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車勞頓,葉寒和上官凜剛把車停在車庫,來到大門,就看見上官凜柳眉緊鎖,玉手輕抬,喝到:“別動。”
葉寒順著上官凜的視線望去,只見大門口擺著一雙鞋,赫然是那雙被神獸吞入嘴裡的繡花鞋。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凝重。葉寒沉聲道:“我給他們打電話。”
說著,他拿出手機,開始撥打小潘總和麻衣學姐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葉寒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看著上官凜搖頭道:“都打不通。”
上官凜玉指一夾,兩枚靈魂火符呼嘯而出,正中地上的那雙繡花鞋。
轟的一聲爆炸過後,除了地上多些焦黑的痕跡,繡花鞋竟是連一絲燒痕都沒。
葉寒見狀,不免焦急起來。小潘總和麻衣學姐生死未卜,這繡花鞋又好生詭異,都怪自已磨磨唧唧的。
念及此,葉寒燃起黑白雙焰,猛地一蹬腿,撞開大門就衝了進去。上官凜無奈的嘆了口氣,也緊隨其後。
二人一進門就看到凌亂的客廳裡散落著無數的冥鈔,中央則堆砌著數個紅色大禮盒。
葉寒一邊高喊著:“小潘總!麻衣學姐!”一邊馬不停蹄衝進二人的房間搜查。
五分鐘後,葉寒回到大廳,禮盒已經被開啟,上官凜剛剛把神獸喚回,手裡把玩著兩個紙元寶。
“怎麼樣?”上官凜關切的問道:“他們在房間嗎?”
葉寒失望的搖了搖頭道:“麻衣學姐的房間還算正常。小潘總房間床鋪凌亂,四周還有血跡。”
上官凜下意識的咬著指甲,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葉寒則緩步向前,看向禮盒,裡面竟然塞滿了紙元寶。他一頭霧水,心急如焚,下意識的看向上官凜。
上官凜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玫瑰花,輕聲道:“看來小潘總留了個後手。”
話音剛落,玫瑰花旋轉一百八十度,花瓣朝向北方。
二人對視一眼,即刻動身。
....................
跨江大橋上,一輛賓士大G幾乎在地上飛,時速最少200碼。
詭異的是,道路兩旁查酒駕的交警卻熟視無睹,就連一旁的測速儀都沒有發出聲響。
葉寒苦笑一聲道:“沒想到我們剛從江西過來,又要回去了。”
上官凜沒有回話,只是腳下的油門踩的更重了。
剛下跨江大橋不久,玫瑰花又一次轉向,賓士大G一個漂亮的甩尾,藉助路旁的排水渠,漂移過彎,順利拐進一個小道。
二人就這樣在玫瑰花的指引下,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一片廢墟前。
廢墟沒有路,車進不去,可玫瑰花一直朝向西方,二人無奈,只好下車步行,一路向西。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在廢墟的後面,竟有一座豪華的宅邸,此刻正張燈結綵,賓朋滿座,好不熱鬧,似是主人家的大喜之日。
可上官凜卻緊皺著眉頭,這一片廢墟哪來的這千年豪宅?縱是江西完好之時,也未曾聽過有此方大宅。
她掏出一張空白的道符,輕輕一抖,只見道符肉眼可見的迅速變黑,不一會,竟化為黑色灰燼,散於空中。
上官凜倒吸一口涼氣,根據測紙顯示,眼前這方宅邸鬼氣沖天,恐有無數詭異聚集,甚至有大詭異坐鎮。
不會低於四級。
將自已的猜想一說,葉寒也有些驚訝,這是捅了詭異的老巢嗎?
可手中的玫瑰花又直直指向眼前的宅邸,小潘總和麻衣學姐多半在內,自已怎可能見死不救。
索性不想這麼多了,葉寒雙手一抻,燃起雙焰,就要朝前衝去。
上官凜一把拉住葉寒,好笑道:“你這莽夫,此番進去不是送死去嗎?”
“就你這小身板,還不都人家打牙祭嘞。”
葉寒愕然,撓了撓頭道:“我怕再猶豫下去,小潘總和麻衣學姐就下鍋了。”
上官凜嗔怪道:“你當他們是唐僧嗎?還下鍋。”
“若我所料不差,小麻衣估計是被這宅邸的主人拉去當新娘子,小潘總則被捲入這場冥婚之中。”
“這才能留下玫瑰花給我們指路嘞。”
不愧是上官凜,只憑隻言片語的線索就大致推測出事情的經過,可惜主角猜錯了。
小潘總才是被拉去結婚的,呂麻衣反而是躺槍。
二人說話間,宅邸裡突然響起嗩吶聲,尖銳而悠長,婚禮馬上要開始了。
葉寒更急了,慌忙看向上官凜。卻見她玉指一夾,左右手更出現一枚幽冥御使符,接著輕輕一抖,道符上的黑字彷彿活了過來,扭動著身體,不多時,整個道符便化為了完全的黑色。
她將一枚道符遞至葉寒身前,壓低聲音道:“貼在額頭上,尋常詭異都會將我們當做同類。”
葉寒接過道符一瞧,隱約可見上方篆刻著一個象形的“鬼”字,絲絲黑氣纏繞升空,看上去頗為不祥。
出於對上官凜的信任,葉寒並未多想,毫無猶豫的將道符貼至額頭。瞬覺一股陰寒之氣從道符上破體而入,情不自禁的的打了一個冷顫。
貼好道符後,二人小心翼翼地行至門前。葉寒上前叩響了大門,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脆。
不多時,大門吱呀一聲自行開啟,露出了一條通往宅邸深處的幽暗通道。
二人對視一眼,邁步走了進去。門內大紅燈籠高高掛,張燈結綵,火光搖曳,頗有幾分古代大戶人家迎娶新娘之意。
其中人影交錯,細細一看,忙碌著招待賓客的人影竟完全是紙人所做,他們臉上嘴角扯到耳旁,露出假笑,動作機械而僵硬,卻又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笑眯眯的令人生寒。
賓客則有的身披長袍,頭戴高帽,一副貴族的模樣。有的則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看上去像是流浪多年的乞丐。
他們的臉上都塗著厚厚的白粉,嘴唇塗得鮮紅,與慘白的面色形成鮮明對比,眼睛裡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上官凜被這幅詭異的場景驚的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恰在此時,院內的眾鬼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和葉寒。
幽幽鬼目,好不駭人。
上官凜下意識的想要逃跑,卻發現手腳顫抖,動彈不得。眾鬼的目光從疑惑開始變為嗜血,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此時,上官凜只覺一隻溫暖的大手牢牢抓住了自已,拉著自已大踏步朝前走去。
那是一隻充滿力量的手,給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上官凜抬頭看去,只見葉寒目視前方,他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堅定和焦急。
上官凜心裡輕笑一下,小手輕輕一翻,二人十指相扣,步頻一致的走入院內。
剛進門,一個紙人便走了過來。他穿著破舊麻衣,一副店小二的打扮。
紙人攔在二人身前,伸出慘白的鬼手,空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著二人。
葉寒一時呆住了,這是什麼意思?握手?他一時陷入了糾結。
現在的鬼都這麼有禮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