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寧思搖搖頭,“沒有誰……”
沈以秋說,“你跟我講,我不會跟別人說的,只是很好奇。”
“不可以的,鴻哥知道了會罵我的。”
沈以秋見他為難,說,“那好吧。可是,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比演戲?小兒科。
青年表情落寞,本就長得清俊,大病初癒的臉龐上更有著他獨有的易碎感。
就算伊寧思不懷好意,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沈以秋竟然讓他都產生了一種想要保護的慾望。
伊寧思調整好心思,適時藉著臺階下來,“別別你別這樣說秦疏哥,我真的把你當朋友,我願意跟你講,但你一定要保密哦。”
“好的,”沈以秋笑了,對他神秘地眨了眨眼,“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伊寧思看著他的開心的笑容,心下冷笑,心想再讓你開心一會兒,馬上就叫你笑不出來。
他左右看了看,像做賊一樣湊近沈以秋,壓低聲音說起悄悄話,“你可能不知道,韓總有個白月光,圈裡人都知道韓總很愛那人,但那人對他一直不溫不火,前幾年韓總還追人追到了Y國,去年才回來,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了。”
說到這他停下來看了看沈以秋的表情,見他笑容消失,才滿意地換上安慰的語氣說,“不過他回國就和你訂婚了,一定是更看重更喜歡你的,你也不要介意,誰還沒點過去呢你說是吧?”
沈以秋早想到這伊寧思要耍一些手段,想要破壞“秦疏”和韓雲容之間本就沒什麼基礎的感情。
在伊寧思眼裡,秦疏和韓雲容是依附關係,一定非常在意韓雲容對他的看重程度,但凡失去寵愛,那膽小懦弱沒朋友的秦疏就會被打回原形。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秦疏根本丁點不在乎韓雲容的感情。
無錯書吧但真當聽到了這番話之後,他還是有一點介意的,是介意的另外一件事。
因為他提及的白月光,又把沈以秋拉回了剛才的思緒中,讓他想到了自已與左穆做“情敵”時的那些日子。
那時沈以秋的性格比現在張揚得多,愛好格鬥、研究各種超前沿武器,雖然長相是那種偏溫柔的,但卻整天像個打鐵的悍將,最喜歡和一幫壯漢切磋。
而當時能讓他真正跟外表一致溫柔對待的只有一人,就是幼時與他一起在秋殺谷歷練的姐姐。
他永遠記得少年時期陷入危險中她如天女般帶著聖潔的光芒的面孔,她是沈以秋的白月光。
她說她喜歡強大、自信、樂觀的人,他就為成為最強戰力而加倍努力。
偏偏左穆那傢伙總是在沈以秋與她相約的時候不合時宜地出現打擾他們,而她的注意力總是會從自已身上被分走。
久而久之,忍不了的沈以秋憤怒之下和左穆打了一架,拎著他胸前的衣襟怒吼,“左穆你能不能有點眼色?別他媽妨礙我們行不行?!”
左穆當時什麼反應來著?
哦,沈以秋記得他嘴角被自已打裂了,一頭銀髮亂糟糟的沒了光澤,卻還是扯著被打爛的嘴角笑得很開心的樣子,眼中是沈以秋看不懂的情緒。
“怎麼?我來看自已喜歡的人不行麼?你追你的,我追我的。”
沈以秋如遭雷劈。
他沒想到左穆喜歡自已的白月光。
他知道左穆完全符合女神心中夢中情人的描繪,強大的力量,和頂尖的外貌。
跟左穆做情敵,沈以秋沒有把握能贏過他。
在他看來朋友妻不可欺,雖然他和左穆算不上朋友。
但他沈以秋已經擺明了有好感的人,左穆卻還想要橫插一腳,這就是不仁不義。
於是他和左穆本就不和諧的關係愈加惡化,互相看不順眼。
沈以秋更加努力訓練,實力每日遞增,為的就是超越左穆,將來成為女孩心中最完美的那個選擇。
然後就是左沈兩家擬定的一紙婚約和女神告訴他只把他當弟弟的事實。
雖然後來沈以秋覺悟到自已對女神的好感並非是愛情,而是少年在那艱苦環境中產生的孺慕和依賴,他希望女神過得好過得幸福,卻從未肖想過迎娶她並有床笫之歡。
但這段與左穆當“情敵”的回憶實在不太美好,甚至有些幼稚,讓他臉上的不自然顯得有幾分真切。
伊寧思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恨不得拿手機把沈以秋略顯僵硬的表情拍下來。
“哥,你沒事吧?都怪我不好,多嘴惹你不開心。”
“沒事,”做戲要把戲做足,沈以秋把思緒從回憶中抽離,搖搖頭說,“謝謝你跟我說這些,這對我很重要,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嗯嗯,”伊寧思見好即收,叮囑道,“你千萬不要找韓總問哦。”
“放心,不會的。”沈以秋與他告別離開。
他沒跟韓雲容打招呼,而是直接出馬場自已打車回了韓家。
經過韓家花園時,沈以秋兜裡的手機叮咚叮咚直響,他以為是剛加了聯絡方式的伊寧思給他發訊息,拿出來一看卻發現是韓雲容的連番轟炸。
【你去哪了?】
【哪去了??】
【人呢?!!】
【先回了。】沈以秋打字回覆。
【不跟我說一下?!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麼?】韓雲容秒回。
【哦。】
【你要氣死我??別忘了你的身份!】
沈以秋皺緊眉頭,打了“沒忘”兩個字就不耐煩地把手機靜音收起來。卻迎面撞上了從小徑中竄出來的韓雲川。
韓雲川穿了一身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藍襯衫,頭上戴了一頂編制草帽,一手拿著大剪子,另一手拎著灑水壺,整個一辛勤園丁的打扮。
沈以秋站穩身子給韓雲川讓路,“雲川,你這是?”
“啊,疏兒你來的正好。”韓雲川笑得開懷,“有空嗎?要跟我一起打理這些花草麼?”
“打理花草?這片園子都是你打理的?”
“是啊哈哈,”韓雲川遞給沈以秋灑水壺,就近挑了個竄出來的亂枝修剪起來,一邊說道,“閒時就這點小愛好,得空就來擺弄花草,你可別笑話我,跟這些草木待在一起時,我就會心情愉悅、寧靜。”
沈以秋也柔聲笑了,“我喜歡你這個愛好,為什麼笑話你,該澆多少水?”
“把土潤溼,你看著來就行。”韓雲川專心工作,頭都沒抬,不經意地問,“雲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