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的事細狗沒有參與,他當然不清楚一開始的狀況。
夏國跟光頭雙雙墜亡,現在只有顧安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
可顧安這段時間裡都在休養身體,霍晏庭不讓任何人、包括警察都不能打擾她,所以儘管細狗已經因在獄中跟其他獄友發生衝突而不慎死亡,這起綁架案仍有此處疑點未清。
顧安微愣,突然嘶地捂住頭。
“疼……”
霍晏庭皺起眉,伸出兩指幫她按壓太陽穴,說:“腦袋疼就先別回憶了。”
“不……不,就算現在不去想,等我出院以後警察也會來問,我只要一想起當時的情景頭就疼,奇怪,我為什麼像失憶一樣……”顧安狠狠捶打自己的腦袋。
她揮舞的拳頭被他大掌包住,他說:“醫生說給你做手術時用了大量麻藥,麻藥可能會暫時影響你的智力跟記憶力,想不起來也沒關係,警察那邊我會給你擋回去,就先這樣吧。”
顧安停止捶打自己,瞪著澄澈的眼睛看他:“晏庭是這樣嗎?你的意思是我會變傻?”
霍晏庭嚴肅的神情有絲鬆動,笑意像石縫裡的水流出來,輕聲說:“傻一點有什麼不好,不用考慮那麼多事,以後在家裡吃喝玩樂,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我給你的卡沒有上限。”
顧安抿唇,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說:“你真好。”
“所以你要活得久一些才能享受完我的好處。”
顧安聽著帶有他個人特色的情話,嘴角淺淺勾起。
她也不是很想欺騙霍晏庭,但那日的事不能讓他知曉,所幸經歷過綁架案之後,霍晏庭展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對她的警覺也降低了,她剛才那麼拙劣的演技都能騙過他。
因為顧安做了虧心事,她對霍晏庭跟顧惜不滿意的情緒也有所緩和,這件事在表面上就這麼輕輕翻篇了。
“傷怎麼樣了,我看看。”他說著去解她的病號服。
顧安按住他的手說:“今早你起床的時候不是剛看過嗎?”
當她傷口癒合之後,霍晏庭就跟她擠一張病床睡覺,每天早起都要看一眼她的小腹再出門。
霍晏庭拿開她的手,解開她的衣釦,認真看那白皙肚皮上一道淺淺的疤痕,眸色深了深,閉眼吻上去。
顧安抖了一下,渾身起來一層雞皮疙瘩,她跟霍晏庭已經負距離親密過,但每次面對他的觸碰都不能自已。
他的唇瓣溼熱,舌尖舔過之處又涼嗖嗖的。
“晏庭,門沒鎖……”顧安臉都燒起來。
霍晏庭抬頭,清明的眼裡帶笑:“你緊張什麼,我什麼都沒做。”
“好,又變成我的不是了。”顧安拉緊衣服。
見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大蝦頭,霍晏庭也體貼地沒糾纏。
他只是用手輕輕彈她的額頭,揶揄說:“小腦袋裡天天都在怎麼想我?”
顧安咬唇不語,她能想什麼,他只要開啟打火機,她就能想到菸頭被點燃綻放的樣子。
……
醫院門口,偶爾走過的人已經穿著短袖。
顧安是個例外,在金燦燦的黃昏落日裡裹著大衣。
掐算時間也是夏初了,她竟然有這麼長時間沒有出過門了。
霍晏庭在她住院期間,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陪同。
顧安看見他穿著薄薄的黑色襯衫,襯衫下襬掖在褲腰裡很顯身材,不禁伸手想將他的襯衫拽出來。
霍晏庭很快回頭,問她:“怎麼了?”
“哦,只是想起你這段時間好像很悠閒。”顧安一邊閒聊一邊將他的襯衫下襬都拽出來。
他也沒阻止,只等都拽出來後低頭瞧了瞧,不可置信問:“你喜歡邋遢的?”
顧安沒說話,只是眼底漾出淡淡的笑意。
他的身材太好,形體從小受訓極為優雅,就算是把襯衫下襬拽出來也只是給他從高貴性冷淡風變成落拓不羈而已。
甚至這樣,更平添一絲頹廢美感。
顧安說:“你以後別穿黑襯衫了。”
“為什麼?”霍晏庭轉身面向醫院的玻璃門瞧了瞧自己問,“我穿黑色不好看嗎?”
顧安有些驚訝他現在會因她的一句話而懷疑自己的審美,急忙說:“不是的,是太帥了,我有點不想跟別人分享。”
霍晏庭似乎沒料到是這個回答,臉上的認真還未散去,有些哭笑不得:“那我以後穿白襯衫。”
顧安想了想他穿白襯衫時的模樣,急忙搖搖頭說:“不是衣服的問題……”
“那便是我的問題。”
顧安急忙擺手:“不對……”
說著,見他眼裡星星點點的笑意,在此時黃昏裡格外好看。
咚、咚咚咚。
顧安心跳毫無預兆地加快兩下,就像跟他一開始在一起時的樣子,說一句話用一個眼神,就能讓她魂出天外。
還好,司機開著車過來打斷這時的曖昧。
上車時,霍晏庭都攙扶著她。
顧安一開始感覺沒什麼,走著走著才說:“我的傷已經好了,不用攙著。”
霍晏庭笑兩聲:“習慣了。”
顧安又從他這平平無奇的語氣裡聽出什麼,她想到的是這段時間他對她無微不至的照料,每晚睡前擦身體、半夜起夜上廁所他都要守在門口……
她一開始還不適應,在床上被他用溼毛巾擦來擦去時,說:“要不找個護工?”
霍晏庭對待她的肌膚像審閱檔案那般認真,沉聲:“噓,我做的比他們好。”
顧安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
等晚上,她剛坐起來,睡在一旁抓著她手腕的男人就驚起來,先是茫然地四處看,然後再如大夢初醒,下床給她穿上鞋。
顧安坐在廁所馬桶上,扭頭往外看,就能看見玻璃上他那磨砂的影子。
高大,修長。
顧安捂著臉有點悲傷,有什麼事是比讓帥哥圍觀上廁所還尷尬的事?
雖然那帥哥是她老公,但!那!也!不!行!
“在想什麼呢?”
霍晏庭的聲音將她的回憶關掉,抬手把她攬進懷裡,不放心地叮囑說:“待會兒見了奶奶如果身體不舒服就提前離場,別硬撐。”
顧安聞言有些緊張:“奶奶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