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盤算後面該如何發展，閒話之間，天已經暗了下來，正待大家休息的時候，司元曜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無奈道：“娘子，我這可是秘密前去邊城，你給我帶這麼多東西還能叫秘密前往嗎？”
魏錦寧看著他手上提的東西，“確實有些多。”
“但是這些都是必要的啊，聽說邊城可是乾燥的很，萬一……”
“娘子忘了？我也算是在邊城長大的，那裡的環境如何我怎能不知。”
“也對。”魏錦寧嘟著嘴，將大包小包拆解開，整理了起來。
“娘子捨不得我？”司元曜低頭偏過頭去看她。
“沒有。”
“還說沒有。”司元曜帶著戲謔的笑，臊得魏錦寧將頭低的更低了。
“是有些。”魏錦寧低低地說著，但是那聲音極為輕，輕到司元曜差點都沒聽到這句話。
“快了快了。”司元曜低語道：“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想要這天下，我把這江山打下來給你，你想要最普通的生活，我也可以帶著你歸隱山野，做一對野鴛鴦。”說到最後，司元曜隔著已然碩大的肚子抱著她，“你覺得怎麼樣？”
“你不想想你自已？萬一我選的你不喜歡怎麼辦？”
“娘子選的， 我一定喜歡。”
兩人對視著，滿眼都是對方，那清澈的瞳孔裡印出了對方的容貌，彷彿要將對方刻在眼底才作罷。
不知不覺間，兩人湊了上去，卻又戛然而止。
司元曜和魏錦寧兩人低頭看了過去，碩大的肚子橫亙在兩人之間，讓兩個人連嘴都親不到。
寶寶：……
“等你出來就打屁屁。”
魏錦寧抬頭看他，“我也是這麼想的。”
寶寶：……
“現在也不早了，我要趕緊走了，你在淮城也小心些。”
“放心啦，張大人不是還跟著我呢嘛，況且淮城這人多眼雜的，我能出什麼事。”
司元曜在她額頭印一個吻，“我走了。”
……
“現在曜兒應當到了淮城了吧。”皇帝還是坐在寢殿的主位上，那藥使得他的意識越發昏沉。
盛公公候在一邊答道：“攝政王已經到了。”
“那就好。”皇帝喃喃自語道。
“凝兒應該來了吧。”
盛公公看了過去，皇帝此刻仰躺在貴妃榻上，眼神恍惚，嘴裡似乎一直唸叨著，凝兒……
宮凝？貞貴妃？
盛公公趕緊跪下道：“陛下。”
皇帝被這道聲音拉回現實，又問道：“凝兒來了嗎？”
盛公公戰戰兢兢跪著，根本就不敢出聲。
皇帝似乎還沉浸在夢中，喃喃自語道：“凝兒現在還在生我氣呢，阿曜那小子夜夜擾得她不得清淨，還是讓她多睡會兒吧。”
盛公公抖得更厲害了根本不敢張望，貞貴妃娘娘來了？
皇帝面前浮現一位容貌依舊的美人，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但是那距離似乎有點遠，無論他怎麼夠著手，都摸不到宮凝。
他也放棄了，坐著道：“凝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美。”
“宮凝”出口回道：“你老了。”
“朕確實是老了，不然也不會整日靠著這些藥物。”皇帝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你最近睡的還好嗎，阿曜是不是又鬧你了。”
“你放我走吧。”
皇帝怔愣片刻，“什麼？”
記憶中留存的美好回憶瞬間崩塌，眼前的“宮凝”也變了樣子。
她披散著頭髮，往常打理地如絲綢般的長髮胡亂地披在肩頭，“我恨你，也恨這個孩子，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皇帝愣住了，為何會變成這樣，難道皇后又去找她的麻煩了？
宮凝歇斯底里地吼叫著，不復往日的端莊，“愛？你懂愛嗎？一個人的愛太小了，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愛！”
那低吼發狂的聲音配著猙獰的面容，也沒有記憶中的美好，皇帝似乎第一次想起她生氣的樣子。
“司元曜”走到她的身邊，直直地望著對面的皇帝道：“冷宮十年，戎馬十年，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
“我讓你當攝政王，讓你當皇帝，我苦心經營，你們根本就不懂我！”皇帝被對面劈頭蓋臉的質問問懵了，下意識地反駁道，“還有你，凝兒，我這輩子就愛過你一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但是對面的兩人卻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對面的皇帝一人。
那眼底的幽深如此安靜，靜到皇帝忍不住寒顫，“你們……”
話還沒說出口，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那一剎那，皇帝忍不住向前奔去，但眼前的影子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現實中，皇帝在臥榻之上手舞足蹈，直到他從榻上躍了起來，一腳直接栽了下來，腦袋磕在地方發出重重的聲音。
“聽說了嗎，皇帝重病，今日主事之人是太子。”
“早就知道了，皇帝這病是越來越難好起來了。”
“我覺著這天要變。”說話的兩人停下進宮的腳步，抬頭望了眼陰霾的天空。
……
司元曜坐在街邊的小攤上，看著街道熟悉的景色突然萌生了一種恍惚感來。
他以前當真以為會在這裡度過一生，黃沙，枯樹，飛鴉，這些單調的畫面他可以看一輩子，直到他的生命中出現了別的色彩。
“王爺，來了。”身側的人提醒道。
司元曜一直派人盯著皇后的動向，現在西沂王身死的訊息還有第二個人知道，她一定會來淮城一探究竟。
“我們跟上。”司元曜拿起放在一旁的武器，帶著人跟上了皇后的馬車。
另一邊，格魯總算等到了司元滄派來的人。
“什麼？讓我去殺司元曜？”格魯聲音稍微有點大了，“上次還壁邑城我們帶了那麼多兵都沒掉他，你們那位殿下就不能想想就憑我，能殺得了他嗎？”
太子人仍舊不肯鬆口，“太子殿下是這個意思，如果大皇子做不到的話，我們的交易就取消。”
格魯咬著腮幫子，暗罵了聲髒話，最後他問道：“之前你們說他中的毒，有沒有點藥引子給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