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王宇與眾位英勇犧牲的戰士一同舉行葬禮。
王澤望著王宇的遺照,心情猶如亂麻一般複雜,沒有傷心欲絕,只有目光呆滯。
王澤的母親則痛哭流涕,雙眼哭得紅腫。
葬禮結束後,王澤母子二人回到客房收拾東西,並讓王澤預訂明早的飛機。
王澤看著母親一夜之間白了許多的頭髮、明顯的皺紋、哭腫的雙眼,以及蒼老了許多的面容,心情愈發沉重。
“媽~我想出去走走。”
“去吧!注意安全。”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王澤詢問是誰。
“是我~林明。”
王澤的母親示意王澤去開門。
王澤開啟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失去右臂、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手上拿著禮品,身後跟著陳婉凝。
王澤和陳婉凝對視一眼,陳婉凝一臉震驚:“沒想到他的父親是……”
王澤將兩人請進客房後,打了聲招呼便走出客房。
林明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陳婉凝,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陪陪王澤。陳婉凝便小跑出去,追上了王澤。
陳婉凝看著心情低落的王澤,略顯尷尬地笑著打了聲招呼。王澤只是簡單地回了個“嗯”。
街上人潮湧動,陳婉凝低著頭,默默地跟在王澤身後。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心裡想著王澤去哪,她就跟到哪。
就這樣,兩人默默地走了半個小時,王澤突然停下腳步。一直低著頭的陳婉凝沒有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眼前是一間雅緻的咖啡廳,王澤凝視著陳婉凝,輕聲說道:“進去坐坐吧。”陳婉凝微微點頭,兩人一同走進包間,點了茶水。
王澤突然開口問道:“能和我說說當時真正發生的事嗎?”
“沒有人告訴你嗎?”陳婉凝詫異道。
王澤搖了搖頭:“沒有。”
陳婉凝覺得沒必要隱瞞,便將自已所見所聞毫無保留地講述給王澤聽。
陳婉凝看著王澤那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的面龐,覺得他似乎並不相信,於是問道:“你應該不相信這麼……”
王澤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能給我看看照片嗎?”
陳婉凝開啟包包,拿出那幾張天空破碎的照片,遞給了王澤。
王澤看著照片,臉色愈發凝重,眉頭緊蹙,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尋思著:“手上的戒指應該是來自於裡面,煉丹記錄裡面有過記載,強大的丹藥能引來雷劫,甚至有可能撕裂虛空,毫無疑問,這就是虛空。”
王澤繼續問道:“你有山上拍的照片嗎?”
陳婉凝緊閉雙眼,輕輕搖頭:“我三舅那裡或許有,你可以問問。”
王澤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們回去吧。”
兩人默默地走回賓館客房,一路上一言不發。
王澤開啟房門,林明正在安慰著王澤的母親。王澤走到林明面前,問道:“三舅,你那邊有現場照片嗎?”
這聲“三舅”讓林明震驚得愣了一下,他轉頭疑惑地看著陳婉凝,心裡暗自感嘆:“這兩人,出個門關係就已經這麼好了?”王澤的母親看了看林明,又呆滯地看著王澤,心想:“不是叫叔嗎?”
王澤再次追問道:“三舅,到底有沒有?”
林明回過神來,答道:“有倒是有,不過已經被國家封鎖起來了。要想看到那些照片,恐怕只能問問你爸的那些戰友了。”
王澤皺著眉頭,不甘心地再次問道:“那您能幫我聯絡他們嗎?”
林明答應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聯絡了王宇的戰友。王澤聽到對方要過來,轉身坐在床上,看向陳婉凝,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陳婉凝紅著臉,低著頭走向王澤,緊張得雙手不知該放在哪裡,只能十指緊緊相扣。她一邊聽著母親和林明的對話,一邊靜靜等待著。
一個多小時後,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陳婉凝突然站起身來,結巴地說:“我……我去開門。”林明看著滿臉通紅的陳婉凝,點了點頭。
陳婉凝開啟門後,進來了六位高大威猛、渾身肌肉隆起的男人,他們的身高都在 190 厘米以上,手裡還拿著禮品。林明起身,面帶微笑,與他們握手打招呼,然後向王澤的母親表示慰問。
一位戰士摸著胖乎乎的王澤的手臂,上下打量著,說道:“底子不錯,夠結實!”王澤尷尬地閉著眼睛,點頭笑著。
王澤突然冒出一句:“我想看看那些照片。”
房間裡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戰士們紛紛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王澤,顯得有些尷尬。其中一名戰士斜著眼,手指扣了扣下巴,然後走向王澤,拍了拍他的肩膀,回答道:“想要知道那些事情,唯一的條件就是加入我們。”另一名戰士補充道:“不過,你要經歷許多考驗,而且這些考驗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危險。”
王澤的母親眼中流露出憤怒的神色,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起身,堅決地拒絕道:“我不同意!我不想你像你爸爸一樣!”提到王宇,戰士們都閉上了眼睛,低下了頭,心中充滿了思念。
王澤頷首垂眸,凝視著自已的手掌,心中滿是愧疚,思忖著這些年的頹廢。他猛地抬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母親,說道:“媽,我知道您很擔心。以前,生活主宰著我,但現在,我要主宰生活。”
王澤的母親凝視著那雙堅定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氣憤、擔心還是喜悅。她氣憤兒子為何和他父親一樣不聽話,擔心兒子會重蹈他父親的覆轍,同時也喜悅著兒子終於長大了。
望著母親微微皺起的眉毛,眼神看向右側,淚水滑落。她的嘴角上下飄動,不知是喜悅還是憂愁。母親慢慢閉上眼睛,溫柔而有力地說道:“那你去吧。”
王澤跑去緊緊抱住自已的母親,說道:“我會經常回家看您的。”母親回答道:“哼,誰讓你回來。”
次日清晨,在飛機場內,王澤、林明和陳婉凝送別了王澤的母親。
林明帶著王澤和陳婉凝來到一棟靠海的別墅前。碧藍的大海與潔白的別墅相得益彰,庭院中瀰漫著花香。海風輕拂過庭院,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令人昏昏欲睡。
林明說道:“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王澤點頭表示同意。
陳婉凝疑惑地問道:“三舅……”林明打斷她的話,說道:“以後王澤的飲食就交給你了。”陳婉凝驚訝地問道:“可是,可是,三舅,我還有我的工作啊。”
林明表情凝重,大聲說道:“你還想著你的工作?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踏出這個門!”他又嚴肅地看向王澤,大聲說道:“今天休息,明天開始訓練!”
王澤被一臉嚴肅的林明嚇得額頭冷汗涔涔,回應道:“是。”
林明掏出鑰匙,開啟別墅門,說道:“上二樓,各自選房間吧。”
王澤和陳婉凝走進別墅內,不禁大吃一驚。別墅外觀嶄新靚麗,豪華無比,內部卻是空蕩蕩的,不僅沒有通往二樓的樓梯,後門還被鑿開,連磚頭都清晰可見。左側後門處只有一間被鐵鏈緊緊纏繞鎖住的木門房。大廳前門右側擺放著一張功夫茶桌,破爛不堪,牆面上佈滿了撞擊的痕跡,甚至還有深深的背影印記印在牆上,地板也多處破碎。
陳婉凝看著這大廳,嘴巴張得大大的,扯了扯林明的衣角,問道:“三舅,三舅,三舅……”
林明回答道:“怎麼了?”
陳婉凝問道:“二樓的樓梯呢?”
林明指了指大廳中間 2 米高的繩子,說道:“跳起來,抓住繩子往上爬,就到二樓了。”
陳婉凝和王澤兩人同時震驚得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原來不是沒有樓梯,而是從二樓樓梯處就斷了。
林明面無表情地說道:“少見多怪,跟我來。”
林明帶著兩人穿過那面鑿開的牆,來到別墅後面。
別墅後面,映入眼簾的是那金色的沙灘,碧藍的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粼粼波光。
別墅後面右側有一座用鋼鐵搭建的樓梯,通往二樓。走上二樓後,他們才發現這裡原本是一間房,後來改成了樓梯。原本以為二樓會和一樓一樣破爛不堪,沒想到二樓的走道卻是寬闊乾淨,整潔一新,一塵不染。本來共有 9 間房間,現在只剩下 8 間,有一間被當成樓梯拆了。
林明讓陳婉凝先找個房間,然後指著樓梯口對面的那間房,對王澤說:“這間房是你的,收拾好後來一樓,我有事和你說。”王澤點頭應道:“嗯。”便走向房間。
進入寬闊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鋪好被子的床,隔牆是衛生間,左邊是大衣櫃,窗前擺放著桌子和三張椅子。王澤開啟衣櫃,裡面的衣服整齊地疊放著。他不想亂動別人的衣物,便關上櫃門,走向一樓。
此時,林明正拿著一把斧子,看見王澤下來,說道:“你跟我來。”王澤跟著林明走到一樓側房前,林明左手高舉斧頭,狠狠地砸下,門把手上的鐵鏈瞬間掉落。隨後,他一腳踢開木門,輕聲笑道:“呵呵,太單純了。”王澤看著林明失去右手的背影,心中震撼不已,心想:“好厲害!他竟然能在短短几天內,用左手保持身體平衡,還能如此熟練地使用斧子。這換作其他人,肯定做不到。”
林明走進房間,喊道:“進來看看。”王澤走進房間,只見一塊 3 米高、2 米寬、8 公分厚的鐵牆鑲嵌在地裡,豎立在房內正中間。林明說:“走近仔細看看。”王澤走到鐵牆前,仔細觀摩著,發現上面血跡斑斑。再仔細一看,他瞧見鐵牆上有凹進去的地方,靠近一看,是一個巨大的拳印。王澤撫摸著那個巨大的拳印,無比震撼,轉頭看向林明,想聽他講述這拳印的來歷。
林明走到鐵牆前,說道:“這是你爸王宇的傑作。”
王澤嚇了一跳,摸著拳印心裡嘀咕:“難怪我爸的戰友都說,我爸要是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這力量,可不是人類能打出來的啊!”
林明繼續說:“你住的房間是你爸的,他有寫日記的習慣,你可以找找看。”說完,林明走到房外,看著破爛不堪的一樓,感嘆道:“這裡本來很豪華的,自從你父親帶回一個陌生人後,就變了。你爸每天都和那個人決鬥,但每次都輸,牆上的痕跡都是你爸被打飛撞爛的。可以說,整個一樓都是你爸撞出來的。”
王澤走出房間,環顧四周後問:“那個人很強嗎?”
林明一臉黑線,冒著汗珠,全身顫抖著回答:“非常強!一個眼神,就讓我們十個人瞬間趴在地上,吐血!”
王澤若有所思:“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語氣深沉,低著頭問道:“那個人呢?”
林明回答:“不知道,可能只有你爸最清楚。”
王澤緊握著拳頭,咬著牙,很是不甘地說:“我先去休息了。”
林明嘆了口氣:“唉!”看著離開的王澤,心裡想:“也許你能找到真相。”
王澤回到房間,開啟衣櫃,衣服亂七八糟的。他翻找著日記本,突然一張照片從衣服裡掉了出來。
王澤撿起照片,看著照片上父母抱著兒時的自已,嘴唇微微抖動,卻發不出聲音,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他拿著照片走到窗前的桌子前坐下,看著手裡的照片,心中百感交集,然後趴在桌子上。
這時,陳婉凝帶著笑容出現在王澤房外。
本想叫王澤一起玩耍的陳婉凝,看到房間裡衣服亂糟糟的,心情立馬跌落谷底。她看著趴在桌上的王澤,氣沖沖地走過去,本想數落他一番,卻看到他手裡拿著照片,還隱約聽到哭泣聲。看著王澤這副模樣,陳婉凝沒有打擾他,轉過身收拾起衣物。
收拾好衣物的陳婉凝走到王澤身邊,發現他已經睡著了。看著那張一家三口的照片,她嘴角微微上揚,默默地坐在王澤身旁,趴著看著他,慢慢地也睡著了。
這時,林明唸叨著:“這都幾點了,還不下來吃飯。”突然,他瞧見王澤房間裡趴在桌上的兩人,嚇了一跳,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默默唸道:“哎~長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午飯我自已吃吧。”說完,他扭頭就走。
王澤睡醒後,朦朦朧朧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 13:47 了。他心想:“都快 2 點了,肚子有點餓。”於是起身,發現陳婉凝在身旁,又看了看房間,衣物已經收拾整齊。他伸手晃晃陳婉凝,見她沒醒,心裡想:“這都沒醒,可能是太累了吧。”
王澤看著桌上的照片,開啟桌櫃,裡面放著 2 本日記本。他拿起日記本,準備翻看,轉頭看著陳婉凝,心裡想著:“總不能讓她這樣睡吧。”於是,他輕輕地抱起陳婉凝,放到床上。
看著熟睡的陳婉凝,那潔白如雪的臉蛋,粉粉嫩嫩的小嘴唇,婀娜多姿的身材,讓人不禁想入非非。王澤晃了晃腦袋,脫下陳婉凝的鞋子,走過去關上門,然後走到桌前,翻看著日記本。
日記上沒有寫年份和日期,只寫著:今天早上給老婆打電話,老婆說想我了,心情超好,跑了 50 公里,還做了很多個俯臥撐。下午找林明打架,一拳就把他打倒了,林明得加強鍛鍊啊!
今天細雨綿綿,老婆卻不接我電話,我心情煩悶,只顧埋頭奔跑,跑了多少公里早已拋諸腦後。下午,我本想去找陳柏打架,沒想到他不在房間,我有些惱怒,便想找林明出出氣。
王澤翻了五十多頁,發現內容都大同小異,不是在跑步就是在打人,而林明更是被揍了三十多頁。王澤心中不禁感嘆:“三舅好可憐,不是在被揍的路上,就是在捱揍的路上。”
他拿起第二本日記本,剛翻開就捂住了臉,很是無奈,心中暗想:“看著老爸的日記,真是讓我眼睛疼~”他緩了緩,揉了揉眼睛,單手扶著臉,半睜半閉著眼睛,無聊地一頁頁翻著日記。
今天陽光明媚,老婆給我打電話,說那臭小子不聽話,我頓時火冒三丈。出門找根棍子,卻發現棍子太小,還沒有我的手臂粗。我一臉狐疑:“這打一下,我不得躺棺材啊?”
繼續看下去,我想到山上應該有很多棍子,於是我一把撕破衣服,跳進海里,向山上游去。
王澤又一臉懵:“???怎麼游到山上的?”
那根棍子比我腿粗一點,我正費力地把它拔起來時,一個人從天上掉下來。咦~我以為他死了,正想給他埋了,誰知那人突然坐了起來,二十幾歲的模樣,頭髮卻瞬間變白,樣貌也變老了。我以為遇到了妖怪,就衝上去打他。他一巴掌就把我扇飛了,好厲害!肯定是什麼隱世高手。我請求他教我武功,他說想學就請他吃飯。這個老頭真便宜!我指著家和老頭說我家就在那邊,去那邊吃。我拿出腰帶,想綁著他游回家,他卻說不用,自有辦法跟著我。我跳下海里遊,他竟站在我的背上。好厲害!這老頭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王澤尋思著:“這個人應該就是三舅說的陌生人吧。”他翻開第二頁……
今兒個心情倍兒好,老婆說想我了,我打算下個月回家,好好陪陪我那可愛的大寶貝。那老頭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盤坐在一樓,我叫他也不搭理,叫他吃飯倒是跑得比誰都快,吃得也比誰都多。我氣不過,就給了他一拳,結果他一巴掌就把我拍飛了,還把樓梯給撞塌了……
王澤看著十幾頁都是打老頭被扇飛撞塌什麼撞壞什麼的,嘆氣道:“唉~怎麼又是這樣,一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他繼續翻著,希望能找到有用的資訊。
翻著翻著,突然看到上面寫著:
那老頭啥情況?大半夜不睡覺,跑我房間來幹嘛?那老頭給了我一顆烏黑的丸子,我說這是他沒洗澡從身上搓下來的,他非說是丹藥,還逼著我吃,說吃了能突破,會更厲害。我才不吃那玩意呢,他居然按著我的頭,撕開我的嘴,把那丸子丟我嘴裡。可惡啊,要不是打不過他,我早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那老頭和我說他要消失了,還說什麼古神、什麼虛空裂縫的,叫我聽好記住。我說我記不住,他就讓我拿東西記下來。我覺得應該很重要,就拿出了我珍藏已久的寫字本。那老頭還要求一個字都不能漏。今天早上天氣不錯,打個電話給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