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程總。”
之後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了，言韻愣愣地站了一會，想到程律的意思是，她可以在他辦公室待一會，想著她在這裡誰都不認識，就去待一會吧，於是就往裡走了。
正等著電梯，忽然電梯門開啟，裡面出來一個大波浪披肩發一身正裝的女人，“你好，請問是言小姐嗎，我是琳達，總裁讓我帶你上去。”
原來是秘書，真漂亮，言韻心想，並表示了感謝。
程律的辦公室在大樓頂層，出了電梯是總裁辦，再往裡走走就是總裁辦公室了，琳達推門，請言韻進去。
這個辦公室空間非常大，整一個黑白色調，沒有多餘的裝潢和修飾，極其簡約，大概就和程律這個人一樣，不喜繁複。
琳達示意言韻坐下，“言小姐是用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謝謝。”言韻有點不自在，她極不適應陌生人的照顧，就像去吃火鍋，她就不愛去服務最周到的那一家。
“好的，那您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我就在外面。”
琳達轉身出門，輕輕把門關好，言韻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接著觀察起程律辦公室來。
很是奇怪，程律的辦公室真的只有黑白色系，所以，整間屋子，別說鮮花，連一片葉子都沒有，“電視上，大老闆的辦公室不都有發財樹什麼的嗎。”
正嘀咕呢，手機響了，是柳絮。
“喂，韻崽崽，開學那天我們一起去吧，然後一起挑個宿舍，我跟我媽說好了，她會派司機送我們過去。”
言韻喂字還沒出口，那邊柳絮的聲音就跟放學的娃似的一股腦衝了出來。
柳絮每天都是活力滿滿的樣子，言韻好喜歡她的狀態，“好呀，我回去跟母親說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那說好了哈，我還有些行李要收拾，我們開學見咯，拜拜。”
嘟～嘟～嘟～
……來去如風的女子。
掛了電話言韻繼續圍著辦公室看，確實一整個黑白色，不過唯一有點不一樣顏色的，是辦公桌旁的書櫃上。這裡有好多書，中文的英文的，有些言韻看不懂，最上排最顯眼的位置上，放了一本《Principles of Economics》（經濟學原理）。這本書言韻是認得的，作為金融專業的準大一新學生，這是他們的必讀書籍。
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多久，閒來無事，言韻打算看會書。
因為放得太高，言韻費了老勁才拿下來。
這本書看著有點舊，內頁上密密麻麻的手跡，大概是程律寫的吧。
雖說言韻成績很好，可畢竟只是剛剛高中畢業，這書又有很多專業名詞，她看起來有點費勁。看著看著，眼前的字母們好像跳起了舞，然後飛走了。
言韻起身去追。可字母彷彿在捉弄她，忽高忽低抱團飛，言韻抓不到，之後乾脆雙手抱，想把字母們抱回去。試了幾回都不成，她就假裝不動了，字母繞在她身邊飛，一下近，一下遠，一下高，一下低。
言韻默默觀察了一會，瞧準時機，伸手一捧，“看你往哪跑。”
“我不跑。”
字母……說話了？
言韻的眼皮有點重，她覺得眼前字母團有點模糊了，可手上卻傳來一絲絲溫度，這些字母，有體溫？
很努力地睜眼，面前的場景就讓她兩眼一黑，她手中的字母團，便成了程律的……臉。嚇得言韻連忙鬆手，直起原本靠在沙發上的身子，結結巴巴地說：“哥……哥，你……忙好啦。”
程律半彎著身子，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不說話，也不起身，眼眸裡帶著考究和逗弄。
“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夢。”言韻繼續結結巴巴地說。
“嗯。”程律繼續這麼看著她，依然沒有要動一動的意思。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你說說看。”
“書……書上的字……飛走了……”言韻解釋的聲音越來越輕。
程律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甚至能感受到言韻鼻尖的呼吸，“飛走了？”
無錯書吧“真的，是真的，剛才……”
言韻顯然有點著急了，她想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個舉動，可就在這個時候。
“老闆，這是新修改好的……策劃書。”吳特助忽然從外面闖入，看得出他有點著急，撞見了這麼個讓他尷尬的場景，老闆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人家小姑娘，小姑娘滿眼的慌張。
程律直起身，沒有轉頭，“敲門。”聲音冷冷的，像是要把吳特助凍住。
……吳特助只能重新退出去，然後，咚咚咚，領了老闆的命令，才二度進門。
“這是……”吳特助一手拿著策劃書，剛開口說話。
“放下，出去。”
“……好嘞，老闆。”吳特助就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晃，又消失在了門口，他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
言韻以為程律會就此打住，去辦公，哪想到，吳特助一出門，程律又低了低身子，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問：“然後呢？”
……
言韻內心山呼海嘯，但凡有個縫她都想鑽進去，躲個一萬年，可眼下……
程律看到言韻小臉煞白、緊張無措，不打算再玩笑她，瞥眼看到了她手邊的書，直起身子，“能看懂多少？”
言韻順著程律的目光，看到了手邊的書，意識到他是在問這個，小聲回答，“好些專業詞看不懂，挺費勁的。”
程律轉身，走向書櫃，從底下櫃子裡，拿了一些資料出來，走過來遞給言韻，“這些是譯稿，或許能又點幫助。”
“謝謝。”言韻接過程律遞來的資料。
剛感謝完，言韻發現程律已經坐回辦公桌開始看起了剛才那份策劃書，辦公室又是靜悄悄的了，她也坐下繼續看書，就是接著夢前那段。
看了好一會，突然發現窗外天氣突變。東邊的黑雲烏壓壓的湧過來，中間穿了幾條閃電，夏末的雷雨也是說來就來。
程律的餘光撇見雷電，扭頭看向同時正瞧著窗外的言韻，她的眼中有一抹驚恐，雖然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