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景硯的話說完,玉褚煊非但沒有生氣,還頗為欣賞地給景硯一聲聲鼓起掌來。
掌聲落下,玉褚煊饒有認同地頷頷首,十分贊同景硯的話。
他滿不在乎道:“我生來就不是一個舍已為人,擔負重任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位我不介意享,但若讓我哪天為國而死。”
玉褚煊揚起頭環顧四周土地,面上均是不屑:“這玉國還不配,玉氏皇族更不配。”
“這皇帝我做了,滋味我嚐了,著實沒什麼意思,景硯,若不然咱們做一個交易,玉褚翊會是玉國仁君,我把玉國還給玉褚翊,把月姜公主還有容英全給你還回去。”
景硯眉間赫然舒展,浮現期待,他緊緊盯著玉褚煊:“說,什麼條件?”
玉褚煊眼見景硯答應的爽快,他想他的條件應該不會太難做到,於是鄭重道。
“你要答應朕,在玉褚翊活著一日,你景國大軍絕不可侵犯玉國,奪他皇位,但他自然而死後,玉國任你索取。”
“放心吧,我這哥哥本來就是個病秧子,他責任心還重,國家大事操心多了對身子不好,他活也活不了多久年頭,不會耽擱你統一大業。”
“如何,能允嗎?”
景硯困惑:“你不是當初親手奪了玉褚翊的儲君位,再將他送到景國嗎,怎麼會為他如此著想?”
玉褚煊沒立時答話,斂目端起手邊茶杯飲了一口,忽而嗤道。
“老東西自已一身髒事,卻讓臣子把玉褚翊教成了一個一塵不染,綱常禮教爛刻於心的君子。”
“可惜玉褚翊君子又如何,依然帶著一身老東西作孽出來的髒血,身子骨不行了老東西想換人。”
“你說被三綱五常浸染的玉褚翊,知道了老東西要殺他,他會反抗嗎,我可不去賭他的反應,不如我取而代之。”
“我殺了老東西那麼多兒子,本來也想直接把玉褚翊殺了。”
“但是他自出生就在享受好日子,明明我倆一起來到這世上,憑什麼他好運享受一切就走了,必須讓他吃點苦頭。”
末了,他笑:“現在玉國我不想要了,我演玉褚翊也演夠了,我可不要一生到死都頂替他的身份,我要做回玉褚煊。”
“讓他做玉國最後一個皇帝,也讓萬代後世知道,他玉褚翊是老東西專門培養的又如何,還不是成了玉國最後一個皇帝。”
“景國殿下聽著這個報復手段如何,允不允?”
“報復手段很低劣,”景硯頭一次聽見為一個人著想了全部,最後說是為了報復的,不過他同意。
“好,將月姜和容英放了,我答應只要玉國不干擾景國,玉褚翊在時絕不對玉國動一兵一刃。”
“容英關在他從前的慕容家了,沒出事,”玉褚煊從腰間取下一塊令牌,丟給景硯:“月姜公主在東宮,自已去找吧,這令牌也可以讓你出玉國。”
景硯看著桌子上的令牌,迫不及待拿了起來向玉國皇都內進。
玉褚煊繼續飲完剩下的半杯茶,他緩緩起身,淡淡望了一眼身後的都城轉頭上了馬車。
馬車方向與皇都背道而馳,玉褚煊上去不久便連連嘔出大口鮮血,面色霎時蒼白,一點沒了之前在景硯跟前從容漠然的樣子。
本來玉褚煊如此模樣,也未從他臉上看見多少波瀾起伏。
可就在馬車後面的一匹駿馬疾馳追來,攔下馬車對著玉褚煊稟報後。
玉褚煊雙眼當即大睜,他撐起身子,滿身鮮血地拎著來人衣領吼問。
“你再說一遍?”
“陛下,長秋宮出事了?”來人縮著脖子,瑟瑟發抖道。
玉褚煊再冷靜不下來,一把甩開對方朝著馬車伕立刻大嚷:“回宮,快點回宮。”
馬車一路飛馳往回趕,玉褚煊在顛簸中鮮血不停從嘴中流出。
他憋紅著眼不停往回咽,只知道現在不能死,不能沒見到人就死。
可是玉褚煊只要拼一次命強迫自已清醒,他就會噴出更多的鮮血出來,失血過多讓他眼前發昏。
終於在他能支撐住的時間裡趕到了皇宮,趕回了長秋宮。
玉褚煊一出現在門前,便看見玉褚翊站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氣若游絲的姑娘。
玉褚煊踉蹌往裡進,在經過玉褚翊身邊時他一腳將對方踢倒,對著人就呵斥道。
“玉褚翊,她那麼好哄,你就是哄她一鬨怎麼了,我什麼都還給你了,連她也拱手相讓。”
“我活不成了,你哄一鬨她,她便信一直愛的就是你,誰讓你把她害成這樣的。”
“君子之道就是教你害人的嗎,你若無情,當初為何惹她記掛你,讓她以為我是個好人,你為何如此古板?”
玉褚翊倒在地上,他痛苦後悔:“對不起褚煊,我不知道,不知道,她見我沒找回你,趁我不注意就尋了短見。”
“若我再早一點想到你在哪裡,她也就不會出事了。”
玉褚翊在看見紫髓玉的時候,他憶起來在被灌完藥時,月姜公主偷偷朝他懷裡塞了塊東西,被景寧拿出來才知是紫髓玉。
這起初是他送給玉褚煊的東西,紫髓玉能絕氣味,本意是想幫他祛除吃藥的痛苦。
後來自已被玉褚煊算計丟去景國,送給玉褚煊的紫髓玉也被他丟回了自已的手中。
紫髓玉不能做到解萬毒,可是它能遇冷變溫,遇溫變暖。
遇上他與景寧那種情況,紫髓玉所發出的兩極溫差會更大。
只需給自已放血,再把紫髓玉放到傷口處貼著,等紫髓玉的溫度慢慢影響到血液,就能消除身上的不適。
後來玉褚翊與景寧紛紛借紫髓玉解了身上的不適,景寧還是將他當成褚煊。
他一番糾結下不忍騙對方,便說出了真相,景寧頓時崩潰大哭求他去找玉褚煊,可他找遍了宮中都未找見人。
景寧隨即恐慌地說一定是不要她了,玉褚翊一個沒看住人就尋了短見。
他更不知昔年的一時憐憫,讓景寧對自已生了好感,從而讓她過渡到了褚煊身上。
“褚翊,是你回來了嗎?”床上奄奄一息的景寧被巨大的聲響吵醒,她嘴唇白的幹出了裂痕,一向純淨的眼中沒了光亮,黯淡落寞。
可還是極力地想朝對方問一問,是不是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