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藍山別苑外。
這裡,曾經是人們生活的樂園,是家的延伸,是親情,友情,愛情交織的所在,然而,如今的小區卻呈現出一幅被摧殘後的景象。
曾經綠草如茵、鮮花盛開的花園,如今被屍骨淹沒,鮮血覆蓋,草木凋零,荒蕪無人,只餘下記憶中熟悉的身影。
一個年輕男子穿著軍裝,面容嚴峻,正在巡視周圍的環境。
顯而易見,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屠殺,周圍穿著軍服的人們抬著擔架來回奔波,他們搬運的是一種灰暗的亞麻袋子。
袋子並不透明,隱隱有血跡透出,所有人都在低頭忙碌著,默不作聲,現場瀰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壓抑氛圍,周圍的空氣彷彿變得更加沉重。
年輕的男人名叫闕星海,是此次任務的最高負責人,同時也是守夜人小組的組長。
守夜人屬於一個處理國家異常事務的部門,專門治理不合常理的棘手事件。
闕星海早晨突然接到指派,來到藍山別苑,做現場勘察。
“咔嚓。”
闕星海停住了腳步,腳底下的異樣觸感,讓他不禁有些緊張,他彎下身子,掀開腳下的泥土,發現那是一條殘缺不全的手臂。
手臂和落葉泥土黏在一起,已經無法辨認出它的原本形態。
它的掌心緊緊攥著一截黑色的布料,布料為棉質,是一種隨處可見的地攤貨,但已經被洗的斑駁泛白,可見布料的主人,十分貧瘠,至少不是什麼有錢人家。
這斷臂拼命保下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兇手的線索。
思及此,闕星海撥通了小組成員薛松雨的電話。
電話撥通幾秒鐘後,一個甜甜的嗓音從中傳來,“喂,老大,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在藍山事件的受害者手中,發現了一片疑似兇手衣料的證物,你來現場確認一下。”闕星海也不含糊,直奔主題。
“好的,老大,我馬上到。”對面傳來女孩靦腆的回應聲。
可就在女孩要結束通話電話的間隙,一絲嘈雜的男聲卻從對面話筒中傳了過來,“為什麼要讓你去?懼怕我們,同時又想利用我們,真是群卑鄙的小人!”男孩氣憤道。
“唐新,隊長一定有他的安排,我們要相信......”通話在女孩最後的話語中被結束通話,只留下一串引人遐想的片段。
闕星海長長嘆了口氣,對於唐新的不滿,他非常理解,政府在此事爆發之前,還將他們棄如敝履,甚至有些人還會為他們貼上‘怪物’的標籤。
對於一群妖魔化的人,他們會視為常人嗎?
不會,他們懼怕的同時又憎惡著他們,墮落的異變者曾令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所以,惡言惡語成為了他們最好的武器,他們被排擠被醜化,甚至被孤立。
可那又怎樣呢,早晨的通話中,闕星海已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能讓他們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人們面前。
沒有任何崇高的理由,什麼保衛家園,保護人民,都是放屁,僅僅只是他們也想與正常人一樣罷了。
紀升榮答應了,這就夠了,這一次他們是為自己而戰!
思索間想起紀升榮提起的少年,蕭凡,宿夜一手情報的提供者,如果他也是異變者,等下倒是可以去拜訪一下,將他拉入‘守夜人’。
看了眼還在收拾現場的眾人,闕星海理了理整齊的髮型,出任務前他特意用髮膠將髮絲梳理的一絲不苟,如今還保持的挺好。
他滿意的將雙手揣回褲兜,準備去實施拜訪計劃。
“老大,東西在哪裡?”
但剛邁出腿沒幾步,便聽到一個甜美的聲音說道。
闕星海吃了一驚,小丫頭是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絲毫沒有察覺,可見他剛剛想的有多入迷。
轉過身,就看見一個恬靜的女孩向她走來,女孩秀髮齊耳,濃黑如夜,俏麗的瓜子臉上一雙洋氣的大眼睛,迷花眼笑,因為羞怯連白皙的長脖頸都侵染著紅色,靦腆的神色越發濃重。
可惜的是,除了眼睛與脖頸,女孩的其餘地方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女孩正是電話裡的‘守夜人’成員薛松雨。
“在這裡。”女孩不高,大約一米五左右,闕星海寵愛的摸了摸她頭頂的碎片,將口袋中的布料遞給她。
薛松雨接過布料,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拉下口罩,塞進嘴中,慢慢咀嚼,‘咕咚’一聲,吞嚥入腹。
“嘶!”
“怎麼這樣,太嚇人了!”
“這還是人嗎?”
就在女孩揭下口罩的間隙,各種驚呼與議論聲,從旁傳來,只見原本忙碌的眾人,紛紛停下腳步,向這邊投來驚愕的目光。
女孩白皙的面頰上竟然覆蓋著黑乎乎的絨毛,淹沒了大半張臉,像極了一隻棕黑的大狗。
這些絨毛,如果長在狗的身上倒是可愛,可如果遍佈一個女孩的全身,只會引起歧視與恐慌,特別是在這個詭異的時代。
薛松雨連忙將口罩重新帶好,星燦般的眼睛溼漉漉的看向闕星海。
“咱們去車上說。”
闕星海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他那輛黑黝黝的吉普車。
無錯書吧“是墮落的異變者嗎?”坐進車內,闕星海開口問道。
“嗯,是的,布料中還殘留著他的氣味,可以立即追蹤。”回到車內的薛松雨放鬆了很多,連聲音都充滿了底氣。
“不急,先跟我去拜訪一個客人吧,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是我們的新隊員。”說著,闕星海發動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