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出門後,略作思索,便朝著一個方向疾行而去。
片刻之後。
他便停在一處房頂上,朝下望去。
只見一座古樸的宅院矗立在眼前,硃紅色的大門緊閉,門楣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蕭府’二字。
門前立著兩尊威嚴的石獅子,門旁的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灑下昏黃的光。
“應該就是這了。”上官墨眉頭微挑,自語道。
就在這時。
拐角處,走來一隊手持長槍的守衛,他們步伐整齊,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上官墨見狀,並未有所動作,而是繼續打量著。
居高臨下,他可以清晰地看清府內的大致情況。
建築佈局精巧,迴廊曲折,花園中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假山下的池塘波光粼粼。
然而,在這看似寧靜美好的景象背後,卻瀰漫著一股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待守衛漸行漸遠。
上官墨腳尖一點,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府中。
他的身形如同黑影,在黑暗中穿梭,無人察覺。
此時,書房內。
六皇子蕭逸眉頭緊鎖,正望著桌上的大宇地圖愣愣出神。
燭光搖曳,書架上擺滿了古籍,書桌上堆積著小山般的文書。
這一切,似乎都在訴說著主人的繁忙與憂慮。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手指無意識地在地圖上輕輕滑動,彷彿在尋找著什麼答案。
窗外偶爾響起陣陣蟲鳴,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絲生氣。
突然。
蕭逸長嘆一口氣,抓起桌上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大哥看來是鐵了心要當這皇帝了,那就不能怪我了。”蕭逸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決然和狠厲。
話畢。
他剛要坐下,一道清冷的聲音在書房的陰影處響起。
“自古帝皇皆無情,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手足相殘,果然如此。”
蕭逸一驚,猛地抬頭,目光凌厲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上官墨緩緩從陰影中走出。
他的面容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半明半暗,眼神深邃而複雜。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蕭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和警惕。
話雖如此,他卻並未大喊。
此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其武藝高強,躲過了眾多守衛的巡視。
倘若自已叫人,怕是會激怒對方。
划不來。
想到這,他的神色緩緩平靜下來,靜靜等待著。
上官墨微微一笑,“六皇子果然不是常人可比,如此情況下,還能這般鎮定自若,佩服,佩服。”
蕭逸聞言,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
此人若是想殺他,何必說這麼多話。
不過,他也不敢絲毫大意,旋即沉聲道。
“閣下謬讚了,既然你認識我,何不說出身份,好讓我瞧瞧是哪路英雄豪傑。”
“莫急,在下只是久聞六皇子賢名,今日特來一會,並無惡意。”
上官墨往前又走了幾步,隨口說道。
“至於我,在下上官墨,無名小卒而已。”
“上官墨?你......你是鉅鹿城的那個上官墨?”
蕭逸微微一怔,臉上瞬間寫滿了震驚。
要知道上官墨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
一隊騎兵橫掃南方諸多小國,殺得對方丟盔棄甲,抱頭鼠竄,紛紛告饒投降。
但很快,蕭逸的神色轉為警惕,目光緊緊盯著上官墨,心中暗自揣測。
這等傳奇人物突然出現在此,究竟是為何?
“正是在下,能讓六皇子知曉,倒是我的榮幸。”
上官墨依舊面帶微笑,只是那笑容在蕭逸看來,卻多了幾分難以捉摸。
蕭逸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
“上官將軍威名遠揚,今日突然到訪,想必不是偶然,不知將軍所為何事?”
能讓這位親自前來,怕不是什麼小事。
難道也是為了皇城那件事?
上官墨摸了摸下巴,緩緩說道。
“六皇子,你方才不是已經自已說出來了嗎?”
蕭逸心頭一緊,臉色微變,旋即試探道。
“看來上官將軍也不想看我那大哥坐上皇位啊。”
“呵呵。”
上官墨笑了笑,沒有反駁什麼。
點到即止,大家都是明白人。
無需太多言語。
“不知你準備如何行事?或許在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聽到這話,蕭逸試圖從上官墨的神情中發現一絲端倪。
然而,對方臉上依舊波瀾不驚,讓人難以捉摸。
蕭逸沉吟片刻,再次開口道。
“上官將軍,此事關乎重大,本皇子還未找到最佳的辦法去解決。”
“哦?”
上官墨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蕭逸。
這位六皇子倒是沉得住氣。
蕭逸輕嘆了一口氣,“如今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我那大哥又有眾多大臣相助,想要扭轉局勢,實非易事。”
頓了頓,為了讓上官墨相信,他繼續說道:“況且我已不在皇城,與我交好的那些人也都被好大哥一一清理。”
上官墨望了眼對方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不過,他對此也不甚在意。
畢竟兩人在名義上,只是第一次見面,有所防範,絲毫不稀奇。
倘若對方說出自已的計劃,反而是有些奇怪。
再則。
他此番前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要套出對方的話。
僅僅是為了林宇而已。
以林宇的性格,不完成目的,絕對不會罷休。
作為好朋友,上官墨不想以後再見到他時,只有一堆黃土。
蕭逸見上官墨沉默不語,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自已的話有理有據。
應當沒什麼紕漏之處才是。
上一次見到這位,還是在比武大會上,一晃都過去這麼久。
實在沒想到,對方已然闖下赫赫功名。
真是可惜。
倘若自已當初將其招攬到麾下,現在也不至於是這個處境。
上官墨回過神來,語氣平靜道。
“罷了,既然六皇子不願多說,在下也不再過問。”
蕭逸聞言,剛要鬆口氣,上官墨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希望六皇子能記住一句話。”
上官墨緊緊盯著蕭逸,眼神中帶著一抹冰冷之意。
目光觸及,蕭逸猛地心顫了一下,當即說道。
“上官將軍,有話不妨直說,本皇子洗耳恭聽。”
聽到這話,上官墨笑了笑,收回目光,輕聲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言罷,他隨意擺了擺手,緊接著身形一閃,消失在書房中。
“走了。”
蕭逸呆立當場,腦海中不斷地迴盪著上官墨的那句話。
“得饒人處且饒人?”
良久。
蕭逸才緩緩回過神來,眉頭緊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上官墨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究竟蘊含著什麼意思?
是在向自已暗示什麼?
還是單純的一番告誡?
蕭逸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深知,上官墨的出現絕非偶然,這句話必然有著深層的含義。
窗外,月色愈發朦朧,他的心中亦是沉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