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抵死纏綿。
第二日,霍光捂著腰子出門,他的眼中暗含內疚。
念奴好像很執著的想要懷孕,但霍光還沒做好生孩子的準備,註定不會遂念奴的願。
霍光走在京城大街上,
眾多販夫走卒擔柴送炭,引車賣漿,為了生計而辛勤奔走。
武者們揹著昨夜狩獵的妖獸獵物,送往鐘鳴鼎食之家,換得丹藥或銀兩。
燈紅酒綠,喧鬧一整晚的青樓變得文靜,再無絲竹靡靡之聲。腳步輕浮,眼黑腎虛的公子們打著哈欠退場。
賣力氣為生的腳伕們,就像是霍光前世擠地鐵上班的牛馬,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京杭坊碼頭,等待裝貨卸貨。
“光哥,你終於來了。”
百戶所門口,宋缺看見上值的霍光,一臉興奮跑過來。
“吳家和許家的人,一早就過來候著了,都等著你來交錢贖人呢。”
這麼輕易就服軟了?
霍光還以為他們會使出請千戶出面,上書彈劾之類的手段。
霍光為此都做好扯駙馬大旗來仗勢壓人的準備了。
不過也對,只要霍光頂住壓力,咬死不放人,吳許兩家其實也沒多少關係可找。
畢竟,這是錦衣衛,不是順天府。
錦衣衛作為天子鷹犬兼耳目,官員們並不敢往其中摻沙子。
阻礙聖聽往往是跟意圖謀反掛鉤的,不然你為何要欺君?
更別說,天禧帝上位以來,牢牢把握住軍政錢糧大權,乃是實權皇帝。
至少在順天府區域,皇帝說一不二。
……
向來肅穆而莊重的錦衣衛百戶所內,今日氣氛卻有些不同尋常。
霍光點卯過後,在宋缺的催促下,不緊不慢的來到會客堂。
堂內徐百戶和寧百戶坐在左右首位,端著茶杯吹氣,一邊飲茶,一邊聊天。
吳府和許府的管家面色凝重,座位旁各放著一個沉甸甸的托盤,托盤上覆蓋著一塊華貴的紅綢,顯然藏著什麼貴重的物品。
他們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時不時附和兩句,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瞥向大門,心裡將霍光罵的狗血淋頭。
這小子怎麼還不來!
……
“正主終於來了啊。”
“十八歲就領悟了勢,還真是少年英才。”
霍光剛一踏入會課堂,便見寧百戶笑呵呵的說道。
“小人見過徐百戶,寧百戶。
卑職愚鈍,少年英才這四個字我可擔不起。”
霍光拱手行禮,向兩人致敬。
“不必謙虛,如今你領悟了勢,又堂而皇之的擊敗賀昆,便是我百戶所的煉肉境第一人。”
徐百戶笑眯眯的說道,風水輪流轉,現在百戶所煉肉第一可是我的人。
徐百戶只覺得揚眉吐氣,被壓了兩年多時間,終於翻身做主。
“全賴百戶大人教導的好。”
霍光平靜回答。
徐百戶挑釁似的看了寧百戶一眼,瞧瞧,這就是我的好屬下,多會說話。
這不比賀昆強。
“霍光,你來得正好。”
寧百戶像是沒看見徐百戶的顯擺神色,
無錯書吧“今日吳府和許府的人想和你化解誤會,我與徐百戶剛好為你做個見證。”
“有什麼事,咱們好好商量,給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法。”
吳管家感激的看了寧百戶一眼,他掀開禮盒上的絲綢,呈給霍光,恭敬地說道,
“霍校尉,昨早吳帥酒後失言,冒犯了您。
我家老爺聽聞此事,深感愧疚,特地備下這二十兩黃金,向您賠罪。
同時,也請您允許我將吳帥帶回去,好好管教。”
禮盒不大,裡面平平整整躺著二十片金光閃閃的金葉子,相當於兩千兩白銀,這可比霍光的要價足足高了一倍。
吳府很有誠意啊,霍光不疑有他,或許是吳家查到霍光的駙馬身份,看在長公主面子上多給了一千兩,以此來示好。
換位思考,你是一名集團經理,年薪千萬,女票娼被抓,可能面臨很大的輿論壓力。
公司樓下看大門的保安找你要五十萬,你多半覺得這人是在敲詐勒索,得把他開除。
但是老闆的侄子找你索要五十萬,走關係也好,保職位也罷,這個錢你多半願意給且會多給。
霍光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並沒有因為吳家給出的高額賠償而感到驚訝或不安,反而愈發高興。
不愧是三品官,人情世故就是通透。
“吳大人有心了。吳公子年輕氣盛,難免會有失言之處。這黃金,我就厚顏收下了。”
霍光喜笑顏開的將金葉子全部攬到自身懷中,掏出一把鑰匙,真摯的說道,
“此事都是誤會,光不過是奉命行事。”
“如今誤會已除,宋缺,趕快去把吳公子帶來。”
“霍校尉稍等。”
一旁的許管家看到吳管家送出二十兩黃金,心中不由痛罵。
說好的一千兩白銀,你憑啥多給,我只帶了五百兩白銀,這顯得我很尷尬啊!
眼見霍光將要放人,許管家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奉上托盤。
“我家老爺自覺教子無方,特獻上白銀五百兩,感謝霍校尉幫忙訓導。”
托盤裡放著十錠元寶銀子,每錠足足重五十兩,有著嬰兒拳頭大小,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許大人客氣了。宋缺,許公子也一齊帶來。”
霍光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是。”
接過鑰匙,宋缺即刻小跑著去監牢放人。
不一會兒,便將頭髮凌亂,衣袍褶皺,身有臭味的吳帥兩人帶來。
“公子,快向霍校尉道謝。”
吳管家連忙第一時間提醒,生怕吳帥口出狂言,拿出家世壓人。
什麼,要我道歉?
吳帥本來平復的怒火即刻上湧,恨不得破口大罵。
不過他看見兩個錦衣衛百戶坐在上位,霍光的身前還有著大額銀兩,心知家裡多半用錢開路,才將他撈出來。
“謝謝霍校尉高抬貴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吳帥果斷道歉,他可不想再在監牢裡住一晚,實在太噁心了。
“多謝吳校尉大人不記小人過。”
許暢很識趣,跟著躬身道歉。
霍光既然能站在這裡收錢,說明吳家和許家都奈何不了他,還是不要得罪為妙。
“希望兩位是真的改過自新,不會再去騷擾那個婦人,讓我難做。”
霍光用紅綢將銀子包起,笑著說道。
霍光這是防止吳許兩家人拿那婦女出氣。
“一定一定。”
吳管家搶答,鬆了一口氣,一行人帶著托盤離開了百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