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起聽完,眉毛就是一皺,然後說道:“這應該是秦貴妃下的手,沒想到,出手夠狠的。”
十七公主繼續說道:“我手下的人都撒下去了,青貴妃在宮裡的根基薄弱,這次怕是懸了。”蕭起抓了抓自已的頭,往常遇到這種突發又很棘手的事,蕭起就會找易老頭子,現在只能靠自已了。蕭起說道:“這事我知道了,我想想吧,殿下先回去好好休息。”十七公主知道這件事不能急,準備起身離開,但是站起身來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青貴妃是我們在宮中最重要的依仗,她要是出事了,對我們終歸不是好事情。”然後十七公主就離開了大殿。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蕭起吃過一些東西,就又回到了書房之中寫字,這些天發生的事,紛亂如麻,蕭起想理清頭緒,但是最還等想辦法將青貴妃解救出來。就在蕭起想不出辦法的時候,聽到屋簷之上發出來一絲聲響,蕭起就突然想到了什麼,輕輕的撥出一口氣來,然後又重新提起筆來,發現筆尖已經粘在了一起,就把毛筆扔進筆洗裡,然後拿起一本字帖就看了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房頂的腳步聲就漸漸的消失了。在離蕭府不遠的小巷子裡面,一個黑衣人就出現在一座民宅的門口,然後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屋子裡面發出悠悠的燭光,這名黑衣人站在門外對著裡面,施了一個半禮,然後說道:“大人,今夜的駙馬府裡並無異動,駙馬晚飯後,一直待在書房裡不曾見任何人,倒是進入公主曾到後院,不過只待了一盞茶的功夫。”
就聽見屋子裡面傳來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再探,重點放在公主的身上。”
屋子裡面的人身材魁梧,一身百姓的衣衫,旁邊還放著一把劍,然後就聽見屋門被敲響,這中年男子開口說道:“還有何事?”
這時房門就從外面被輕輕的推開,就看到一頭戴面紗的人,走進屋子裡。中年男子就拔出放在身前的劍,然後幾步就衝到了蕭起的身前,直刺過去,蕭起側過身去,劍鋒直接刺在門板之上,蕭起抬起手來,直接在拍在中年男子的胸口之上,就看到這身材魁梧的男子,直接倒飛出去,將身後的傢俱直接都掀翻了過去,中年男子口吐鮮血然後站起身來,然後調轉方向,直接從視窗跳了出去,可是沒走幾步,就看到眼前出現一道人影,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等中年男子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渾身發涼,手腳被捆綁住,渾身上下一件衣服也沒有穿,定睛一看是在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然後就是站在不遠處手拿著棍棒的宮娥在死死的盯著他。
聽到外面人馬走動的聲音,感覺到地面都在顫抖,接著天空中一聲炸雷。宮殿房屋的外面被軍卒團團的圍住,距離百步,可是隻圍著卻沒有前進一步。軍卒正中間站著一左一右兩名將軍,左邊就是禁軍正統領戰典,右邊是禁軍副統領周楹,今日是戰典值夜,周楹是被大半夜被叫醒的,兩個人站在這已經一個時辰了,望著緊閉的殿門,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有淅瀝瀝的雨點打盔甲上面,滾落到地上。
皇宮之中,數百名手拿火把的軍卒照亮了一條丈餘的路,然後皇帝的轎輦就趕了過來。戰典和周楹帶著禁軍對著皇帝的轎攆就是單膝跪地,站在皇帝轎攆旁邊的正是風頭正盛的七皇子,身邊的侍衛打著傘,皇帝還沒有下轎攆,身後的太監就將轎攆前面的一處空地遮擋了起來,就連地下也鋪上了一層地毯,皇帝下了轎攆,看了一眼被包圍的宮殿,然後對著身前跪拜的人抬了抬手,戰典和周楹就站起身來,皇帝問道:“可有人從這裡離開?”
戰典答道:“回陛下,沒有任何人從這裡離開。”皇帝的臉色微微的放鬆了一點,然後說道:“你們守在這裡,任何人想離開這裡,殺無赦。”場面頓時變得肅殺了起來,過了片刻,楊雪就帶著十幾名女侍衛就來到了皇帝的身前,這十幾人對著皇帝施了一個大禮,然後向著宮殿而去,楊雪到了宮殿的門口,宣讀了皇帝的口諭,宮殿的門就從裡面開啟,楊雪帶著十幾名侍女直接衝了進去。
過了一刻鐘,楊雪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來到聖駕之前,在皇帝的耳邊輕語了幾步,皇帝聽完之後,直接進了轎攆,皇帝的車駕返回,緊接著一道聖旨就發了下來,上面寫著宮殿之中並無盜匪,禁軍這次驚動聖駕,不獎也不罰。
皇帝走了七皇子可沒有離開,等皇帝走後,七皇子走到兩位禁軍統領了身前,然後說道:“兩位統領是怎麼知道這人在貴妃娘娘的偏殿的?”戰典統領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面對著皇子的氣場也是不卑不亢。
戰典答道:“是跟著血跡一路跟過來的,自從上次的事情,禁軍對著不敢懈怠。”七皇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兩位統領真是盡心盡力,那楊統領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楊雪對著七皇子施了一個半禮,然後說道:“朱雀衛離著禁軍衙門不遠,事關宮城,不敢輕心。”
七皇子說道:“好,我還以為朱雀衛早就和禁軍暗通款曲了呢。”聽見這話,楊雪的心裡就是微怒,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七皇子又繼續說道:“聽說李維統領已經被你接回去了,現在太子殘黨下落不明,你的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京兆府問清楚些好。”
楊雪聽完說道:“秦貴妃居住在正殿當中,偏殿裡住著都是貴妃宮裡的宮娥,貴妃娘娘剛才見到的時候,一切安好。這些事情陛下都知道的。”七皇子沒有說話,因為是深夜,七皇子還得明天早上向貴妃請安,就回去了。
蕭起再次回到駙馬府的時候,天空上的雨也逐漸的停了。蕭起換了一身衣衫,將帶有血跡直接在火盆裡點燃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躺在床上,然後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仔細的回想了幾遍,沒感覺到有什麼漏洞,就逐漸的睡去。
第二天天還未亮,蕭起就起床了,以前的蕭起都是要多睡一會,今天一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事情,蕭起就睡不著了,起來以後,就寫了一會字,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項北敲響了蕭起的書房門,項北穿上一身尋常百姓的衣裳,想來是回來以後還沒有換過衣衫,走到蕭起的身邊,小聲嘀咕道:“老大,郡主和龍二已經帶著人去了冀州,一路上都打扮成農戶的樣子。”
蕭起點了點頭,對著項北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準備點吃的。”項北聽見這話,知道老大想喝酒了,就去準備了。可是前腳剛走,項北又折返了回來,對著蕭起說道:“老大,朱雀衛的頭領來府了,直接奔著這裡來了。”
剛說完,項北圓滾滾的身體就被人從後面推開,楊雪就帶著朱雀衛的人進來,看到楊雪的那一刻,蕭起不覺得就想笑,還是憋住了。楊雪只是看了一眼蕭起,然後說道:“來請駙馬去喝茶。”
蕭起站起身來,就跟著楊雪的朱雀衛離開。剛出了房間,就看到十七公主攔在了身前,喝道:“你們朱雀衛也太猖狂了吧。聖旨呢,可有父皇的聖旨,若沒有,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楊雪說道:“殿下有事可以去找陛下訴說,我只是奉命而已。”
說完就帶走了蕭起。蕭起被帶到了一處房間之中,這房間在外面看起來和普通的房子並無二致,但是裡面卻放著各種的刑具和鎖具,蕭起剛一進來,就被鎖起來,然後楊雪抽出來別在腰間的皮鞭,直接打在了蕭起的身上,感受到身體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自已的全身都被鎖起來,蕭起的心就有點涼了,心裡暗罵道:“你這傻女人動真的呀。”
楊雪抬了抬手,身邊的侍衛就退了出去,房間當中,就剩下蕭起二人,楊雪又舉起手中的皮鞭,就見蕭起別過臉去,不再看著楊雪,然後說道:“你就打死我吧。”
楊雪看著蕭起,抬起的手臂又緩緩的落下來,然後說道:“說吧,昨天晚上都看到了什麼?”
見皮鞭沒有落下來,蕭起回過頭來微笑的說道:“昨天我一直待在家中不曾出去。”楊雪沒有說話,抬起手來,對著蕭起又是一鞭子,然後說道:“不說是嗎?看來還是不疼啊。”
疼痛感襲來,蕭起想不明白今天這女人咋的了,試探的問道:“那你說我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楊雪冷冷的一笑,然後說道:“昨天晚上抓到一人,對於審訊,朱雀衛不比天牢差,三個時辰前,終於招了,是誰的人,昨夜做了什麼,全都交代了,你說他口中的那個高手,會是誰呢,對了,聽說公主殿下最新沒少去青妃娘娘那。”
蕭起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不過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想不明白。”
楊雪擺弄著自已手裡的鞭子,然後說道:“這麼快就招了,枉費我的新鞭子了,說吧昨天晚上在宮裡都看到了什麼?”
蕭起愣住了,然後又仔細的想了想昨天晚上在皇宮看到的,然後搖搖頭說:“沒看到什麼特別的,除了一些宮娥,沒其他的。”
楊雪弱弱的問道:“都看到宮娥什麼了?”蕭起就把昨天晚上看到的都說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一道道皮鞭從天而降,打在自已的身上,都除了臉沒打,都打出殘影來了,而且每個地方只打一下,蕭起的慘叫聲就從房間裡發出。終於楊雪的手痠了,將手裡的皮鞭放在一邊,坐在椅子上,然後說道:“以後再這樣,提前說,我不怪你,事後再說,可就晚了。”
取出幾張紙來,塞進蕭起的懷裡,說道:“這是京兆府尹官員的把柄,你怎麼不說話了,我對你不好嗎?”蕭起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呆若木雞。蕭起雖然被打,可是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連衣服也沒破,除非脫了衣服。
楊雪喝了一杯茶,然後又說道:“我說的話都記住了嗎?”蕭起點了點頭。然後楊雪就走出了房間,蕭起之後就被放了。
皇宮的一處宮殿之中,琴音繞樑,偌大的宮殿中,只有秦貴妃一人在此,身穿淡黃色的宮裝,鵝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是一塊冬天的冰一樣的寒冷,等到宮殿之中的琴音結束之後,才有一名中年宮女走進宮殿之中,來到女子的身前說道:“娘娘已經安排下去了。”
秦貴妃站起身來,高挑的身段要比男子還要高一些,走起路來,飄散出幽香。走到一處香案上面,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上面放著的一把二尺有餘的短刀,這把刀沒有鞘,只是放在一處木架子上面,刀鋒向下,秦貴妃轉過身來,看著中年的婦人說道:“我跟皇后鬥了十年,這青貴妃剛到宮中不久,你說她是恃寵而驕,還是有什麼依靠呢?”
中年宮女說道:“那賤人的依靠無非就是十七公主,最重要的還是肚子裡的裡龍種。”秦貴妃說道:“我不想再重複,青貴妃是陛下親封,不可在稱呼上對其無禮。”
中年宮女恭敬的答道:“是,娘娘。”這時外面值守的小宮女進來說道:“娘娘,七皇子殿下過來了。”秦貴妃的臉上總算是帶上了一絲笑容,七皇子進來之後,對著秦貴妃施了一個大禮,然後說道:“昨日母妃受驚了,是兒臣做的不對。”
秦貴妃輕輕抬了抬下巴,身邊的中年宮女就出了宮殿,並且將門從外面關上。
等到屋子裡就剩下這秦貴妃母子時,秦貴妃說道:“你知道自已錯在哪裡了嗎?”跪在下面的七皇子說道:“是兒臣的沒有保護好母妃,才讓母妃受到驚嚇。”
秦貴妃走上前去,將七皇子扶起來,用手輕輕的撫摸著七皇子的手背,然後說道:“你太心急了,自從前太子和皇后被廢之後,你就按捺不住自已的心思,這本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你不應該對青貴妃動手的,至少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時候,明白嗎?”
七皇子看著秦貴妃的眼睛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青貴妃已經顯懷了,要不了多久孩子就生下來,到時候......”
七皇子沒有繼續往下說,秦貴妃說道:“你都知道孩子生下來以後,她在宮裡就有了立錐之地,她能不知道嗎?既然要出手,就不要給她還手的機會,明不明白?。”七皇子點了一下頭。
蕭起忍著渾身的疼痛,回到了駙馬府,一路上在心裡大罵楊雪是個賤人。蕭起剛回來,項北就出現在了蕭起的眼前,掏出懷中的一張紙,交給了項北,然後說道:“今天就開始準備吧。”
沒過幾天,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開始傳出來,京兆府尹剛正不阿是青天大老爺,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到了皇宮之中,聽完身邊的老太監將街頭巷尾的訊息說完,皇帝表面上什麼都沒有,還是那一副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可是心中卻出現了一道疑問:“京兆府尹是青天,那朕是什麼?”
當天楊雪就再次進了皇宮,楊雪也順便說了一下這幾天的調查結果,對皇帝說道:“聖上,微臣對那個人用了些手段,他已經招供是七皇子派去監視公主的人,但是不認夜闖皇宮之事,只是說是被人打暈之後帶走的,監視公主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這人也曾經是七皇子府中的人,現在尚未查清楚到底是自已闖的皇宮還是被人帶去的。”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繼續查,此事不要聲張,另外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辦,最近上京城已經傳出來一些關於京兆府的事情,去查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楊雪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回陛下,這件事情,臣也有所耳聞,派人調查了,現在看在這些訊息最早是從在京兆府任職的官員家人嘴裡傳出來的,微臣調查了十幾處訊息來源都是這樣,微臣需不需要把京兆府的官員帶回來仔細的查一下,以免冤枉了他們。”
皇帝冷哼了一聲:“想要權力朕給了,現在又想要名聲了,有些貪得無厭了。”上京城的這些閒言碎語,身為京兆府尹的陳明當然也聽說些,剛開始的時候,陳明還在查著這些訊息的來源,發現是從京兆府尹衙門官員口中傳出來的,就以為是這些官員想要巴結他這位京兆府尹,就簡單的訓斥了一番,這件事在陳明這裡就算是過去了。
就這樣蕭起一直做著戶部侍郎一個多月,戶部尚書趙布多次打壓著蕭起,可是蕭起就當沒有這回事,反而把趙布氣的夠嗆,最近上京城裡來了一個名叫馬通的年輕男子,在客棧之中待了沒幾天,在一天的深夜就來到了京兆府尹陳明的府邸中,按理說身為兵書尚書兼京兆府尹的陳明是不會在深夜見一個陌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