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昏倒的伊寧思醒來睜開雙眼，恰巧撞上沈以春滿臉是血的地獄小鬼模樣，嚇得尖叫一聲眼白又一翻，換了個方向倒下去。
沈以秋：“…………”
一眼看出他這次是裝的，沈以秋上前踹了踹他的腿：“別裝死，起來把他帶走。”
伊寧思欲哭無淚地抬起頭，濃妝花了大半：“秦疏哥，我什麼都沒看見。”
沈以秋勾唇：“沒看見我打人？”
伊寧思連連搖頭。
“那人就是你給打成這樣的，”沈以秋笑著說，“你，把他帶到整形醫院，給他換張臉。”
“換……換臉？”
伊寧思視線從沈以春血肉模糊的臉上，飄到秦疏嘴角的笑容，又飄到事不關已的韓雲容，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是什麼情況啊……
弱小懦弱的秦疏搖身一變成了氣場兩米八的殘暴分子也就罷了，韓雲容怎麼會眼睜睜看著白月光被揍成這個鬼樣子都不管啊？！
傳言中不是愛的死去活來嗎？
本想靠韓雲容白月光拿捏秦疏看他難堪的窘相，沒想到笑話沒看成差點被嚇死反倒成笑話。
伊寧思抱緊自已瘦弱的肩膀，驚懼之餘有些慶幸。
幸好這些年他整容大變樣，讓秦疏認不出自已了，要不然被他發現自已當年騷擾過他，還不知要被折磨成什麼樣。
轉念又想到秦鴻和秦小雨都恨不得秦疏曝屍荒野，伊寧思直呼不妙。
他眼底算計的精光頻閃，秦疏現在攀上韓雲容，膽子也大了，從他絲毫不計後果的暴力來看，韓雲容對他很縱容，縱容到任由他毀掉白月光。
這麼不好惹，秦家那兩兄妹之後能不能鬥得過他很難說。
自已已經為他們打了前陣，若日後秦疏清算起來，他難保能逃得掉。
無錯書吧這樣想著，伊寧思扯起甜膩討好的笑：“放心啦秦疏哥，交給我，我認識最好的整形醫院裡的整形醫生，不會讓你失望的。”
沈以秋將他變幻莫測的表情看在眼裡，沒說什麼。
伊寧思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菜，要為秦疏報仇，得是他身後的人。
“很久沒見三叔了。”沈以秋彈了彈指甲，“有勞你轉告我二哥，抽時間一家人聚一聚。”
伊寧思渾身一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表情：“好……好的。”
沈以秋轉身，見韓雲容正眼睛放光興味盎然地盯著自已，惱火道：“看什麼！非要胳膊掉下來才會叫嗎？去醫院！”
“左羅凡，開車。”說罷上前一手拖著韓雲容，一手拽著左羅凡揚長而去。
左羅凡被拽歪了領帶也不介意，詫異道：“你認識我？”
沈以秋無意義地扯扯嘴角：“我還認識左穆。”
此言一出，韓雲容身子搖晃一下，幽怨地控訴道：“秦疏，你果然……等一下，左？”
一直忽略掉的資訊此刻醍醐灌頂，韓雲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的人一直查不到資訊，好啊，原來是被藏起來的家賊。
憤怒的目光咻得落到左羅凡身上，張嘴就罵：“你個老王八有私生子了？！”
私生子還特麼跟我搶老婆？
左羅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跟什麼？你腦子被狗勾史糊住了嗎？”
“你給我解釋解釋左穆怎麼回事？”
“左穆咋回事我哪知道？”左羅凡吼回去，“他誰啊！”
“行了……”沈以秋額頭直跳，“沒有左穆這個人，別吵了。”
實在忍受不了兩人鬥嘴，大庭廣眾之下，他丟不起這人，也不管他們信沒信，撒開兩人的領帶快步出門。
韓雲容立馬跟上。
左羅凡在原地停了會兒，轉頭看一眼沉默站在角落裡不動的韓雲川，擰了擰眉，也離開了。
玻璃房內安靜下來，韓雲川靜靜看著頭顱深深埋下去的人，走過去抬起他的下巴。
沈以春絲毫看不出半小時前那光鮮昳麗的模樣。
此刻他暴突的眼球中充滿恨意，怨憤鍥入骨髓。
他不顧臉上的傷口，咧大嘴桀桀笑著，不停詛咒：“秦疏……不得好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千刀萬剮！”
韓雲川眼神閃了閃，放開他轉身離去……
【秋。】一晚上都沒動靜的5號突然啟用。
沈以秋坐進車裡：“怎麼？”
【警告！警告！察覺異常。】5號往沈以秋精神力中傳導大量資料，【發現非主腦智慧體資料！發現非主腦智慧體資料！】
瞬間被灌輸超負荷資料，沈以秋眼前一黑，“冷靜點，我現在精神力只有F，什麼情況，簡單複述給我。”
5號停止預警，機制聲響起：“十秒前意識界內出現他者智慧體能量波動，懷疑是侵入的智慧聯盟計算機程式設計的人形資料樹。”
“在哪？”
“距離589米，方位東偏北十度，已傳送座標。”
沈以秋看了眼。
有意思，這不是他剛出來的玻璃房麼？
沒記錯的話，裡面只剩下伊寧思、韓雲川和捱了一頓毒打狗血淋頭的複製人。
會是誰？
沈以秋活動下手腕，問道：“智聯的計算機能在左穆意識界中大變活人，你這臺主腦為什麼不這麼幹，非要找我進來？”
“秋，左穆上將從37π星球敗返後，意識已經崩潰成碎片，博格醫生私自動用主腦構建意識界已違背星聯超智計算機使用法則，組造人形樹不僅會對左穆上將的源意識造成傷害，還會觸發主腦R級保密關停程式。”
“哦？”沈以秋沉吟。
怪不得博格不願意跟他交代，濫用主腦輕則革職重則流放，他對左穆還真是忠心。
小5補充道：“並且如若得不到源意識信任，主腦編造的人形資料數也無法接近左穆上將。”
“智聯為什麼不直接在意識界中把左穆源意識摧毀？”沈以秋問，“只要殺了韓雲容，那左穆不死也會變白痴，不是嗎？”
小5答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智聯的超智計算機在37π的戰鬥中用特殊手段侵入上將意識，卻未讓上將徹底崩潰，說明它們還不具備相應能力。以上將之強大，若它們不慎暴露，會被上將源意識排斥出意識界，或直接抹殺。”
“所以現在他們在躲？”
“是的。”小5道，“不僅上將源意識會察覺，主腦也隨時監控著它們的波動，就像剛才，只出現0.0005秒，主腦便捕獲到它們的資料，預估再有7次以上同樣的波動，主腦就可以發動攻擊。”
沈以秋眯起眼。
有趣，救援遊戲變躲貓貓。
一群陰暗老鼠，那就看是你們先毀掉左穆，還是我先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