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昏君心情頗佳,處理起朝堂政務來也是得心應手。
只是,退朝時還沒等眾臣告退就迫不及待離開是怎麼回事?
鴛鴦殿裡,高照容正在急吼吼用著早膳。
半天一夜的“光陰探討”大會讓她腰痠背痛腿抽筋,消耗過度之後是食慾大漲。
剛乾完一盅血燕,又夾起一隻魚丸,眼睛還緊鎖著遠處的乳鴿皇……
門口一聲“愛妃正在用膳呢”,嚇得她即將入口的魚丸掉到地上。
拓跋弘抬腳進殿,邊笑邊走:
“愛妃這是幹嘛,搞得朕像洪水猛獸似的。”
高照容:那可不,你這頭髮情的猛獸。
現在只要一看到拓跋宏來,屋裡伺候的眾人就默默退遠。
實在是,這倆奇葩主子一碰面就說些她們好像能聽懂、又好像聽不懂的話語。
而且,兩人都鬼上身似的,皇上不像皇上,妃子不像妃子。
對於皇上,高貴人是明面上敬著,實則簡直不要太敷衍;皇上對高貴人是明面上端著,實則是捧著、寵著、哄著。
倆裝腔作勢之徒!
見她不說話,拓跋弘自顧自坐下,手一伸:“拿碗筷來,朕陪高貴人娘娘用點。”
高照容:還讓不讓人吃了!
嘴上卻道:“皇上日理萬機,還是別在嬪妾這邊瞎耽誤了,您趕緊去忙吧!”
“愛妃此言差矣!”
“民以食為天,吃飯乃人生大事,怎麼能說是瞎耽誤呢?”拓跋弘正色道。
高磚家現在一聽到“大事”就腿抖,就怕昏君突然獸性大發,又拉著她去做“深入探討”。
忙道:“那趕緊吃吧,省得冷掉就不好吃了。”
拓跋弘很滿意她的“懂事”,筷子開動起來,如蝗蟲過境、風捲殘雲。
高磚家驚呆了:說好的“陪娘娘用一點”呢?
咋自已這“娘娘”還沒動,一桌子美味就沒了?
拓跋弘接過和順遞過來的漱口水,漱了口、擦了嘴,滿意點頭:“嗯,這鴛鴦殿的飯食就是對朕胃口!”
見高照容呆掉的模樣,拓跋弘似乎才後知後覺:
“朕好像忘了,愛妃你還沒吃呢?要不,叫御膳房再弄一些?”
“你知道的,朕操勞過度,難免吃得多,愛妃別嫌棄啊!”
高照容:什麼叫操勞過度,分明是縱慾過度好嗎?
一副餓狗搶屎、不是,餓虎撲食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急色鬼,哪裡像左擁三宮六院、右抱八十一御女的帝王?
她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不想說話,心累。
“愛妃不與朕說說高琨去大司農上任的事情嗎?”拓跋弘對著她背影開口。
高照容沒好氣道:“有什麼好說的,讓他去幹就完了!”
拓跋弘:“還是要說說的,怎麼幹,從哪裡入手,得拿個章程出來,總不能將他往裡一扔就不管吧?”
高磚家氣笑了,轉過身問:“這是我一個嬪妃該操心的事情?”
拓跋宏嘆氣道:
“愛妃啊,朕看在親戚的份上才讓他當這個巡農使的,他要做不出點名堂來,就高家這情況,怕是很難經得住彈劾、保得住官位啊!”
高照容想想也是,高家沒底蘊、沒靠山,混官場幾乎是不可能的,要是再沒點實力,恐怕就真只能回家種紅薯了。
她重新走回桌邊坐下道:
“這樣,讓他先去了解一下各地的氣候環境,水質土壤、都有哪些農作物、百姓們的生活習性如何、種植工具有哪些、往年的收成是多少……”
“年前寫一份報告上來,待我看過後,明年開春先挑幾個地方作為實驗點。”
“為何是挑幾個地方,而不是全國普及新的耕種之法?”拓跋弘不解。
高照容笑道:“新事物的出現,人們總是會下意識的抗拒、牴觸。”
“再者,誰會相信一個後宮嬪妃真的懂種地呢?”
“若現在就全國實行“新型耕種”,只怕百姓們不僅不從,還會讓有心之人趁機生出亂子。”
“不如等幾個實驗點的收成出來,百姓們看到了,自然會爭相效仿。”
“這就叫地利、人和。”
“欲成大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現在地利人和有了,那天時呢?”拓跋宏皺眉問。
“天時,一是在適合的季節播種適合的物種,二是……”
高照容頓了下,繼續道:
“就得看這北魏的氣運了,若氣運不佳,碰到百年難遇的大旱、山洪、或是暴雨、泥石流什麼的,本專家也無可奈何。”
她說得輕描淡寫,屋內除拓跋弘外的眾人卻是聽得腿軟。
內心止不住哀嚎:
貴人啊,求求你那張嘴把把風吧,別啥都往外說啊!
什麼叫氣運不佳、什麼叫百年難遇的大洪、大旱,這是皇上願意聽的嗎?
萬一被他認為是在詛咒國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眾人大氣不敢出,拓跋弘卻緊盯著面前那明豔絕美的臉,問出了一個令眾人無語的問題:
“愛妃,什麼叫專家?”
眾人:皇上魔怔了,這是重點嗎?
高照容:“我有說過專家嗎?”
拓跋弘:“你剛說了本專家。”
高照容……
“哦,專家嘛,就是專門種地的人家。”
拓跋弘:“那叫農家,或者說是莊戶。”
高照容扶額,“皇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耕種、是收成、是我大哥的官位。”
拓跋弘:“愛妃說得在理。”
“那就按愛妃說的做吧,明日朕把高琨宣進宮來,該怎麼做,你親自跟他說。”
高照容搖頭:“耕種之事,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
“我打算先編一本簡單的種植大全,列出各種農作物的種植時間、播種方式、生長過程,以及如何防治害蟲等。”
“明日皇上找個人來,我念、他寫,完後交給我大哥就行了。”
拓跋弘被驚得合不攏嘴。
他沒想到,這女人會捨得把家底全搬出來,她就不怕被卸磨殺驢嗎?
或者,沒了價值,朕不再寵她、慣她……
他有些慌亂,忙起身道:“愛妃不必這樣,朕……”
高照容:“好啊!”
拓跋弘:“啥?”
高照容:“皇上既然說不必這樣,那就不寫了唄。”
拓跋弘:“朕就只是隨便客氣一下,真的。”
高照容見他那後悔得快要抓狂的樣子,噗嗤笑出聲來:
“逗你的!”
拓跋宏……
眾人:還逗呢,高貴人你是把皇上當阿貓阿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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