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已妹妹和父親視線的人,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嘆息一聲。
月蘅容替床上的婦人掖了掖被子,又將手裡的藥碗放到了一旁。
那披散在身後的長長墨髮,與青色髮帶交織,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傾瀉。
月蘅容沒有去看兩人,“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月蘅容以淡漠的語氣回應,顯然等著他的沒有第二個選擇。
只是月蘅容眸光微閃,明顯有些顯而易見的月華消散。
失落與遺憾。
月蘅容細微的輕咳了幾聲,連臉色都好似暗淡了下去。
月蘅箏趕緊上前,扶住了月蘅容。
月蘅箏不忍自已的哥哥受苦,焦急的開口,“哥,只要你不願意!箏兒絕對不會讓你嫁……進季家那個虎狼窩!”
“季家那個紈絝說得好聽,但是死在他院子裡的玩物可是不盡其數!你不是沒有聽過他的名聲!”
季家紈絝名為季司深,長相俊美,總是一身豔麗的顏色招搖過市。
明明朝局動盪不安,朝堂內外人心惶惶,偏偏他季家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我行我素,仗著自已的身份為所欲為,沒什麼好名聲。
月蘅容眼裡沒什麼波動。
月蘅容因為這副樣子,極少離開府裡。
對季家那個紈絝的瞭解,僅限於府上的人的說法。
而月蘅容出幼時起,就深知自已這副身子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母親,也時常看著他的樣子犯苦。
月蘅容甚至曾從睡夢中悠悠轉醒時,親眼目睹自已的母親,拿著泛著寒光的匕首,在夜裡準備劃傷他臉的情形。
這件事除了他,無人知曉。
而他的父親又何嘗不是因為他的樣子,同樣時常嘆氣呢。
許多事,他的父親甚至會吩咐下人去做,都不曾對他寄予什麼期望。
連他的親妹妹都比他這個只有一張皮囊的男人有用……
因此,連府裡的下人對他也都……
所以可見他這個哥哥有多沒有用。
除了以色侍人,換取家人的安寧與未來的幸福,還能做什麼抗爭呢。
月蘅容甚至沒有半分不悅的樣子,只安撫性的笑笑,“箏兒,別讓父親為難。”
月蘅箏:“……”
哥哥怎麼就一點兒反抗的意識都沒有!
月蘅容看向床榻上的婦人,“母親需要昂貴的藥材養身,你也長大了。”
“如果是季家,母親和你,甚至整個月家都會好過一些。”
月蘅箏聽著自已哥哥的話,一時竟有些怒從心中起,直接一拳捶在了床沿上。
“哥哥!”
月蘅箏連眼眶都紅了,而月蘅容只是安撫性的笑笑,伸手揉了揉月蘅箏的頭。
“箏兒以後會幸福的。”
月蘅箏的眼淚不爭氣的就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了,直接別過了頭去,根本不敢看自已哥哥的眼睛。
而月父聽著兩兄妹的對話,也有些紅了眼。
同樣不敢再去看自已的兒子。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父親沒有什麼用。
竟然落得讓自已的兒子……
月蘅容反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感觸,收回手,笑著安撫兩人。
“父親,我同意嫁給季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