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顧清瀾再次來到醫院。
將兩個保鏢弄暈,他悄無聲息的進了病房。
褚母已經在陪護床上睡熟了。
顧清瀾站在病床邊,俯身捏住褚玄錚下頜,微微抬起,將唇貼了上去。
靈巧的舌頭撬開他牙關,妖丹隨著顧清瀾的催動緩慢脫離身體,被他用靈力送入褚玄錚體內。
他則化為原型鑽進了褚玄錚被子裡。
褚玄錚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動不了,但他有意識。
他知道顧清瀾來過,知道他沒死,也感受到了他的吻。
妖丹入體那一刻,褚玄錚的傷勢快速恢復,他只覺得一陣暖流滑至腹部,渾身都輕鬆起來。
‘明明不愛我,為什麼來救我?’
嘗試著動了動手指,過了一會兒,他睫毛顫動,掀開沉重的眼皮。
他艱難的動了動被子裡的手,摸索著白狐的位置。
驟然失去妖丹的顧清瀾有些疲憊,需要依靠休眠調節體內靈力運轉,沒察覺到自已的前爪被人輕輕捏在手裡。
好似害怕他離開。
——
這些日子褚玄錚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現在又有顧清瀾的妖丹滋養,精神頭還算不錯。
第二天一早他就醒了過來,褚母還在睡,他已經可以嘗試著起身。
只是腿傷的太重,原本是要落下殘疾的,如今就算能斷骨重塑,也需要時間。
褚玄錚支起上身,拖著雙腿後挪,靠坐在床頭,又小心翼翼的把還在休眠的白狐抱出來放在小腹處。
他盯著安安靜靜待在他懷裡的白狐,心底的偏執陰鬱卻越來越強,
他終究還是和父親沒什麼兩樣,不允許任何東西脫離掌控。
‘讓我在你身上失了心,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你同樣愛我。’
他溫柔輕撫著白狐,眼中濃稠的黑暗卻彷彿要將他吞噬。
——
褚玄錚所在的醫院是褚家的一傢俬人醫院,醫院裡的醫藥儀器都對他沒有用處了,更何況還有顧清瀾在。
褚父褚母一直在這裡守著,褚母還好,褚父多看見幾次說不定又要他把白狐丟掉。
他給大哥褚行雲打去了電話。
“喂,小錚,你醒了?!”
褚行雲驚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只是有些嘶啞。
“阿雲,是誰啊?比我還重要嗎?”
隱隱約約的雜音傳入褚玄錚耳裡。
另一邊的褚行雲被魏書宇拉進懷裡,在他耳邊輕語。
“大哥,是我,我已經沒什麼事了。”
褚玄錚絲毫不受影響,他都習慣了,魏書宇只要在,就會跟他大哥黏在一起,沒事兒還要爭個寵,醋精的很。
“你一大早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褚行雲推開湊在他頸側啃噬舔咬的魏書宇,穩著氣息繼續跟小弟說話。
“魏哥在嗎?”
“阿雲,是找我的。”
“我在不在你不是很清楚嗎?”
邊說邊把手機從褚行雲手裡抽了出來,打著電話,手還不安分的亂動。
直逗的褚行雲惱羞成怒低聲呵斥。
“我需要你幫個忙。”
“什麼忙?”
聽到小弟需要幫忙,褚行雲轉身面對面趴進魏書宇懷裡,湊過去聽他們講話。
“我想讓你幫我轉個院,就說你們的研究新發現能治好我。
如果我去說,父親不會答應,但你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說服力,所以我需要你幫我。”
“行啊,小事一樁。”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褚玄錚揉了揉懷中的狐狸。
“他們好幸福啊!”他發出了羨慕又有些無力的輕嘆。
以前他還不明白為什麼大哥的病那麼快就被治癒了,現在他好像有些懂了。
原來治好他的不是魏書宇那個半吊子雜牌子心理醫生,而是大哥的愛人魏書宇。
‘他有魏哥去救,那我呢?
你會是來救我的,還是推我入深淵的?’
褚玄錚依賴的蹭著毛絨絨的小狐狸,享受著此刻的安寧溫馨。
褚母照顧褚玄錚也熬了好幾天,這一覺睡得很熟,快到中午才醒。
褚父已經到了。
魏書宇的效率很高,褚父已經答應了褚玄錚轉院的事。
褚母醒時,褚父正和褚玄錚乾瞪眼。
她看見褚玄錚醒了,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小錚,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媽,我沒事。”褚玄錚輕輕回被他這次出事嚇到了的母親。
褚母宣洩了一會兒壓抑著的恐懼悲痛,漸漸冷靜下來,
她看了看小兒子,又看了看丈夫,發覺他們之間的古怪。
褚父一向覺得這個兒子一身反骨,不聽管教,看見他就來氣。
但是小兒子差點離開他們,這會兒剛醒,他想態度好點,但又抹不開這個臉。
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凝滯,雙方僵持。
褚母看出名堂,替褚父打圓場。
“你們吃過早飯了嗎?”
先是讓褚父去買早飯,“我今天起的晚了,小錚一定還沒有吃飯,你去買點早餐上來,剛好也給我帶一份。”
又和褚玄錚說起他車禍後的事,“你爸這些天一直沒怎麼閤眼,
還是昨天下午你一個朋友來看你,我剛好和他說會兒話,免得你爸掃了興,才把他趕回去歇歇。
等他歇好了來替我,沒想到你今天就醒了。
真是老天保佑,我回去就去那什麼菩提寺謝謝菩提老祖。”
褚玄錚知道母親一直是不信神佛的,病急亂投醫罷了,也沒有糾正她的錯誤。
“媽,我沒事的,大哥有個朋友剛好是醫學研究方面的頂尖人物,我馬上轉過去,肯定會治好的。”
〈魏書宇主業是醫學研究方面的天才科研者,副業是雜牌子心理醫生。
他跟褚行雲認識是以心理醫生和病人的身份。
後來魏書宇臥底接近宋桀是為了幫褚行雲,畢竟他不是軍隊的人,只能說是私人贊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