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結束完最後一組嘉賓,三人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馬不停蹄去試戲。
一到酒店樓下,剛分開的三人又碰了個正著。
“寧姐!”
周粥屁顛顛跑過來,“你怎麼來了?”
“你是來給我加油的嗎?粥粥好感動。”
沈應淮雖然是行業認證的戲骨影帝,但親眼看到一秒入戲,眼淚珠子滾滾的晚輩,他感到了威脅。
“不是,我來試戲。”
“試戲?”
沈應淮溫潤如玉笑了,“誰敢請你演戲啊?”
到了現場後,兩人就知道了。
“我們三個人還真是有緣分!”
周粥喜極而泣,“這是我第一次演戲!”
“嗚嗚嗚,寧姐有你在真是太好了,我什麼都不怕了。”
沈應淮隱隱約約聽說了這次劇本是雙男主,平番。
他是影帝內定理所當然,但——周粥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他吧?
聽說這次劇組實力雄厚,背靠周氏財團,李束為了爭取這個機會,喝酒喝到胃出血。
呵, 就他一個新人怎麼可能!
沈應淮沒理會耍寶的兩人,挺直背脊走了進去。
偌大的宴會廳被改成了試戲廳,他們的導演貝寶寶,和副導演正翹首以待。
進來的兩人都以為走錯劇組了,唯獨姜宴寧全身武裝坐在門口,跟等待的演員一起,老老實實等人叫名字進去。
關雪說了,這次的角色要是拿不下來就打斷她的腿。
姜宴寧鬧歸鬧,但輕重還是分得清楚的,有沈應淮在,這個劇不會撲,而她也能順勢炒熱一把。
她急需迴歸作品開啟市場。
“沒走錯,這部戲也是我投資的。”
導演笑眯眯揮手,“開始吧。”
現在的場面兩人始料未及。
有種對熟人演戲的尷尬。
周粥沒有演戲的經驗,沈應淮就不一樣了,迅速進入狀態。
場面上的都是老熟人,省去了很多步驟,他便直接開始了。
姜宴寧探出腦袋偷瞄。
他們試的是分別戲,影帝就是影帝,情感爆發豐富,肢體語言加分,看導演的舒展的神色就知道了。
沈應淮的演技在娛樂圈吊打。
他紅一方面是會營銷炒作,另一方面也是實打實闖出來的。
反觀周粥,一個新人,除了那張少年氣盛的俊臉完全貼合主角外,其餘一塌糊塗。
演技像小豬佩奇跳水坑,濺起的無形水花替在座的每個人洗了把臉這麼離譜。
老貝對作品打磨要求很高,沒有當場轟人已經是給足來試戲演員面子了。
副導演一臉沉默,而沈應淮則王者帶不動青銅,心累神倦。
“對不起,我演的太差了。”
周粥停下來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站著。
副導演陰陽怪調安慰他,“你演的差但你有自知之明,怎麼不算優點呢?”
“你有演?”沈應淮感覺被貼臉侮辱了,虧他剛才在門口還期待了一番。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已的出場費有多貴?
“我有啊。”周粥眨著大眼睛,五官立體,朦朦朧朧的一層混血感,什麼都不做就已經贏了。
“啪啪啪——”
導演起身鼓掌,副導演下巴都要驚掉了,隨後趕緊起來附和,“啪啪啪——”
導演之所以是導演,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場外的姜宴寧也懵了。
原則?打磨?匠人精神?
“周粥演得不錯,第一次能演成這樣,勇氣可嘉。”
“明天晚上有個主創聚會,你作為雙男主之一一定要出席,我代表劇組歡迎你的加入。”
其餘人聽迷糊了。
周粥愣愣伸出手跟他交握,然後雙眼放光,“我入選了?”
“對,恭喜你。”
一旁的沈應淮眉頭皺的可以夾死兩隻蒼蠅,“等等,導演你眼睛沒問題吧?”
“剛才的戲份要是讓木乃伊來演,起碼還能突出氛圍感,他演的什麼?”
被前輩當場批評,周粥頓時六神無主,侷促垂首,“導演我演的真的很差嗎?”
“對不起,汙染你們眼睛了。”
副導演:“如果有比差更差的詞,我想應該是稀巴爛。”
“咳!”
導演握著周粥的手,如視珍寶。
沈應淮不甘心道:“導演,娛樂圈好看又有演技的人一抓一大把,我不想拿我的聲譽開玩笑。”
“所以你想要退出嗎?”
導演立馬指著門口那顆鬼鬼祟祟的鵪鶉腦袋,“你現在退出,我馬上讓編劇改成男女主。”
要演花瓶的姜宴寧攤手錶示不知道啊,對方忽然就捅了自已一刀。
於是她趕緊站出來,轉了個圈展示自已,沈應淮臉色陰沉。
他到哪兒不是眾星捧月?偏偏這個貝寶寶仗著資本撐腰不把他這個影帝放在眼裡。
他一定是為了報上次自已在包廂說他廢物的仇,呵!
“只要酬勞一分不少,這個劇我接了!”
沈應淮之所以妥協,是因為這部劇有資本,有大爆話題,而且編劇還是行業數一數二翹楚。
劇還沒有開拍,李束那邊已經著手建他們的CP詞條試水了。
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姜宴寧摘下口罩嗤了聲,副導演讓她過來籤合同。
“寧寧你別灰心,不讓你試戲不是為了省時間,而是你這張臉太有說服力了。”
“這部戲的花瓶只要打打醬油就好了.....”副導演怕她鬧事,一臉慈善勸道。
姜宴寧出道的那部戲他也看過,演的很靈動,某些高光片段甚至還編入了電影學院的教材。
如果當時她沒出事的話,現在娛樂圈一姐的寶座非她莫屬。
“我知道了副導演,你不用解釋了。”
起碼有收入,三千一集,她想攢錢給哥哥買份像樣的禮物。
哎,想到自已曾經也是女頂流,京圈名媛的扛把子,居然為錢折腰,姜宴寧怕眼淚掉下來暈染合同,趕緊心酸刷刷簽下大名。
導演垂著頭,正眼也沒看她。
副導演有點心疼道:“明晚的聚餐記得來啊。”
她可憐巴巴點點頭。
等人一走,副導演瑟瑟發抖,“導演我們這算不算是欺詐啊?”
導演換了副奸詐面孔,把姜宴寧的合同單獨收好,“什麼欺詐?說了打醬油就是打醬油。”
“別亂說話,小心我告你。”
無錯書吧副導演趕忙拍拍嘴噤聲。
當晚,市區單價最貴的高檔小區之一,頂層複式。
周景珩看著被裱起來的合同,金額還沒他脖子上的項鍊貴,頂替了上億名畫的位置,不倫不類,格格不入。
太陽穴突突跳,偏偏小叔叔高興得跟個二傻子似得。
行,也算錢沒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