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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未來?今夕是何年?

李相赫靜靜地走在街上,可腦海裡不斷回想著那些夢的內容,這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已經在基地待了很久的相赫出來走走,想清醒一下,迎面的一陣風把他吹的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裹緊衣領。

可也不知為何,一想到那個夢相關的內容,他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回過神來都要恍惚好長時間。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全身一輕,轉身打算回去。

剛一轉頭,就看見一張極度扭曲的臉在自己面前,嘴張的巨大,舌頭伸出來,兩眼翻白,喉嚨裡發出“嗚嗚”的怪叫,毫無心理預期的相赫尖叫一聲,被嚇得慌忙後退,雙腿一軟坐在路邊的柏油路上。

相赫的額頭不斷冒著冷汗,感覺眼前都有星星在轉圈。

“啊,成雄,怎麼是你這傢伙,嚇死我了。”

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bengi,他也是一臉的無語,對方比自己要大好幾歲,怎麼一點成熟的樣子都沒有,比自己都要幼稚。

“主要看你大清早就從基地出來,看你最近情緒都低落的很,怕你出事就跟過來看看嘛”

“哦,這樣啊,我沒什麼事”

李相赫心不在焉的答道。

“我在網站上看到說人心裡負擔壓力大的時候受到驚嚇,壓力就會緩解的,怎麼樣?有沒有緩解呀?”

bengi又很熟練的把手搭在相赫的肩膀上,一臉關切地問。

“這是哪個無良營銷號說的這話,現在我心理問題沒什麼解決,身體也快出問題了,你成功讓我一下子心臟老了十歲呀,我的朋友。”

bengi臉上難得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有這麼嚇人嗎?我還沒發現自己有這天賦”

“扣馬教練和我說你最近狀態很奇怪,我們都挺擔心你的。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嗎?不至於就這樣一蹶不振了吧,你這樣怎麼拿冠軍呀?有贏就會有輸呀。”

“並不完全是這方面的原因,我最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這夢挺奇怪的,讓我精神恍惚挺久了,就是似真似幻的那種感覺。”

“哦,什麼夢啊?說來聽聽”

李相赫把他在夢境裡的遭遇又和他這位最親近的隊友複述了一遍。

“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一直做一個夢,你還每次都不受控制地感覺不適,確實有些奇怪”

“...”

“要不我們請幾天假,我和你一起去首爾醫院一起去看看吧”

“不用不用,我沒事,回去訓練吧,我們要贏下一場比賽”

“好吧,你總是這樣,都這麼有天賦了還一直訓練,真的讓人很難評價啊,走吧,我的相赫,哈哈”

bengi還故意把自己的聲音拉長捏尖,聽到小相赫的耳朵裡,激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

“呀呀呀,不要這樣沒有男子氣概啦”

“好好好,聽你的”

兩人就這樣一起嘻嘻哈哈地走回SKT的訓練室。

開啟電腦,開始訓練,李相赫又變成了古典派,又變成了skt k隊的中單。

奇怪的是往常他在電競椅上坐十幾個小時都不覺得疲憊。

可今天他只訓練了一小會兒,就感覺頭越來越昏沉,眼前的電腦螢幕畫面在他看來越來越模糊。

他只覺得自己對時間的流逝,對外界的感知都變得一片混沌...

終於,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自己像是失去視野,有暈倒的感覺,意識卻反而清醒了,只是身體輕飄飄的,不知身在何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眼中遙遠的極點出現了一點亮光,那點亮光不斷擴大擴大,像在點燃,也像在侵蝕周遭的黑暗...

到最終,這個世界都變成了無比純淨的光明,空氣就像山間的泉水一樣清新。

這是一方通透的空間,四處飄零著細碎的金黃,一旦觸及這些細碎的光芒。

他們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像雪一樣消融,留下無比舒爽的清涼...

自己就像會飛一樣,兩腳踏空,懸浮在這個無比純粹的粒子世界。

他發現這個地方,沒有任何的參照,沒有天空和大地,沒有太陽和樹木,空曠地好像只有一個人。

靜謐之中,他發現在遠處一個人向自己走來,腳步不急不緩,飄飄的,很輕盈。

但不知為何,他在四面八方都聽到腳步聲,這聲音就不斷在他心裡叩擊...

再走進些,相赫終於看清他的容貌,發現對面就是一直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個人,甚至裝束都一模一樣。

兩人近在咫尺,但李相赫卻發現這一次自己並沒有失去意識,使勁睜眼跺腳,卻還在這方空間。

他仍然可以直視對面的這個男人,他的眼睛就像琉璃一樣晶瑩,又像星火一樣,能夠迸發出閃耀的光芒。

兩人沉默地面對面站立了很久。

相赫終於還是按耐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和我長得那麼像?為什麼我一直會做這麼奇怪的夢?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連串的疑問,太多的困惑,相赫就像連珠炮一樣連問了好多個問題。

與他的急切不同,對方卻臉色平靜,也不著急回答,始終面帶微笑注視著,默默地聽他說完所有的問題。

空氣又安靜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

“其實,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那我是誰啊?拜託,不要再和我開這種國際玩笑了。”

“在三歲那年,媽媽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這是你最傷痛的事情”

“所有家人中最疼愛你,陪伴你最多的是奶奶,你的夢想就是把他接到首爾來和你一直在一起,還有...”

看著對方輕巧的說著一件件自己深藏於心底的秘密,李相赫徹底沉默了。

他想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夢。

但這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周圍空氣的清潤,自己心跳的狂烈,甚至身體的躁熱他的感覺都無比清楚。

“所以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我為什麼會不斷重複的做同一個夢呢?一切我都需要一個解釋”

“我是你,也可以說是未來的你,未來的你會在職業這條路上很成功,你會成為這個遊戲裡最棒的選手,也不會有之一作為字尾。”

“但此時此刻我已經退役了,因為一些原因我得到了這個和你對話的機會,這是一次跨越時空的對話,我也不知道我是多麼幸運,所以才得到這個機會可以站在年輕的自己面前...”

“也許是得到了的東西就覺得不再珍貴,也許是有些事錯過了之後才知道多麼痛苦。我希望你明白,作為選手,成績固然重要,但作為一個人,在賽場之外,有很多東西也一樣值得你去追求。”

“未來的我,變得很不堪嗎?”

對方對這一句反問,有些吃驚。

“沒有,現在我還是很好,只是...只是人生至此,遺憾的事太多了”

“我不能直接告訴你怎樣做,那樣牽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只能告訴你勇敢一些,不要給自己留下追悔的機會...

“我依然相信你,因為我相信自己,你的未來,我的未來,都還在你的掌握之中”

李相赫還想追問些什麼,正要開口,卻發現那所謂“未來的自己”已經開始不斷消散,化成一粒粒金色的塵埃,四散而開,最後成了虛無...

這時他的眼前也明亮起來,他躺在床上,周圍是一圈圍著他的隊友和教練。

bengi說他睡了將近五個小時,看著窗邊從簾子縫隙裡散射出來的暗紅,相赫大概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黃昏。

他還我要回憶剛剛對話的事,就一陣頭痛。

“學著勇敢?真是奇怪呢,我也沒有很膽小吧”李相赫的心裡直犯嘀咕。

在相赫的公寓房間裡,光線昏暗的角落,一個迷你的瑞茲模型舉著他的魔法書,書上鑲嵌著藍寶石。

藍寶石在幽暗的黑夜裡,迅速閃亮了幾次,然後又歸於暗淡...

一陣風悄無聲息地穿過,把相赫放在枕邊的書胡亂翻起。

最後書頁平攤,展開的剛好是一首詩的開頭。

淒涼的寒風摧殘所有生命,

席捲之下,草木也不能倖免。

沒有屏障的村莊

沒有羽翼的飛鳥

劫後餘生的幸運

是因為愛和信念

相擁而泣的男女

把一切故事都縮成原點

這世界,沒有那麼多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