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開啟了一點縫隙,隱約能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茶几面前,顧媽遞給了他一張卡:“我就只能借你這些錢了,你先拿去付醫藥費吧。”
無錯書吧“謝謝,謝謝你。”周叔顫抖著雙手接過那張卡,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他站起身來,深深地向顧媽鞠了一躬,然後又是一躬。
顧媽趕緊制止他:“沒事,都是朋友,互幫互助而已,希望母女倆早日康復。”
“謝謝…”
周叔走後,三個人也陸續從廚房裡出來坐到了沙發上。
女人見到顧裴椿出來,立刻換了個態度,嘴角一直都沒下去:“寶貝,你今天過來,要跟媽媽要說什麼?”
與母親的熱情相比,顧裴椿卻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今年冬至,你們跟我去白家過吧。”
顧媽知道顧裴椿說的“白家”是誰,上次她跟那個看起來很溫柔很漂亮的女人見面,明明只是說了幾句話,卻感覺背後冷颼颼的。
但她依然很感謝白家把顧裴椿收養,還給了她缺失的關愛。
這一次再去見一見她也好,當面跟她道個謝。
“好。”
見女人答應,顧裴椿也不再多停留,拉起柏佟準備往外走。
“汪汪,汪!”
這時,某個屋內傳來一聲狗叫,聽起來不像成年狗的聲音。
顧裴椿聽到狗叫,又停下了腳步,轉身問著顧媽:“你養狗了?”她的聲音依舊平淡,但其中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只見顧言溪從臥室裡走出來,他懷裡還抱著一隻白色毛茸茸的薩摩耶,那隻狗狗看起來特別乖巧可愛,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好可愛!”柏佟看著它,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薩摩耶也歪著小腦袋,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柏佟,顯得格外乖巧。
顧媽走過來,回應著柏佟:“這是前幾天下雪,下班在路上撿的。”
“它剛被媽抱回來的時候渾身髒兮兮的,以為它不是灰色的就是黑色的,結果洗完澡才發現是白色的。”顧言溪將狗放在地上,說起那天發生的事。
“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帶走去養。”
“不用,我們家有寵物,這隻還是讓它陪在顧言溪身邊吧。”顧裴椿說罷,便又拉上柏佟出了門。
母子倆也跟在後面,想要送一送她們。
顧裴椿坐在主駕駛座,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她也沒有看顧媽一眼。
坐在副駕駛的柏佟開啟窗戶,對著車窗外的兩個人招了招手:“阿姨拜拜。”
“拜拜。”
路上,柏佟轉頭看向身旁一言不發,還拉著臉的顧裴椿,忍不住笑了一聲:“顧老師,別不高興了,我們一起去吃個串怎麼樣?”
顧裴椿聽到她的話,神情逐漸放鬆下來:“好。”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是柏佟趕飛機的日子。她馬上要離開顧裴椿身邊一段時間,這讓顧裴椿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她希望時間過的越慢越好,好讓柏佟多待在自已身邊一會兒。
可是這一天來的卻很快,柏佟最終還是要飛往別處。
小區樓下,顧裴椿拿著柏佟的車鑰匙,又拿起她的包說道:“上車,我送你去飛機場。”
“不用,慧媽一會兒就來接我了。”柏佟想從她手裡拿走包,結果發現根本就拿不走。
顧裴椿死死拽著那個包,怎麼也不肯鬆手。
柏佟看到她那微紅的眼眶,淚水彷彿在下一秒便會奪眶而出。她心裡“咯噔”了一下,但又沒辦法,只能伸出手,擦拭掉即將滑落的淚水。
“別哭,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顧裴椿嘴硬地反駁:“我沒有哭。”
“騙人,我又不是看不到。”
“那你能不能別走。”顧裴椿的嗓音略微顫抖,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她緊緊握住柏佟的手,不肯鬆開。
雖然僅僅分開十幾天,但對顧裴椿來說,卻如同相隔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儘管前些日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她才發現自已是多麼的不捨。
看著顧裴椿這個樣子,柏佟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絲竊喜。
她溫柔地安撫著對方:“放心,我們還可以透過手機聯絡。如果你想我了,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顧裴椿輕聲應道。
“這把車鑰匙留給你,我不會開這輛車走。”
“嗯。”顧裴椿看著她,滿是不捨。
她微微前傾,剛準備吻她的時候,一輛白色的轎車駛到兩個人旁邊,隨著車窗緩緩下來,慧媽開口道:“收拾好了嗎?”
顧裴椿心中一緊,急忙撓了撓後腦勺,試圖緩解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氣氛。
柏佟看著她的舉動忍不住想笑,但她還是強忍著笑意回應著慧媽:“好了。”
“走吧,現在出發還能去提前吃東西墊墊肚子。”
“好。”柏佟開啟副駕駛的門,又順手將顧裴椿手裡的包拿了過來。
趁顧裴椿還在低落時,她迅速朝著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我走了。”
慧媽感覺自已像一個電燈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顧裴椿被她這麼一親心裡的石頭感覺稍稍減少了一些:“嗯,路上小心。”
看著車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顧裴椿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解鎖螢幕後,她點開了與柏佟的聊天介面。
好一會兒,她的手指停留在視訊通話和語音通話兩個選項之間。
顧裴椿深深地嘆了口氣,心中的煩悶久久不能離去。
最終她還是無奈地關閉了手機螢幕,並重新放回了衣兜。
她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緩緩移動的雲朵,心裡多麼希望那些沉重的情緒能夠像雲朵一樣飄走,離自已越來越遠……
…………
在一所戒備森嚴的監獄裡,一個男人正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透過厚厚的玻璃注視著面前的人。
他臉上掛著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彷彿隱藏著無數秘密。
顧天山的表情顯得有些不懷好意,他向後靠去,語氣平淡地對著電話那頭開口問道:“我的好兄弟,考慮清楚了?”
“嗯。”周叔緊緊握起拳頭,他的回答簡單而堅定,就像是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一般。
時間回到上個月,那時顧天山還沒有被判刑入獄。
他不小心在家裡割傷了自已的手,於是跑進了醫院去縫針。
好在他的手並沒有斷,聽完醫生的叮囑,他拿好藥,剛走出醫院的時候,無意間在前面看見了一個特別熟悉的身影。
顧天山不太確定,但還是喊了一聲:“哎!周豪任!”
男人聽到聲音後,身體微微一震,站在原地愣住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然後緩緩地轉過身來。當他看清喊他的人時,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顧天山?!” 周豪任聲音有些啞。
他快步向顧天山走去。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顧天山。
這個擁抱持續了好一會兒。
顧天山輕輕拍了拍周豪任的後背,示意他鬆開手。
隨後,兩人走進了一所比較破的出租屋內。
顧天山嘴裡叼著煙,順手關上了門,然後與周豪任一同坐在了沙發上。
他深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後問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