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一本正經回答，話語裡拖出些懶洋洋的鬆弛感：「唔，在他懷裡暖洋洋的，很舒服。」
「在我懷裡就不溫暖不舒服了？喜新厭舊的渣統。」顧清瀾慣常逗他，心中卻在思索造成系統這種感受的原因。
‘莫非是靈魂間的牽引，離得越近感觸越明顯？那這到底是分魂還是碎片？’
分魂就類似於分身，可能是藉由某種能力分化而成，各方面都是完整的，比如：記憶、神志、情感，但如果是碎片，就是魂魄撕裂，各自只佔有其中一部分。
顧清瀾想了想系統的狀況，魂魄不完整，剛開始甚至需要沉睡，只怕是靈魂碎片。
只是思考片刻，再抬頭顧清瀾便見系統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的睡著了，抱著貓的褚玄錚也半眯著眼神色放鬆，看著有些倦怠。
上下一對比，一大一小倒是出奇的同步。
未書玉看著熟睡的白貓眼神柔和，從皓月銀輝的寒涼化為連綿細水的繾綣。
“你給小狸奴起名字了嗎？”姚雪芒偷偷摸摸靠過來小聲問。
未書玉點頭，幾步領她到了書案處，吃力寫下了“瑞雪”二字，歪歪扭扭，白貓的名字就這樣在系統不知情的情況下定了下來。
‘瑞雪兆豐年，天降瑞雪，之於國之於家都是幸事，於我也是。’
“好名字！”
姚雪芒讚歎，礙於褚玄錚在不遠處，聲音細若蚊蠅，說完還偷偷往褚玄錚那處看了看，見他沒什麼反應，才輕舒了口氣。
這樣做賊一般到底是不自在，姚雪芒不似剛來時精力充沛，整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頭巴腦。
未書玉看出姚雪芒不想再留，卻既不敢擅自離去，又不敢開口請辭，便主動手語示意：
〈陛下此刻不宜打擾，娘娘若想離開，過後我會替貴妃娘娘解釋。〉
姚雪芒見他撫唇又遙指褚玄錚，忽然捂住臉頰，裸露的地方變得紅撲撲的，“就算你是美人也不能如此不知羞恥。”
顧清瀾無語：‘不是，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小姑娘家家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該演還是得演。
只見反應過來的未書玉耳尖通紅，玉白麵孔染上胭脂粉，差點急的能說話，又提筆顫顫巍巍寫下“解釋”二字。
姚雪芒這才明白是自已誤解了他的意思，裝作很忙的整整衣袖又攏攏外袍，不敢看他的回道：
“那多謝你了，我下次再來。”
快走出未書玉視野時她才回頭歡快的朝他揮手，一溜煙跑了出去。
氣勢洶洶來找茬，樂顛顛的離開了，姚雪芒完全忘了她來是打算教訓人的。
‘小姑娘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還以為是個手段狠辣的呢，沒想到啊！’顧清瀾搖頭失笑。
轉頭看褚玄錚已經靠著椅背雙眼輕闔，有一搭沒一搭撫摸著懷中的白貓，分明是即將淺眠。
“睡吧。”他手掌虛虛搭在褚玄錚雙眼處，緩緩往下一抹。
接著抱起熟睡的一人一貓，邁步向內殿走去。
戌時，黃昏已至，日落月升。
沒有燃起的燭光點綴，室內也昏暗下來，周遭一片寂靜，彷彿已是夜深人靜時候。
褚玄錚睡了兩個時辰方才醒來，一同甦醒的知覺告訴他，他被一個人摟在懷裡，而他，雙手貼著這人的胸膛，雙腿緊纏著這人的一條腿，如同一隻八爪魚黏在對方身上。
他沒急著動作，他知道這是顧清瀾，是他選的愛寵，也只有顧清瀾能讓他如此舒適輕鬆。
腦袋裡陣陣鈍痛明顯減輕了不少，這讓褚玄錚心情越發暢快，一邊挑開身邊人的裡衣撫上潤澤的白玉，一邊啄吻在他鎖骨和頸側。
未書玉急喘著睜開眼，就要去捉四處亂竄的手，“陛下……呃…。”
他剛出口叫了褚玄錚一聲，就被他輕咬上喉結，所有話語戛然而止，未書玉只能一動不動的由著他四處點火。
未書玉推拒、羞憤、僵硬……
然而，
黑暗中他一雙微眯的狹長鳳眸盡是愉悅與縱容。
褚玄錚玩夠了，未書玉也被他挑了一身的火，摸了摸他空癟的腹部，嘆息道：“陛下，不要玩鬧了，您還沒用晚膳呢，不餓嗎？”
黑暗是最好的掩護，褚玄錚勾出一抹壞笑，顯露出了些孩子氣，“朕餓了，那阿玉就先憋著吧。”
說著就起身更衣，準備用膳，只是腦海裡不免滑過疑惑：‘朕是怎麼到床上去的？好像是自已走過來的。’
‘陛下是自已走過來的。’
‘朕是自已走過來的。’
褚玄錚扶住額頭輕按眉心，轉頭問：“阿玉剛剛說話了嗎？”
未書玉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疑惑，回道：“沒有，陛下，剛剛沒有人說話。
我們該出去用膳了。”
有褚玄錚在這兒，飯食總是最好的，未書玉自已動不了手，結果就倒反天罡，成了褚玄錚伺候他用膳，還貼心的喂到嘴邊。
“陛下不是說要批奏摺嗎？”
‘怎麼我前腳剛回來，你後腳就到了呢？’
“朕不放心你，過來看看，奏摺明天批也可以。”
顧清瀾眸色深了深，‘你最好是。’
——
翌日天不亮褚玄錚就起來去上朝，可謂是披星戴月，他並沒有叫醒顧清瀾，吩咐宮人不得打擾，顧清瀾醒時已是辰時。
被褚玄錚一句話調去做粗使宮女，責令不得近身的紫英此時正站在床邊，安安靜靜。
未書玉透過帷幔看到模糊的人影，篤定喚道：“紫英。”
紫英公事公辦的開口，語氣毫無情緒起伏：“娘娘，事情辦成了嗎？”
未書玉沉默片刻，回道：“如他所願。”
不情願的態度顯而易見，他並不在意紫英看出來後會怎麼想怎麼做，會不會稟報給褚擎蒼，他本就是被綁上褚擎蒼的賊船的，說不定他乖順聽話反倒會令褚擎蒼起疑心。
紫英彷彿就是為了來問這一句，得到結果後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
用過早飯後，新來的太醫前來診脈。
“娘娘的身體情況如何？”褚玄錚安排來的貼身太監崇文急切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