總口口聲聲說要將我當金絲雀養,但金絲雀可不是這麼養的,你瞧瞧別的大佬怎麼養金絲雀的,那可是碰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我現在連那王茉都能隨便欺負我,我算哪門子的金絲雀。”

陳宴像是聽了笑話,臉上增了幾絲冷謔。

“怎麼,你現在是在抱怨我對你不好?”他清冷無波的問。

周棠也不怕,坦然而又直白的朝他點了點頭,“陳總要這麼認為的話,也正確。”

陳宴冷笑一聲,“要被金絲雀那樣的寵,你周棠就不夠格了。我不管別人怎麼養金絲雀的,但在我這裡,就是這樣的規矩。”

好吧,她就知道陳宴這個人心狠手辣,獨斷專行,霸道專治。不過她也不過是隨口說說,哪能對陳宴這種人報以什麼希望不是?

周棠也不氣,柔和的笑了笑,“陳總說得是,我不夠格兒,所以我安分。”

陳宴似乎對這話並不滿意,眉頭也再度微微的皺起。

待沉默一會兒,才說:“女人之間的把戲,我沒那興致干涉,你方才對王茉說些什麼,我也並不在意,我只是想提醒你,王茉這個人陋習是多,但她父母對我有恩,我不可能讓王茉在我這裡住幾天就發生什麼事,到時候我無法和她父母交代。你也只需再忍她一日,明晚,我們就能離開京都。”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有些意外的朝陳宴凝了凝,倒是沒想到陳宴這塊冰山竟難得的說了這麼長一段的話,更沒料到陳宴會變相且委婉的提醒她。

再忍王茉一日嗎?可王茉父母只是對陳宴有恩,關她周棠什麼事?她周棠又沒欠王茉一傢什麼。

且陳宴這話說得倒是好聽,似乎要讓她在王茉面前一味的溫順,一味的忍讓,可那王茉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沒惹她,王茉卻能主動挖坑讓她跳呢。

所以,她現在也不是什麼唯唯諾諾的性子了,今晚對王茉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輕的,但若王茉再敢動她,她也保證一定讓王茉付出些代價。

周棠心緒起伏,眼底卷著幾縷淺淺的陰柔。

待沉默一會兒,她才溫順的回話,“陳總的話,我記下了,放心,我不會對王茉怎樣,也沒那本事做什麼。”

嗓音落下,便再度垂頭玩兒起了手機。

陳宴也沒再出聲,周棠也不知他到底將她這話聽進去了沒。

不久,車子便徹底停了下來。

周棠轉眸朝窗外一掃,才見陳宴將車開到了一個裝潢華麗而又高貴的中餐館前。

下車後,周棠主動過去牽了陳宴的手,依舊是十指緊扣。

陳宴沒拒絕,只是指尖稍稍用力扣穩她的指頭,便順勢牽著她往中餐館去。

待入內坐定,服務員便拿了選單過來,陳宴讓周棠點。

周棠笑著將選單接過,逐一報出菜名,而這些菜,以往都是高中時她經常請陳宴吃的菜,也都是高中時的陳宴喜歡吃的。

待點了三四個菜後,她才抬眸朝陳宴望去,柔和的問:“陳總還有沒有想吃的,我點上?”

陳宴滿目深邃的凝在她臉上,微微搖頭。

周棠緩緩合上選單,朝服務員說:“那就這些吧,謝謝了。”

等服務員將選單收走,周棠才說:“今晚讓陳總破費了,謝謝啊。”

陳宴似乎在想什麼,沒出聲。

周棠掃了一眼他那冷冽而又複雜的臉色,不知這人又在琢磨個什麼,臉色又莫名的差成了這個樣子,簡直是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應付。

她也沒打算觸黴頭,便也沒打算再和他說話。

直至服務員很快將幾個菜全部端上來,周棠才用筷子夾起一隻烤鴨腿朝陳宴碗裡遞去,溫柔體貼的說:“陳總嚐嚐這裡的味道怎麼樣。我記得以前你最是喜歡吃烤鴨了,還特別喜歡吃烤鴨腿。”

而那個時候的陳宴對她也是真的很不客氣,每次吃烤鴨,她將最好的烤鴨腿遞給他,他都從來不拒絕的,更也沒有一次會顧著她周棠是否也喜歡吃這個而將鴨腿讓給她,反正就是好的都是他吃了,她就只吃些邊邊角角的肉。

也是在那高中的三年裡,陳宴在她面前似乎一直都是無情而又淡漠的,從來不考慮她的感受,也從來沒想過要主動對她好,彷彿她為他獻上一切好的東西,都是理所應當,他也在心安理得的接受。

無情嗎?

那時的陳宴真是無情得可以,可惜那會兒的她是真的不開竅,最後被當眾拒絕表白了,當眾成了育明高中天大的笑話了,當眾從幻想的雲端摔成一灘爛泥了,才知道陳宴這塊石頭不是她周棠能捂熱的。

“這麼多年過去,我口味早就變了。”正待周棠晃神時,陳宴淡漠無波的回了話。

周棠下意識應聲回神時,陳宴已經將他碗裡的烤鴨腿遞迴了她的碗裡。

她抬頭朝他望去,只見他臉上卷著幾許薄情寡義的譏諷。

周棠稍稍壓了一下心底的起伏便柔柔的笑了起來,溫和的說:“是我考慮不周了,以為你口味還沒變。也是了,人都會變,口味又怎麼會一成不變呢。今天這幾道菜我都是按照你以前的口味點的,如今看來是不合適了,如果你覺得這些菜都沒點好的話,我就重新為你點幾個菜。”

陳宴淡道:“沒那必要。”

周棠眼角微挑,也沒打算多說,沒那必要就沒那必要吧,甚至陳宴這會兒不吃都行,反正不關她的事。

她故作歉意的笑了一下,隨即便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餓了兩頓,雖然面對著陳宴沒什麼胃口,但也還是吃了一小碗飯,也將桌上的菜吃了一些。

整個過程,氣氛有點莫名的壓抑,陳宴也只吃了兩口菜就徹底放下了筷子,沒再動過。

這頓飯,與其說是陳宴和周棠一起來吃的,但更多的,則是陳宴在看著周棠一個人吃。

等一切完畢,陳宴喚人來結了賬,隨即領著周棠出了餐館。

周棠瞅了瞅餐館隔壁的小超市,神色遊移了一下,便朝陳宴說:“陳總,等我一會兒,很快。”

嗓音落下,也沒等陳宴同意,便鑽入隔壁的超市裡拿了兩盒牛奶,依舊是陳宴高中喜歡的牛奶牌子。

出來時,隔壁餐館外正人流湧動,周棠看見陳宴就站在原處等著。

周遭燈火打落在他身上,將他渾身冷冽的氣息削減了幾許,再加上他人高,氣質又矜貴不凡,整個人在人群裡顯得格外的獨特和亮眼。

這一剎那,周棠甚至有點感慨。

倘若這個人是她愛人的話,她這會兒一定會感覺溫暖,可惜這個人是陳宴,再矜貴再亮眼,也不過是塊讓她清醒而又厭棄的垃圾。

這一刻,莫名的,她想要排斥,甚至徹底甩掉這個人。

只是這種心思無法壓制她的理智,周棠不僅沒跑,還在嘴角勾出了笑,她開始學著高中那樣純淨柔和的朝陳宴小跑過去,而後朝陳宴遞去一盒牛奶,體貼的說:“我看你剛才沒怎麼吃飯,今夜的胃肯定會不適,你將牛奶拿著吧,有空就喝點。”

陳宴垂眸輕掃了一下牛奶,再抬眸深邃的朝她鎖來,卻是片刻,他像是沒什麼情緒似的隨手接了。

周棠笑了笑,空了的手便主動去牽他的另一隻手,十指相扣,整個人膩膩歪歪的斜靠在他身上,“陳總的口味變了也沒關係,只要你還喜歡喝這個牌子的牛奶,我以後都會隨時為你準備。”

嗓音落下,陳宴安靜了一會兒,卻在突然間,一把將她推開,並掙開了她的手,“你惡不噁心?”

周棠一怔。

陳宴嗓音越發冷下,帶著輕蔑與譏諷,“不要若有無意嘗試著用曾經的習慣來對待我,無論是菜還是牛奶,你以前習慣做的那套,如今在我這裡都不管用。”

周棠眼角微挑。

陳宴繼續說:“一味的虛偽,只會讓你變得更低賤。周棠,討好人也需要方式。不要用以前的行為習慣來噁心我,高中時與你接觸的那三年,是我最想丟掉最不恥的記憶。別想著挑戰我的耐性,安分的做只金絲雀,我會讓你活得長久。”

嗓音落下,轉身便走,等周棠回過神來並抬腳跟去的時候,陳宴已經開車疾馳的離開,轉瞬就消失在前方不遠的街道盡頭。

簡直是莫名其妙。

周棠立在原地僵了僵,有點不可思議,又有點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