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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護生玉

“這是雅魚的巢穴,存在了這麼久,怎麼就讓宋藥一人發現?”

許平安繼續剖析道。

“主人有問題可以問我啊,我都知道!”

雅魚扯了扯她的衣袖。

“這倒是。”

許平安失笑了,“這是你的巢穴,你肯定會知道很多事。”

山從南冷冷掃了雅魚一眼,大手一揮,一個巨大的結界罩猛地將地下湖全面封鎖。

許平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以防隔牆有耳,你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問了。”

山從南淡淡地解釋。

所謂的隔牆有耳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他倒是防備起來了。

不過這樣對自己也有好處。

許平安對他微微一笑,才拉著雅魚問道:“你說你被封印住了,那麼是誰最先發現你的?”

雅魚回憶了幾秒,托腮道:“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陷入沉睡後,聽到有人呼喚我,說願意獻祭自己,想要從我這裡拿個東西。”

“是誰?!”

許平安和山從南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但他聽聲音是個人類男人,聽起來有些年紀了。”

雅魚遺憾地道。

許平安臉色微變,“你說的這個特徵根本算不上特徵,天一宗內符合這個條件的男修這麼多,誰都很可疑。”

“才不是呢。”

雅魚壞笑一聲,慢悠悠地從衣袖內掏出來一塊黑色烏龜樣的玉石,“這個東西就是那個人留下來的,他親手放在弱水裡。”

“這是?”

山從南飛速從他手裡搶過玉石,打量幾眼,在玉石背後找到了一個“九”字樣的刻痕。

他的拳頭猛地攥緊,“居然是他?!”

許平安眼尖,也看到了那個刻痕,“真的是九長老?會不會誤會了?”

她想,九長老哪怕再蠢,也不會蠢到留自己的私人物件放在別人手裡當把柄吧?

“不會認錯的。”

山從南的語氣變得極為冷酷,“這塊玉石名為護生玉,天一宗每一個長老都有自己的護生玉,只有九長老的護生玉是黑色的。”

“因為上面滴了自己的精血,別人無法複製出第二塊一模一樣的護生玉。”

說著他將掌心的黑色護生玉輕輕一吹,頓時玉石上騰起一縷黑煙,顯現出一個大大的九字。

“這塊護生玉就是九長老的。”

山從南的神情變得極為冷峻。

他已經很肯定,將雅魚從封印中喚醒的人就是九長老。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知道宗門內的靈井極其脆弱,邪氣若是入侵,天一宗將有大亂。”

只恨他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許平安也覺得奇怪,“我還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雅魚你繼續說,那個人還做了什麼事?”

雅魚笑嘻嘻地道:“主人,你也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吃人肉啦,這個人答應每隔五天就會獻祭十五個人進來,然後我會取一些邪氣給他。”

“你取邪氣幹嘛?”

“這得問他呀,按道理來說,我的邪氣可以做任何事。”

雅魚伸出手,只見他的手腕上傷痕累累。

就算許平安見了也覺得有些慘。

因為雅魚的這隻手已經稱不上是手了。

上面不僅傷痕交錯,還有一道道醜陋的疤痕,連帶血肉一起翻出來,能見白骨。

雅魚還在笑,紫眸微微帶著哀傷,“他只答應拿我的邪氣出去辦事,至於幹什麼我也不清楚。”

“這十幾年算下來我也吃了幾萬人,但是傷口卻一直沒好,直到前不久我才被他放出來。”

“這人可真是狠心,那些邪氣從我的氣血之中流出來,特別厲害,也不知道他拿去幹嘛了。”

他每隔一個月都要劃一刀,長年累月積累下來,傷痕久久無法痊癒。

吃進去的人太少,根本沒有辦法全部補上來。

為了能解除封印,他雖然覺得虧,但還是答應了。

山從南默默看了一眼,問道:“你說你的邪氣可以做任何事,能包括奪舍嗎?”

“奪舍?”

雅魚沉思了片刻,“貌似不可以。”

許平安也和他想到了一起去,“沒錯。”

如果他的邪氣可以用來奪舍的話,那麼蘇櫻早就能不斷的奪舍人的身體,繼而存活下來。

山從南嘆了一口氣,“這事說不準。”

他想起之前九長老的某個行為習慣,解釋道:“我之所以會懷疑奪舍,是因為我發現九長老的某個習慣和家父相同。”

“啊?”

許平安大驚,猛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覺得九長老被你父親奪舍了,從而想控制整個天一宗?”

至於山從南的父親是誰,她暫且不得而知。

“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

山從南的臉色沉了下去,“如果這個猜想是正確的,那麼我希望是假的。”

他都快記不起父親的樣子了。

親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九長老在宗門的地位明顯更重要。

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所以到底能不能奪舍,無法確定。”

許平安輕輕搖頭,“若是這一切的背後主使就是九長老,你要如何處置他?”

雅魚惡狠狠地插嘴道:“當然是殺了他。”

他手上的傷痕就是九長老造成的。

山從南瞪了他一眼,“九長老事關宗門大計,不能由我一人決定,此事稍後定議。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要確定他到底是不是主謀。”

許平安知道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向來難以抉擇,倒也沒說什麼。

她問道:“地下湖要不要封鎖?”

“封鎖已經沒有用了,我會想辦法把弱水引進來填滿整個地下湖。”

山從南揮揮手,結界消失。

許平安三人出來之時,只見山從南抽出若水劍,孤身飛旋上天,大喝一聲,“愚公大挪咒!”

頓時,一股陰寒之風撲面而來。

雖感覺不到地動山搖之勢,卻能隱隱察覺腳下有什麼力量正在洶湧而來。

許平安微微出神,就聽到一旁的雅魚說道:“他想引忘川之谷裡的弱水!”

“忘川之谷又是什麼地方?”

雅魚的眼神慢慢變得幽深,神情嚴肅了些,“你或許不知道,但蘇櫻清楚,她曾經在裡面被關了兩百年。”

“山從南竟然可以用忘川之谷的弱水,我覺得我們不需要擔心他什麼。”

雅魚說完這句話,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裡?”

許平安追了過來。

雅魚打了個哈欠:“想睡覺啊,被關了這麼久,我要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