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可不敢透露皇上和太后的事，笑著轉移話題：“陛下還在等您呢，昭儀娘娘還是快進去吧。”
「系統，看看，這話說得多好聽，我差點就感動了。
明明是怕太后出事來看太后的，連進去都不敢，還在偏殿等著，結果就成等我的了。」
系統贊成並附和：「嗯，他想利用你。」
顧清瀾破防，「渣統，你還敢說！」
未書玉進了偏殿，身著厚重常服的褚玄錚聽到動靜抬頭，衝他招手，“過來。”
褚玄錚拉著他坐下，倚靠在他懷裡問道：“今日是七夕，朕還沒問過你，你可會女紅？”
接著又從口袋裡摸出今天崇德上交的錢袋子，拎著舉到他眼前，在他要去拿時抓住錢袋往下一晃，躲過他伸出去的手。
“私下行賄，阿玉該當何罪？”
未書玉側頭看向座椅後站著的崇德，崇德賠著笑移開眼，‘您兩位玩花樣帶上我一個奴才幹什麼呀？真是要了老命了。’
塞錢這種事，宮中人人都得做，但若是褚玄錚真要追究，那自然是錯。
未書玉語氣淡淡：“這只是給崇德公公的辛苦費。”
“哦，是嗎？這錢袋子細看做工精湛，圖樣雅緻，朕都沒有這樣的好東西，怎麼就先讓崇德收著了？”褚玄錚語氣裡好像是真切的疑惑。
明明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東西，還是宮裡批發的，讓他說的好像是世間罕見的珍寶似的。
未書玉面對他的胡謅無可奈何，只得問他：“陛下想怎麼樣？”
“阿玉還沒回答朕的問題，你可會女紅？”
褚玄錚開啟錢袋拿出一顆碎銀，在手裡翻來覆去的把玩，修長的手指靈活翻飛，虎口處仍未消退的青紫牙印在蒼白手掌上尤為醒目。
“會。”
未書玉的眼睛像是被那隻手燙到，連忙轉移了視線，又剛好對上身上倚靠著的瘦弱少年戲謔的眼。
顧清瀾的作用就是以色事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之類都是錦上添花，自然都學過，女紅也在內。
當然，現在的他不一定會就是了。
“朕長這麼大，竟也沒個荷包，當真可憐！”說著他做出一副哀嘆的模樣。
少了身上那股氣勢之後，他臉上的稚氣才像是突然就呈現出來，讓人注意到他的年歲，這時再看這副表情還真是有些可憐兮兮了。
顧清瀾跟系統吐槽：「系統，你相信他缺荷包嗎？他根本就是用不著！什麼東西得讓皇帝親自拿錢去買？還是隻有一個小荷包的錢？」
系統的聲音依舊平淡：「嗯，我不信。」
「系統，你敷衍我。」
“阿玉在想什麼？有什麼比朕還要吸引你的注意？”褚玄錚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在想給陛下繡什麼樣的荷包。”未書玉說完才像是恍然回神，自覺失言的閉上了嘴。
說都說了，再藏也無意義，未書玉有些洩氣的樣子，抿直的嘴角下壓了些，眼皮也耷拉下去。
索性直接問道：“陛下喜歡什麼樣的？”
“朕喜歡阿玉這樣的。”褚玄錚像是真信了他的說辭，還有心同他開玩笑，說著還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微微上抬。
如此直白，簡直失禮！
如此行徑，未免輕佻！
未書玉躲開他的眼神，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淡然，卻羞紅了一張臉。
褚玄錚不動聲色的看向崇德，朝他使了個眼色，又掛著笑重新看向未書玉，摩挲著手中溫潤的肌膚。
‘這樣的人，就應該被打磨掉稜角握在手中把玩。’
“不是你讓朕回答的嗎？怎麼就害羞了？朕就是喜歡如同阿玉這樣淡雅脫俗的風格。”
未書玉這才敢轉回眼神看他，“陛下說話怎麼不說完？平白讓人誤解，我還以為……”
褚玄錚追問：“以為什麼？”
未書玉閉口不答。
崇德這時開口提醒：“陛下，您該看摺子了，不然今晚怕是又要熬個通宵，要保重龍體啊！”
褚玄錚斜了一眼成堆的奏摺，眉眼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對未書玉道：“阿玉先回去吧，如果今夜亥時前能批完奏摺，朕就去曦和殿陪你。”
“陛下身體為重，奏摺不急於一時。”未書玉眼中含著些擔憂的叮囑，而後才轉身離開。
褚玄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內，問道：“母后沒發病吧？”
“沒有，昭儀出來的時候奴才特意往裡瞄了一眼，太后好好坐著呢。”
崇德說完小心觀察著褚玄錚的臉色，問道：“那，還要把璵昭儀的事透露給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嗎？”
“多事。”褚玄錚輕飄飄瞥他一眼。
那就是按原本的安排進行了，崇德沒再吭聲，安靜站著伺候筆墨。
貴妃姚雪芒是保皇黨護國大將軍的嫡女，性格驕縱張揚，愛慕秦元帝至深，自願入宮。
德妃房雲蘭是丞相府嫡次女，嫡姐房雲芷為攝政王側妃，愛慕攝政王，是攝政王安插的棋子之一。
褚玄錚翻了幾下奏摺，忽然想起太醫署新來了一位醫師，“活死人，肉白骨”的盛名都傳到他這兒來了，吩咐道：
“新來的太醫醫術精湛，讓他來給母后瞧瞧，如果有辦法醫治，朕可以許他一個要求。”
良久又補上一句：“順便也去給璵昭儀看看，他的筋脈能不能恢復。”
崇德應：“諾。”
——
麟趾宮，嫦曦殿，貴妃住所。
在得知褚玄錚夜宿後宮，還是一個不知名的未美人處時，貴妃姚雪芒提著鞭子就要衝出去，被身邊的陪嫁宮女青魚牢牢抱住。
好不容易攔了下來，誰知接下來又是晉封的訊息傳來，姚雪芒徹底繃不住了，這下青魚也攔不住她。
正當她要帶著宮女太監就往弄玉小築去時，誰知未書玉被太后叫了去，一去就是半天。
直等到快用晚膳時，才有太監來報：未書玉回了弄玉小築，正要搬去曦和殿。
姚雪芒立馬就提著她那唬人的鞭子，帶著宮人風風火火朝著弄玉小築而去。
弄玉小築正忙碌的宮人們看見氣勢洶洶衝進來的姚雪芒，都放下手裡的活計行禮問安，不動聲色的堵在她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