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寧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醒了?”
她睜眼,純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這是醫院?
守在旁邊的沈知意立馬去叫醫生。
醫生護士湧了進來,在她身上檢查了一遍,然後交代幾句靜養就出去了。
“哥哥?”
姜宴寧撐著手肘要起來,沈知意急忙去扶她,嘴上抱怨,“一醒來就找哥哥,沒看見我這個大活人嗎,小沒良心的。”
“哪兒疼?”
姜宴寧腦袋很沉,剛摸到紗布沈知意就把她手抓了下來,緊張兮兮,“別亂碰,你傷得很嚴重。”
“我看到你渾身是血躺著,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抱歉。”姜宴寧知道她暈血,反握住她的手,“你怎麼來了?我哥哥呢?”
“你哥哥守了你兩天,剛被顧秘書架走去休息了。”
“寧寧太危險了,你差點就沒命了!”沈知意收到訊息魂都快飛了,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我知道,我有分寸。”
沈知意拿沾水的棉籤輕輕溼潤她的唇,眼眶紅紅地,“別再有下次了,我心臟受不了。”
“知意,現在什麼情況?”
沈知意努努唇別了她一眼,最終無可奈何道:“那個綁架你的男人意外落水失蹤了。”
“另外跟你一起墜海的白玲玲,在普通病房,昨天就醒了。”
“你哥哥震怒,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她一直很怵霍司霆,再好看的皮囊,再健碩的身材,都頂不住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姜宴寧點點頭,兩人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遙遙相望的兩人,一眼萬年,時間都冰凍住了。
“哥哥。”她紅唇輕顫,滑出的音調是要命的撒嬌。
沈知意識趣出去了,碰上提著花籃的周粥,她伸手把人攔下,“霍司霆在裡面。”
“我知道,我要看看寧姐。”
少年比她還高一個頭,眼睛哭腫了,琥珀亮晶晶地,天生的衣服架子,嘖,還真是迷弟小狼狗。
“乖弟弟,她沒事,東西我收下了晚點再來吧。”
邊上的顧配雲聞言接過東西,身影杵在門口,周粥伸長了脖子往裡看,但門閉得緊緊的。
“好吧....”他失望垂首。
沈知意沒忍住伸手揉他腦袋,觸感意外的好,“弟弟今年幾歲呀?”
“馬上過生日,二十了。”他抬眸,清澈的讓人不敢玷汙。
沈知意表示罪過,一旁的顧配雲眼珠子都沒有斜一下。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中。
“哥哥我錯了。”
姜宴寧不管三七二十一認錯沒毛病,霍司霆平靜的面孔下醞釀著不知道怎麼樣的風暴。
但撫摸她臉頰的手指溫柔地怕把她捏碎,“哪兒疼告訴哥哥。”
“不疼。”她哪敢喊疼?
姜宴寧目光在他稜角分明的五官上巡視,貝齒輕輕咬著紅唇,一隻手挑開了她的唇,輕嘆,“別咬了,破皮了。”
“聽說你起來有一會了,在夢裡想好怎麼騙我了嗎?嗯?”他聲調平平沒有起伏。
“什麼?”
她眼睫輕顫,虛弱的臉色彷彿隨時都會碎掉,霍司霆縱有滔天的怒意都得往下壓。
“寧寧你別告訴我,你不小心上了車,再不小心上了去公海的船,最後不小心收拾了行李,護照。”他餘音已經滲出嘶啞的怒意。
山雨欲來風滿樓,霍司霆手卡住她下巴提了起來,“連熱搜也是有人故意為之。”
“哥哥——”
姜宴寧後背一陣涼意,眼淚幾乎是不知覺落下,溼潤滾燙滑過霍司霆的手指,男人慍怒的雙眸顫了顫。
“寧寧,一定是有人在害你對不對?”
“你不會跟別人私奔的,是我的幻覺對嗎?跟我說是,跟我說對!”他沉肆的聲音壓抑著怒火跟卑微。
淚水浸潤眼眶,下顎被他握的很疼,姜宴寧抖動柔嫩的唇,“哥哥不是這樣的。”
無錯書吧霍司霆狠狠閉了閉眼,溫柔且深情道:“寧寧你最好說點讓我高興的,哥哥現在很生氣。”
“哪怕是騙我,求你了好嗎?我不想傷害你。”
眼前卑微如塵埃的是霍氏總裁,她哥哥霍司霆?
姜宴寧又晃過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還有黑暗的地下室,被霍司霆握住的肩膀顫抖,“哥哥不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怎麼樣的?”
門被推開,一身小香風的姜嬌宴,妝容精緻,攔在面前的顧配雲後退兩步,然後皺眉轉身。
霍司霆墨眸漆黑,顧配雲會意出去了。
這才幾天,姜嬌宴捱打的痕跡就全消失了,她一進病房,香水味蓋過了消毒水味。
對比姜宴寧的悽慘,她可謂是風光無限。
“司霆哥哥我沒騙你吧,姜宴寧真的在那艘船上!”
姜嬌宴闖進來之後,霍司霆便抽回手改成握著她,姜宴寧疼得“嘶”了聲。
霍司霆餘光都沒有偏一寸,輪廓極冷,“繼續說。”
“她想跟應淮哥哥私奔,但應淮哥哥沒答應,所以她就租了艘船去公海,想躲過你的視線出境。”
“只是寧寧年紀小閱歷淺,上了賊船還不自知,那個男人的證詞司霆哥哥你不是都親耳聽見了嗎?”
姜宴寧靜靜看著她表演,同時也膽戰心驚。
不知道在她沒有醒來的時候,她給霍司霆灌輸了多少。
“好啊,我要求跟那個船伕當面對質。”她冷靜道。
姜嬌宴料到她會說這句話,“那個船伕早就死了,這是他臨死前的證詞!”
“死了?”
“對,屍體都打撈起來了。”
姜宴寧秀氣的眉頭不露痕跡皺了一下。
怎麼死的?
身旁男人的冷氣越來越足,姜嬌宴抓緊機會繼續煽風點火,“司霆哥哥你不要再相信她了,她根本不值得!”
“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她已經出境了。”
疼。
姜宴寧感覺自已的手要被握碎了。
“她跟她媽一樣就是個勾引人的騷浪貨,沈應淮不會喜歡你的,姜宴寧你死了這條心吧!”
“滾!”
男人薄唇湧動,目光駭人,姜嬌宴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僵住了,而後直冒冷汗。
“司霆哥哥我說的都是真話,那個船伕畏罪自殺,臨死之人,其言也善。”
他邪肆勾唇,“那我現在殺了你,你剛才說的也都是善言嗎?”
姜嬌宴瞪大眼睛,往後退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