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口咖啡問道：“哪道題？”
顧言溪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道大題。
“已知有兩個正實數 x 和 y，滿足……”顧裴椿小聲唸完題目，心中不由得有些小得意：“不算太難。”
咖啡店很安靜，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咖啡香氣。時不時還會有敲電腦和小聲閒談的人。
無錯書吧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學習了兩個多小時。此刻，顧言溪面前的卷子已被密密麻麻的字跡填滿，而一旁的草稿本也用掉了好幾張。
“休息一下吧。”顧裴椿直起身來，倚靠在椅背上，只覺得腰有些發酸，畢竟長時間坐著難免會感到不適。
她揉了揉腰，緩緩問道:“餓不餓？”
“還好。”
話音未落，只見顧裴椿二話不說的轉身離開了咖啡店。正當顧言溪還在懵的狀態時，顧裴椿已經提著一個袋子回到座位，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顧言溪能聞到一股濃郁的炸雞香味。
他的內心突然感動起來，萬萬沒有想到姐姐竟然還記得自已愛吃炸雞，之前還以為顧裴椿早就忘記了他的喜好。
“吃吧，裡面還有一杯橙汁。”顧裴椿面無表情地說完之後，還細心地將桌面整理好，並幫弟弟把書本整齊地放進了包裡。
“謝謝姐。”顧言溪笑著從袋子裡拿出來一盒炸雞，迅速的戴上手套，當他開啟蓋子的時候愣了一下。
裡面不僅有炸雞，還有年糕和紅薯條，而且上面的醬是蜂蜜芥末。這是把他愛吃的套餐直接點了啊。
顧言溪突然感覺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感覺，但他還是控制好情緒，笑盈盈的拿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肉遞給了她姐姐。
她擺擺手說道:“我不吃，給你買的。”
“好吧。”
十幾分鍾過去，顧裴椿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才問起來自已想問的問題:“你這次來找我，不是單純讓我給你輔導作業吧？”
被她這麼一問，顧言溪有點心虛，嘴硬道:“沒有的姐，只是作業上的問題。”
“你騙得了誰也騙不了我。”顧裴椿挑了一下眉，語氣透露出堅定。
“唉，姐，你也太懂我了吧。”他無奈的回應道。
顧裴椿確實真的懂他，從小到大都是，只要他心裡有點事，無論他怎麼掩飾，都會被她猜透。哪怕他們後來沒有住在一起，但她還是能夠敏銳地察覺出他的不對勁。
可是誰叫她是自已的姐姐呢，就算爸媽不懂，她總會第一時間看出點問題。
沉默了幾秒後，顧言溪摘下了一次性手套，把炸雞裝進了袋子裡。
他看著顧裴椿說道:“你也知道爸被判了無期徒刑，有可能不會再出來了。我想，馬上就冬至了，你能回家過嗎？”
“無期嗎…”顧裴椿心裡重複這句話，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回想起那天顧天山聽到這個判決時的瘋狂模樣，都感覺有點好笑。他甚至揚言等他出獄後絕對不會放過自已。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見顧裴椿沒給他答覆，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姐，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就算了。”
這其實也不是顧言溪第一次提出這種要求了，當初顧天山自由的時候，一個月也就在家待一兩天。
無論是什麼重要的節日，他都很少回家團聚。每到這個時候，顧言溪就會去找顧裴椿，希望她能夠回到家裡。
雖然他知道顧裴椿不可能會同意，也知道自已姐姐的心理陰影有多重。但試試總會有好結果吧。
顧裴椿看著弟弟一臉沮喪的樣子，她很無奈，起身走到了顧言溪旁邊，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那我想想。”
聽到她的答覆，即使是不確定，顧言溪依然很高興:“好！”
下午四點，兩個人從咖啡店裡出來，現在人比較多，大多數都提前出來吃夜宵了。街頭巷尾瀰漫著各種美食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給你打好車了，還有一分鐘。”顧裴椿放下手機，抬頭看向面前的男孩。
“每次我來都讓你花錢……”顧言溪明顯帶著愧疚，可下一秒，他又高興的說道:“姐，你等我以後賺錢了，第一個給你！”
顧裴椿輕笑了一聲:“你個子倒是長了不少，沒想到性格還那麼像小時候。”
顧言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笑。
滴——
“車來了，回去吧。”
“好。”
顧裴椿看著弟弟走到車門前，突然又停住了，他轉過身，似乎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姐，我今天沒提前跟你打招呼，你會生氣嗎，我下次還能來找你嗎？”
顧裴椿表面給他翻了個白眼，但卻開玩笑的回應道:“快滾。”
顧言溪以為姐姐真的生氣了，正準備上車時，顧裴椿說了一句:“下次不用打招呼，你想找我直接來。”
“嗯！”男孩的笑很陽光，跟這個冬季顯得格格不入。
在計程車內的顧言溪，回想著咖啡店的事情。他默默地望著車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嘴角不知不覺間微微上揚。
“姐，你真的變了好多，看來柏佟姐把你救出來了…”
江雲區的一家公司內，慧媽著急忙慌的快步走去柏佟的工作室內。此時的柏佟剛處理完手上的工作，正準備休息一會兒。
咚咚——
柏佟伸了個懶腰回應道:“進。”
“佟佟，下週需要去別的地方出差一段時間，有一個重要的演唱會、粉絲籤售會、代言之類的活動，整體來說下週你的工作量很多。”慧媽一口氣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給予安慰和鼓勵。
柏佟聽到這麼多工作量頭都大了，而且還要跟顧裴椿分開好長一段時間，想想就難受。突然她想起來什麼，看著慧媽問道:“冬至我們不放假嗎？”
“放假？你想什麼呢。”慧媽笑著回應。
柏佟不死心，繼續追問:“那可以按時回來過節嗎？”
“你的日程一直持續到冬至結束的第二天啊，我的佟佟。”慧媽看出來她的心情很差，又安慰道，“如果你想過冬至，那我們就去你爺爺奶奶那裡，正好不遠。”
“謝謝慧媽，我知道了。”
她應了一聲，走出了工作室，順帶把門關好。
柏佟嘆了一口氣，臉色很是難看。
她摸了摸腦袋，開啟了手機，點進了一個備註叫“我的大學生”的聊天介面。
那個人是顧裴椿。
她們上一次聊天還是今天中午顧裴椿問自已幾點回家。
柏佟趴在桌子上，在聊天介面裡反反覆覆地退出又點進去、退出又點進去……
“還是晚上跟她說吧…”
晚上八點多，柏佟準時回到家，當她開啟房門時，突然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此刻，顧裴椿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螢幕上依舊播放著她最喜歡的動畫片。
顧裴椿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轉頭看到是柏佟回來了，便立刻站起身來，微笑著朝她走去：“你吃飯了嗎？”
柏佟看著她，原本緊繃的心情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兩人一同坐在沙發上，但柏佟完全沒有心思看電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開口道:“顧裴椿，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嚴肅？”顧裴椿察覺到了柏佟的異常，整個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下週需要出差一段時間，所以今年的冬至，我沒辦法陪在你身邊了。”柏佟拉著她的手，聲音帶著一絲愧疚。
顧裴椿聽完，臉上能看出來很失落，但她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好，我知道了。”
柏佟心裡跟她一樣的難受，顧裴椿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結果泡湯了，她們只能隔著螢幕過節了…
突然，顧裴椿把她抱進了自已懷裡，還抱的緊緊的，沒有一點鬆開的跡象。
她伸出手也回抱著顧裴椿，並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你跟著我是不是挺累的。”
“沒有。”顧裴椿的回答簡潔而堅定。
聽到這句話，柏佟稍微安心了一些:“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鬆開彼此，柏佟卻一臉笑嘻嘻的說道:“你張嘴。”
“張嘴？”顧裴椿不明白，為什麼突然要做這種奇怪的事。
還在思考的途中，柏佟便毫不猶豫的把她壓倒:“我今天看了一個新的接吻小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