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前方的呂麻衣大喊一聲,正欲轉身,手卻被人牢牢拉住。
一轉頭,發現小潘總兩眼通紅的看著她,大喊道:“跑!”
“要跑你跑!你個懦夫!”
小潘總也不反駁,硬拉著呂麻衣朝前跑,顯有的怒喝道:“你過去陪葬嗎!”
“只有先逃出去,才有可能回來救他們!”
呂麻衣沉默了,她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著掉,似是對自已又似是對小潘總說:“對...對對!出去找白雲道長,他肯定不會對凜見死不救的。”
“而且凜和葉寒都說過這裡和白雲觀很像,說不定,說不定.....”
嘭!呂麻衣鼻頭一酸,撞上了小潘總的後背,她捂著鼻子正準備抱怨,卻看到小潘總渾身僵硬,直直的看著前方。
順著小潘總的目光,呂麻衣看到了一身紅嫁衣的紅霞仙子,她站在走廊的轉角處,穿著滴血的繡花鞋。
回過頭,模糊的白影一閃一閃,越來越近。
再回頭,紅霞仙子大紅蓋頭上的刺繡,越來越清晰。
呂麻衣睜大了無辜的雙眼,一眨不眨。為什麼會繡一個玫瑰花呢,她想著。
小潘總大喊了一聲什麼,她沒聽到,只看到小潘總將她牢牢地護在懷裡,抱的生疼。
................
是夢。
離恨天。
太極圖。
葉寒躺在正中央,彷彿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毫無動靜。
“錯了...錯了!”老人嘆息著。
雲霧形成的太極圖越來越慢,那原本清晰的黑白界限,此刻竟有了隱隱消散的趨勢。
“唉...”老人嘆息更重了:“罷了...罷了...”
“你且跟讀。”
葉寒的胸口發出紅光,這道紅光迅速擴散開來,將雲霧染成了紅霞。
血紅色的太極圖又開始了旋轉了。
天地之間,老人的聲音漸漸清晰:
“吾身為道法天成....”
..................
古宅。
上官凜全身已被詭異的黑繭緊緊包裹,而葉寒的腰部以下也同樣被這種黑繭所覆蓋。
原本緊閉雙眼、失去意識的葉寒,此刻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眼中,瞳孔,太極圖在旋轉。
他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吾身為道法天成.....”
在他的腦海中,老人的聲音清晰而莊重地迴盪著。
葉寒的面色如今異常煞白,神情呆滯,但他的嘴唇卻自動上下開合,嗡嗡的跟著念:
“魂似琉璃....魂似琉璃!”
“心為玄機,血染三味....心為玄機,血染三味!”
隨著葉寒的默唸,老人的聲音逐漸與他的聲音融合為一體,二者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韻律:
“不知生死,不為人知......”
“縱橫千載未嘗一敗!”
“故,如吾所求,太極圖....”
突然一聲巨響,葉寒下半身的黑繭猛然炸開,他半跪在地,面色淡漠,輕輕吐出最後一個字:
“現!”
這個字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整個古宅中迴盪,震得整個古宅都在顫抖。
飛在半空中的紅霞仙子一個急剎停在原地,白衣女鬼像是被人扔出一般,跌坐在走廊上。
小潘總懷裡的呂麻衣茫然地抬起頭,道:“我怎麼聽到了葉寒的聲音。”
小潘總也疑惑道:“我也聽到了...”
緊接著,古宅劇烈的搖晃起來,碎石掉落,地板塌陷,整個古宅轉瞬間分崩離析。
小潘總再度將呂麻衣擁入懷中,呂麻衣驚叫一聲,反手抱住了小潘總,二人隨即陷入了一片黑暗。
.................
“小麻衣...小麻衣...”
迷糊間,呂麻衣感覺有人在叫自已,她懵懂的睜開眼,眼前是上官凜那如畫卷中走出的絕美面容。
呂麻衣眼眶一熱,嗚咽著撲進上官凜的懷裡:“嗚嗚嗚...集美,我還以為再也見不過你了呢..”
“我們這是在天堂重聚了嗎?”
“安啦..安啦..”上官凜輕撫著呂麻衣的頭,溫柔地安慰道:“沒死哦,我們還活著。”
呂麻衣聞言從上官凜的懷裡抬起頭,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朝四周張望,隨即驚訝的張大小嘴。
只見這片空間,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都有一個太極圖在緩緩旋轉。
黑白二色交織,分明而又和諧,彷彿一幅水墨畫。
“我們這是...”
“在哪?”
小潘總的聲音從側邊傳來,帶著一絲慶幸:“雖然不知道在哪,但是應該是得救了。”
他努努嘴,示意呂麻衣朝一旁看。
只見三人身後不遠處,紅霞仙子和白衣女鬼盤坐在地,嘶吼不已,身上被一團團黑白二氣的雲霧纏繞,動彈不得。
當——!
當——!
當——!
玄妙的鐘聲響起,那音調古樸深沉,彷彿蘊含天地大道。
三人順著鐘聲望去,都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只見從雲霧繚繞處,緩緩走出一位道士。
他頭戴青冠,身著潔白如雪的道袍,腰間繫著一根灰色的絛子,隨風輕擺。道袍上繡著精美的雲紋,寬袖飄飄,宛如謫仙下凡。
道袍的下襬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白如雪的拂塵在他的手中彷彿有了生命,輕輕一揮,空氣中就有水墨浮現。
道士走到眾人面前十步,一撩道袍下襬,身下雲霧繚繞成一塊蒲團,他盤坐在地,面帶神秘的微笑,目光深邃而平靜。
呂麻衣瞪大了眼睛,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道士,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葉....葉寒?”
話音剛落,只聽鐘聲再次,天地間響起一道玄妙的聲音:
“恭請太清仙境上寒玄德真人傳道。”
道士一甩拂塵,面帶微笑,低語道:“道可道,非常道....”
這聲音明明很低,眾人卻覺猶在耳邊,直衝腦海。
“高臥九重雲, 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 吾當掌教尊...”
隨著道士的傳道,二鬼彷彿遭受了極大地折磨,她們在原地痛苦地掙扎,身上黑氣翻騰。
就像被唸了緊箍咒的孫猴子。
甚至上官凜都懷疑,眼前的道士,不過是個長得像葉寒的高人罷了。
隨著講經繼續,道士越說越離譜。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亦是空,空亦是色....”
呂麻衣困惑的拉了拉上官凜的衣袖,低聲道:“佛本是道?”
接著在三人懷疑耳朵壞了的表情中,道士毫不停歇,繼續說道:
“兩個物體之間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總是同時在同一條直線上,大小相等,方向相反。”
“物質的量等於物質的質量除以物質的摩爾質量....”
“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How are you,im fine than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