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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只是偽裝

顧安神色如常:“我哪裡不對嗎?”

“哪裡都對。”又哪裡都不對。

霍晏庭覺得從結婚後,這個女人就漸漸脫離他的掌控。

心,空落落的,便急切想抓住她、控制她,以此讓心安下來。

顧安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轉身往浴室方向走,隨後哧拉一聲開啟陽臺門。

陽臺與浴室連在一起,一道玻璃門與臥室隔開。

顧安躺在床上,看見他將楚慕白的外套跟雨傘丟出來,正好丟在臥室地毯上。

他一臉怒容:“這是什麼?”

顧安:“衣服跟雨傘。”

“誰的?”他明知故問。

顧安抿唇:“楚慕白的。”

“他的貼身衣服怎麼會在你房間裡?”霍晏庭走到床邊,身量頎長,如一根修竹,投下的影子施壓在她面前。

顧安深吸一口氣,不禁冷笑出來:“你又要懷疑我跟楚慕白?”

霍晏庭語氣冷酷:“那你給我一個解釋。”

顧安感覺失望:“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

他:“解釋!”

顧安連連點頭:“好,我給你解釋,今天下暴雨,我出門散心被暴雨困在奶茶店,楚慕白開車剛好路過便送我回來,他怕我被雨淋溼就借給我傘。”

霍晏庭冷冷凝著她:“那衣服呢?”

“我來生理期裙子髒了,衣服是他借給我擋羞的。”

他:“哪家奶茶店?”

顧安抿唇:“安遠路68號。”

霍晏庭一瞬不移地盯著她,從兜裡拿出手機打給下屬:“去安遠路68號奶茶店,查證顧安下午的行程。”

顧安低頭,眼前的人坐到床上,差點壓到她打針的手。

她默默將手移遠。

霍晏庭將電話撂到遠處沙發上,扭頭看她。

顧安臉色是病態的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神色懨懨,眉心微蹙,似有濃濃的不滿。

霍晏庭伸手摸她另一隻手。

顧安躲過。

他:“……我查證也是為還你清白。”

“我在誰眼裡不清白?”顧安掀眸看他,“我看就只在你心裡不清白。”

她嘴角扯出一絲冷然的笑意:“那霍先生,難道你在我眼裡就是清白的嗎?”

如果放在以前,她可不敢跟他這樣講話,霍晏庭有一百種方法讓她哭。

但時過境遷,此時的霍晏庭忽然發現自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讓她滾?他怕犟脾氣的顧安真的一滾了之。

讓她乖乖聽話?他又不想要行屍走肉一樣的顧安。

他眯起眸子:“我不清白?”

顧安見他不似以往那般強勢,心裡膽氣更足:“我只不過坐楚慕白一次車就被質疑清白,你都帶著顧惜回家了,我不該懷疑嗎?”

“我跟顧惜從小就認識。”

“什麼從小,不過是高中兩年而已!”

顧安嘴快,說完後才意識到什麼。

顯然她跟不上霍晏庭大腦轉的速度,只聽他質疑問:“你怎麼知道我跟顧惜是在高中認識兩年?楚慕白告訴你的?”

“我……”顧安一時編不出謊話。

霍晏庭臉色一沉:“你們聊天這麼深入,看來關係不是一天兩天了。”

顧安有點無法忍耐:“你太會給人找茬了!”

“我說錯了嗎?你現在就告訴我,你跟楚慕白一共見過幾次面,在哪裡見面為了什麼事,一五一十說給我聽!”

顧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是在審犯人嗎?”

他並未理會她的反抗,甚至還警告道:“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會派人去查證,想好再說!”

顧安下意識捏緊手,他臉上的警告霎時褪去,低頭去撥開她的手:“針頭跳出來了,不怕疼嗎?”

他越是在意什麼,顧安就想毀掉什麼,她咬牙將針拔下來丟到他身上。

“不打了!”顧安顫抖著嘴唇,恨恨地瞪著他,“我疼!你滿意了吧?”

霍晏庭猛然起身,盯著她淌血的手背,臉黑得堪比窗外的天空,他憋了半天都憋不出話,扭頭甩袖往外走。

顧安捧著臉,眼淚從指縫流出來。

怎麼又變成這樣了,明明想好不動氣的……

本以為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沒想到是去外面叫醫生了。

顧安將手藏到背後,倔強道:“不打了。”

“打。”他出去一趟洗了把臉冷靜下來,白削的雙頰上還掛著水,他模樣俊得如一顆明珠,忽然俯身靠近醫生時,女醫生臉頰緋紅。

霍晏庭霸道地拿出顧安的手,對醫生說:“愣著幹什麼,扎針!”

“我不要!”顧安扭動手臂往後躲。

“你再動我就叫人把你綁起來!”

顧安聽見綁這個字,直接觸碰到內心的記憶,醫生趁機紮上針。

女醫生勸誡道:“別再有下次了,手背會長疤。”

對顧安來講,這的確是個鎮定劑。

見她不再鬧,霍晏庭鬆開手,他著意掃一眼自己握過的手腕,細細白白,幸好這次沒捏出紅印。

他下意識撫摸自己的手腕,摸不見牙印,心中竟有點空。

女醫生出去了,房內又只剩下這兩個人。

霍晏庭掐著腰,語氣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為了讓我心疼,所以傷害自己?”

顧安偏頭抹掉眼淚:“少自作多情。”

“最好不是,不然你有夠傻的。”

顧安聞言,血氣上湧,本煞白的小臉此刻悶紅,像在噴發邊緣的火山。

“是,我當然傻,你不就是看上我的傻氣才會娶我嗎?乖巧,好聽話,可操控,這就是你喜歡我的點,哪點說錯了?”

霍晏庭忽然嗤笑一聲:“你乖?你傻?你聽話?你好操控?”

顧安眼眶浮動著眼淚。

他眼底一片漠然:“你把我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面對顧惜你都能做到坦然大方,如果沒有敏捷的心思跟容人的肚量,你能做到嗎?你用來形容自己的那幾個詞語根本不是你,只是你的偽裝!”

顧安心口中了一槍,她揪緊棉被的手指泛白:“霍總,你這麼聰明,怎麼不猜猜我為了什麼才忍氣吞聲偽裝得溫柔賢淑?”

霍晏庭頓了頓,褲兜裡的手無意識握緊,他喉結一滾:“為了伯父。”

顧安心像被人剜去一塊。

原來她在他心裡,果真就只是這麼一個利慾薰心、不忠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