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宅邸是位於海淀一座山上別墅。
由於山道的崎嶇不便,柳家便自行出資,修築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通路,從山腳直通宅邸。
這條道路如同一根細長的絲帶,纏繞在山巒之間,最終在柳家別墅前輕輕落下。
行駛在這條路上,一面是山壁,一面是懸崖,對於初次造訪的客人來說,可能會感到一絲心悸和不安。
但若是如王富貴這般,數十年的柳家管家,對這條路已是熟悉得如同掌紋,那麼一切恐慌便成了過眼雲煙。
他在這條路上馳騁了數十年,對每一道彎,每一處坡度,都瞭如指掌。
他甚至可以閉上眼睛,僅憑記憶和感覺,就將車上的柳家人安全地送回宅邸。
今天,他的任務與往常並無二致,只是車上多了兩位新乘客——柳如夢和顧言。
然而,這一天的行程卻充滿了異常。
王富貴開著車,不知怎的,他感到一陣恍惚,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堵車,又糊里糊塗地將柳如夢一同帶上了車。
儘管一切看似荒謬,但在王富貴的心中,卻又覺得這一切順理成章。
他輕嘆一聲,心中默唸:“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便繼續專注地握著方向盤,引領著車輛向著柳家的方向駛去。
坐在柳父專屬的邁巴赫後車位上,顧言和柳如夢正沉浸在關於未來的深入討論之中。
(注意,後車位安裝先進的隔音裝置,能讓身處於後車位的人交流更加安全。)
顧言轉過頭,對著柳如夢,溫和地提出了一個建議。
他告訴柳如夢,她已經是一位除靈師,應該考慮將來的學業方向——報考國立除靈大學。
這所大學不僅是國內七所頂尖除靈師學府之一,而且被譽為“國防七子”的領軍者,近年來為國家培養了一大批傑出的除靈師。
顧言繼續解釋道,夏國的除靈師在國際舞臺上日益嶄露頭角,尤其在維和行動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一旦踏入國立除靈大學的校門,柳如夢將不必擔心資源匱乏的問題。
顧言的語氣中充滿了對柳如夢的期待和鼓勵,而柳如夢則靜靜地聆聽著,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力量的渴望。
車內的氛圍顯得格外和諧與溫馨,兩人的交流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更加親密無間。
顧言的語調突然中斷,他的臉色在轉瞬之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迅速地轉向柳如夢,為她匆忙繫上安全帶,緊接著又為自已係好。
幾乎就在他扣上安全帶的同時,邁巴赫的制動系統被猛烈地啟動。
車輛急剎的瞬間,柳如夢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撞擊著她的胸口,彷彿她的靈魂與肉體被猛然撕裂,她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她才逐漸恢復過來。
然而,作為駕駛員的王富貴,他的體驗更為深刻。
他大口喘著氣,但他的心跳卻如同奔馬般狂亂,無法平息。
儘管身體上的不適讓他難以忍受,但現在並不是顧慮這些的時候。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前方,那個突然出現在車前的女士身影上。
在王富貴的視線中,那位女士穿著一件剪裁得體、設計簡約的西裝外套,搭配高腰西褲。她的襯衫是中性色調,簡潔而優雅,腳踩高跟鞋。
她的身材高挑,氣質非凡,面容冷峻而精緻,如同雕塑般完美。
她的長髮被利落地束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樑,一雙明亮的眼睛中閃爍著堅定而銳利的光芒。
“雖然我很不喜歡與普通人打交道,但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普通人給了我想要的東西。”
“沒辦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因此,你們這些傢伙就去死吧……”
她的聲音冷漠而無情,每一句話都像是從冰冷的深淵中傳出,不帶一絲感情。
話音剛落,空氣中開始迅速凝結出一顆顆水珠,它們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最終凝聚成五把鋒利的劍刃。
她那潔白無瑕的手指輕輕一揮,指向了那輛邁巴赫的方向。
五把由水構成的飛劍從黑暗中激射而出,如同無形幽靈般朝著這輛豪華轎車的方向飛去。
這些飛劍的速度快如閃電,劃破夜空的寧靜,轉瞬之間便逼近了邁巴赫。
它們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炫目的水光,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令人眼花繚亂。
這些看似柔弱的水劍,卻蘊含著驚人的破壞力。它們所經之處,空氣彷彿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嘶鳴。
周圍的山石和車輛在它們的衝擊下顫抖不止,彷彿無法承受這股強大的力量。
在這危急關頭,邁巴赫的車門突然被猛力推開,顧言從中躍出,站穩腳跟。
他的面容堅毅,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手持一柄唐橫刀,刀身古樸,流轉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顧言緊握刀柄,全身氣勢驟然爆發。他怒喝一聲,雷電之力迅速匯聚於唐橫刀之上,刀身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股無形的能量波動擴散開來。
顧言眼神凌厲,全身肌肉緊繃,瞬間化作一道閃電,迎向那五把由水組成的飛劍。
他的速度極快,彷彿與風同行,與雷電共舞。
唐橫刀劃破夜空,帶著雷電之力,猛烈地擊打在飛劍上。
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雷電與飛劍碰撞的瞬間,產生了巨大的爆炸。
水花四濺,飛劍應聲而碎,化作無數水珠,消散在空中。
顧言並未停下,他身形如電,迅速穿梭於剩餘的飛劍之間。
唐橫刀舞動間,刀光閃爍,雷電交織,將那些由水組成的飛劍一一擊潰。
轉瞬間,五把飛劍已被盡數打散,化為一滴滴水珠,融入夜色之中。
顧言站在原地,喘著粗氣,唐橫刀上的雷電之力逐漸消散。但眼神卻死死盯著眼前那個女人。
眼見自已的得意技——慕花水劍,竟被顧言破解,沈若雪感到的並非憤怒,而是幾分尷尬。
這尷尬並非源於自已作為頂級C級除靈師的絕招被一個B級初靈師破除,而是因為他們的關係——他們相識,且頗為熟悉。
“嘿,小言,晚上好啊!”沈若雪一時語塞,只能以最平常的問候來打破尷尬。
然而,顧言並未回應,他的表情警惕,全身肌肉緊繃,彷彿隨時準備揮刀朝著沈如雪的腦袋上砍去。
“學弟,別那麼緊張,我也是受人之託,而且我接這個任務時忘了問目標是誰,如果知道是你,我肯定不會接這個單子的。”
沈若雪的回答讓顧言心中一驚,看來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顧言並非心大,而是因為沈若雪是他姐姐的死黨,兩人一同就讀於國立大學,大二時便在玄天榜上名列前茅,雖然沈若雪始終位居第二,僅次於金銀。
還有就是沈若雪在除靈師界中以和諧友善著稱,但她的友好僅限於對同行的除靈師,她對普通人抱有厭惡之情,認為他們不過是一群與自已相似的猴子。
從不屑於與普通人交談的沈若雪,竟然被一個普通人僱傭來執行暗殺任務。
這無疑表明了沈如雪的僱主絕非等閒之輩。
這一連串的事實直接指向了一個結論:並非沈若雪本人想要對顧言不利,而是那個僱傭她的人。
“好吧,我知道了。”
顧言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有些頭疼,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但在那之前,顧言還有事情要處理。
“不過,沈若雪小姐,今天你差點失手把我給殺了這件事,是不是該給了補償。”顧言眼神一冷,手中那把唐橫刀緊緊握住,直接開口要賠償。
“啊?哪有,不都被小言弟弟給全部攔下來,那些攻擊肯定不會危害你的生命的!”沈若雪此刻有些慌亂地撓了撓下巴,眼神更是飄向遠方。
顧言面露嫌棄之色,直接轉身把身後插在邁巴赫的發動機的最後一把水劍給拔了出來,然後直接拋向沈若雪的面前。
就在它落在地上的瞬間,便化作了一攤水。
這就是慕華水劍的可怕之處,五把劍只是分散敵人的注意力,唯有最後也是最致命的一把水劍才是殺敵的關鍵。
在顧言迅速斬斷五把水劍後,他的神情明顯是一鬆懈。
但就在那時,藏在暗處的一把水劍也趁機飛出。
也就是在那時,沈若雪認出了顧言。
於是,顧言這才撿回一條小命。
沈若雪看到事情敗露,小臉羞紅,最後無奈答應了他的賠償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