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的飯是林招娣送來的,前兩天剩的一些肉菜還有今天炒的小白菜。
不知道是不是寧顏的錯覺,她感覺這個時代的蔬菜吃起來更好吃一些,口感更脆嫩,味道也帶著淡淡的香甜。
“丫頭,你爹呢?”
門外站著大隊長,看上去很急切。
“怎麼了?應該在地裡吧?\"
隊長走進來,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
“我沒找到你爹,你哥的工作落實下來了,前兩天過年,工作人員沒上班,今天剛辦下來,你跟家裡人說一聲,明天帶著這個證明就可以去報到了。”
寧顏很驚喜,“這麼快就辦下來了?辛苦隊長了,晚上來家裡吃頓飯吧。”
隊長笑著擺擺手,“你這丫頭隨你娘,說話做事大大方方的,吃飯我就不去了,你們家誰去上班?”
“應該是我大哥。”
隊長點點頭,“報國穩重,他去也合適,行了我先走了,你記得跟你爹孃說一聲。”
“好,不會忘的。”
寧顏開啟手裡的檔案,一張是工作轉讓證明,一張是街道辦事處開的介紹信。
明天大哥就能去上班了?
她得趕緊告訴娘,去鎮上上班肯定不能每天回來了,得住在那,還得收拾東西。
寧顏將檔案放到自已的挎包裡,沒想到左腳絆右腳整個身體往前撲了下去。
寧顏閉緊雙眼,心裡想著,冬天穿的厚,摔一下應該也沒事。
沒想到疼痛沒有襲來,反倒是有種被命運扼住喉嚨的窒息感。
她睜開眼,自已身體懸空,後背的衣服不知被誰拽住,領口死死勒住自已的脖子,她連忙站穩身體,轉身一看,是時洲。
“謝謝。”
時洲垂著眼,“這把鋤頭壞了,我換一把。”
寧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鋤頭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扁扁長長像菜刀一樣的鋤刃,第二部分是鋤柄,是一根圓形木棍做成的,裝在鋤刃後面的一個孔內來支撐鋤刃。
此刻倒在地上的鋤刃和鋤柄分散開,應該是木棍有了裂口,導致使用時鋤刃會掉下來,每年都會有這種情況,還有人會因此受傷。
“你沒受傷吧?”
時洲輕輕搖頭。
不知道為啥,寧顏感覺此刻的時洲和倒在地上的鋤頭形成了詭異的感覺。
她怎麼感覺時洲有點委屈??
自已真該去看看腦科了,是不是系統把她魂勾過來的時候傷到腦子了,不然怎麼老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那你去換一把,我登個記就行了。“
時洲走到角落,拿起一把鋤頭就離開了。
寧顏將損壞的鋤頭放在角落,就聽到外面一聲驚呼。
”有人暈倒了!!“
誰暈倒了?
寧顏跟出去看熱鬧,就看到不遠處的田坎上圍了一群人。
她好不容易擠到裡面,就看到躺地上的是陸善遠,旁邊是一臉焦急的宋清煙。
“......”
她記得從上工到現在還不到兩個小時吧?冬天也沒什麼太陽,怎麼就暈倒了?
眾人看到寧顏來了,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沈長安站在人群中,眼神有些落寞。
結果沒想到寧顏看到是陸善遠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宋清煙開口,“寧同志,陸知青暈倒了,麻煩你幫他寫個請假吧。”
寧顏無奈聳聳肩,“不好意思,請假這個事要跟大隊長說,我做不了主。”
現在上工有事是需要請假,如果不請假就算曠工,要扣工分的。
此時,陸善遠虛弱的睜開眼,看到宋清煙擔心的神色,心裡有些溫暖。
“我沒事,不用擔心。”
宋清煙責怪的看著他,“還說沒事,你都暈倒了,當時把我們大家都嚇到了。”
眾人默默轉開視線。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正好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寧父,寧顏小跑上去,像一隻小蝴蝶,寧父則是觀察地面上有沒有凸起來的小石塊,別把他閨女給絆摔了。
“爹,咱們家好事來嘍。”
寧父看著小閨女高興的神情,也很配合的表現出一臉期待。
“啥好事啊?”
“大哥的工作證明下來了,剛才隊長沒找到你,就給我了。”
記憶中寧父性格就很沉穩,平時也很少說話,也從不挑剔什麼。
一件衣服穿了七八年,打的補丁都快比衣服原本的布料還多了,但他從沒說過要做新衣裳。
前幾年日子不太好過,吃的都是一些糠咽菜,寧母都有些吃不下去,寧父卻從未說過,只有他不開口挑剔,兒子兒媳才能鎮得住。
但面對自已閨女時,他總會露出不同於平常的溫柔。
下工時寧顏的兩個哥哥都站在左右兩邊,像是左右護法。
“十工分。”
時洲聲音淡淡的。
寧建國看著這個男人,心裡也是佩服,每天十公分,下工還會去山上捕獵。
他每天干八公分回家就想睡覺。
人和人之間真是有差距的。
“六工分。”
寧顏擰著眉,看向眼前的宋清煙。
她居然能幹六工分?
一個普通女性勞動力一天能幹七工分,而去年宋清煙每天的工分不會超過五,她和陸善遠吃喝拉撒全靠原主做慈善。
“你不相信嗎?”
宋清煙歪著頭,語氣中有些得意,“陸同志今天幫我幹了三工分。”
“哦。”
所以陸善遠幹了三工分就暈倒了?而且這三工分還是幫別人乾的。
宋清煙以為寧顏不高興了,抬手撩了撩頭髮,“我都讓他別幫我了,可他偏不聽,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寧同志,你之前跟陸知青比較熟,你說我該怎麼勸他呢?”
寧顏微微抬眸,不緊不慢說道:“我建議你先給自已一耳光,威脅他如果再幫你幹活,你就死在他面前。”
宋清煙:“......”
眾人:“......”
“撲哧。”
隊伍裡不知是誰笑出了聲,宋清煙紅了臉,瞪了眼寧顏轉身走開。
也不知道這倆人怎麼當的男女主,難道是自我意識覺醒了?愚蠢的智商戰勝了作者的給的光環?
要不然怎麼一個比一個蠢?
這宋清煙居然把自已當成假想敵了,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