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莊園最深處的臥室。
麥克感覺床單滑膩膩的，又隱約聞到一股鹹騷味。
起初他沒有在意，但那種液體浸透貼身衣物的感覺實在難受。
讓他睡得不安穩。
“唔.....”他抬起右手，同時睜開一隻朦朧的睡眼。
血！
與此同時，剛才被他觸碰的狗頭掉在地上，發出咕咚的響聲。
他條件反射似地從床上彈起，又看見染血的床單和4個狗頭。
“麥克，怎麼了？”
其餘四人聽到動靜，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
他們都在刀口舔血多年，自然不會對這種場景感到不適。
只是聰明人都能讀懂其中的寓意。
那個職業者前腳剛走，今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赤裸裸的恐嚇。
如果不答應他的購買要求，估計過兩天這5個狗頭就要換成他們5個人的頭了。
“呸，陰狠狡詐，什麼職業者！”
麥克剛想點菸，卻發現打火機沒油了。
“昨天我就覺得這小子身上的靈力不對勁，有點邪門。”
他雖然不是職業者，但也與不少職業者打過交道。
蘇晨給他的感覺明顯不同。
“那怎麼辦？”四人異口同聲道。
“這......”
“別吵，讓我想想。”
就在5人準備展開討論之時，敲門聲響起。
“麥克先生在家嗎？”
聲音很溫和，但幾人卻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麥克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換了身衣服，整理了下表情，隨後開啟房門。
“哦，尊貴的職業者，您又來了。”
“我們這邊還沒來得及準備早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蘇晨收起法杖，“麥克先生哪裡的話，是我來得早了，打擾了麥克先生的清夢。”
“對了，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麥克的神情先是緊張，而後舒展，像是花了很大功夫才下定決心。
“既然先生這麼有誠意，肯以重金購買，那我只好忍痛割愛了。”
“房間裡的東西不多，我們簡單收拾下，您下午就可以入住。”
“那就謝謝麥克先生了。”
蘇晨說道，隨後向麥克告別。
花園裡的向日葵開得燦爛，映襯著他轉身後的微笑。
............
“老大，為什麼要答應那小子的要求，我們直接向探險家公會報告不就行了？”
長髮青年一邊收拾衣物，一邊憤憤不平地說。
“你懂什麼。”麥克狠狠踢了一腳餐桌，“向探險家公會報告誰，我們自己嗎？”
“要是牽扯到了黃先生，後果你們都是知道的。”
“那怎麼辦？”屠夫也坐不住了，“總不能就受這窩囊氣吧。”
“那自然不會。”
麥克眯起的眼睛如同毒蛇吐信。
“我們暫時吃了點虧，但別忘了，這附近可是黃先生的勢力範圍。”
“只要他知曉此事，那小子就離死期不遠了。”
“對。”屠夫興奮地搓了搓手，“到時候他身邊那個美女，還不是任我們玩弄。”
麥克瞪了他一眼，“色字頭上一把刀，你真會死在這上面。”
.......
虛影酒吧後門。
“他們做器官買賣，你應該知道吧？”露娜隨意踢開腳邊的塑膠瓶。
無錯書吧“知道。”蘇晨說。
“幹這行的，多少都有背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現在才7級，要是他們帶人尋仇，能應付嗎？”
蘇晨撐開雨傘，“我個人是應付不了。”
“所以才需要找人幫忙。”
“找人，幫忙？”
“什麼意思？”
“哎，你真是個怪人。”露娜往蘇晨身側靠了靠。
透過寬敞的馬路，再繞過幾個街角，二人來到地鳴中學。
“你在這等會，我很快就出來。”
現在是暑假，學生都不在學校，但校長黃楓一直有假期辦公的習慣。
“黃校長，在嗎？”蘇晨輕輕敲門。
“進來吧。”
黃楓再怎麼說也是30多級的職業者，從蘇晨踏進校門的第一步，他就察覺到了。
“有什麼事嗎？”
蘇晨的表情很是深沉，“校長，我想申請創業援助。”
黃楓面露疑惑，“蘇晨，創業援助是生活職業申請的，你一個戰鬥職業湊什麼熱鬧？”
“我不想去高等院校了。”蘇晨目光堅定，“高等院校對死亡法師這個職業，現在還停留在理論研究層面，沒有合適的指導者。”
“我想創業，空閒時間再自己摸索摸索。”
“放棄進入高等院校，人生要走不少彎路。”黃楓說完，便向蘇晨施展了一道探測術。
........
“你現在7級，是要比他們的進度慢一點，但你也不該就此放棄。”
“更何況你還有一次洗點的機會。”
“還有機會進入一所排名靠前的法師學院。”
黃楓推開窗，看著陽光明媚的盛夏校園。
“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鍊金術士，高貴瀟灑，多好。”
“後來轉職成了術士，家裡條件差，學校也不提供洗點服務，也就沒管了。”
“現在每每回想起來，還是會有遺憾。”
“時常想著如果當時想盡辦法洗點了，結果會如何。”
“人這一生，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可不多啊，要牢牢把握住。”
蘇晨沒想到平日裡有些市井的校長，此刻竟如此情真意切，差點讓他忘了之前想好的臺詞。
他深吸一口氣，“校長，修行的路很長，我現在太累了，想休息下。”
“死靈法師這個職業很難組隊，越往後升級難度也越高。”
“我是個孤兒，自小在福利院長大，習慣了孤獨。”
“所以求人帶我升級這條路也是走不通的。”
“至於洗點，我也沒考慮過，過兩年再說吧。”
黃楓又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少年。
秦長明說他不善言辭，只跟徐盛和白凝雪有過交集。
現在想來，年少時的陰影，怎麼會輕易隨著時間散開。
他熄滅手中的香菸，又將剩下的茶水倒入菸灰缸。
“真的，想好了？”
蘇晨眼神清澈。
“想好了。”
黃楓起身。
“走，跟我去探險家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