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由保鏢看守,不許任何人進去。
許特助皺眉道:“這位是霍太太。”
保鏢鐵面無私:“沒有接到霍總的命令,誰都不準進去。”
許特助還想說什麼,被顧安攔下。
顧安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了一眼,顧惜正扶起霍晏庭喂他喝水。
明明兩人是一起去的,此時的霍晏庭卻完全沒想起她。
顧安害怕看見旁人對她露出憐憫的神色,低頭匆匆道:“我也累了,晚上再來看他。”
她離開的腳步匆匆,更像落荒而逃。
走到醫院拐角,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借用慣力將她拽進沒有人的醫生辦公室。
顧安看清他的面容後,驚魂未定問:“楚慕白,你要幹什麼?”
自從上次跟他分道揚鑣,兩人再見面就一股火藥味。
楚慕白穿著大衣,抱臂盯著她道:“怎麼樣,現在認清現實了吧?”
顧安一瞬間就懂他在說什麼,這無異於刀完人再問一句痛不痛,這行為很……過分!
“懶得理你。”顧安抬步想走,又被他扯住腕子推到桌子上。
醫生的醫案被撞到地上,顧安剛彎腰去撿,就被楚慕白掐腰提坐上桌子,他往前一步,強勢分開她的雙腿,兩人的姿勢卡得死死的。
顧安大驚失色。
楚慕白仍然一臉性冷淡的表情,警告道:“對付你這個騙子,就要用非常手段,你敢推我我就把你從樓上丟下去。”
顧安忍了忍,到底沒忍住道:“你是不是有病?你還想殺人啊?”
“殺不了人,我去看過了,下面花壇裡都是雪,你掉下去頂多摔斷胳膊腿,正好能老實下來不能糾纏霍晏庭了。”
“神經病!”顧安不信他能幹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也不會任由被他輕薄佔便宜,雙手撐住桌面剛曲起雙腿準備下去,男人就握住她的腳踝。
顧安穿著黑色短靴,柔軟的牛皮包裹著小腿,大衣堪堪蓋在她的大腿上,此刻姿勢更加令她感到難堪!
咔嚓,耳邊忽傳來細微的響聲。
顧安一愣,快速扭頭看向門口,一抹黑影匆匆閃過。
“楚慕白!”顧安臉一沉,“有人在偷拍!”
楚慕白閒散地將她拉回來,抱著手臂居高臨下道:“又想說謊話騙我是吧,做夢!”
顧安真覺得他腦袋有點問題,但看樣子不好好跟他說是走不掉的。
“我們談談。”顧安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們去沙發上坐著好好說,我如果再騙你,就自己從樓上跳下去!”
楚慕白輕嗤一聲,不屑地後退兩步,用腳將門踢上。
“談什麼?”
“就談你最感興趣的事。”顧安將自己放倒進沙發,平復好心情,儘量心平氣和,“你到底是喜歡顧惜還是霍晏庭?”
此言一出,換來長達一分鐘的沉默。
坐在她對面的楚慕白臉色木然,慢慢眯起雙眼,道:“你有病啊?”
顧安嘴角扯了扯,是你有病!
“你如果不喜歡這兩人,那你總想幫顧惜拆散我跟霍晏庭幹什麼?”
“我親眼目睹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純潔美好,絕對不容許你搞破壞!”
顧安對此嗤之以鼻,“他們談過戀愛?”
“沒有,但他們心中都有彼此。”
這個回答倒是令人意外,顧安還以為顧惜是霍晏庭前女友,原來兩人沒談過。
霍晏庭到底是她第一個男人,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總是格外在意的。
顧安忽然就冷靜下來。
楚慕白盯著她素雅的小臉,說:“你要聽聽他們的感情史嗎?”
顧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但其實內心的八卦慾望已經膨脹了。
所有人都知道霍晏庭跟顧惜的往日情緣,就她被矇在鼓裡;霍晏庭顯然不想與她說,其他人就只會拿顧惜來羞辱她是個替身,他們倆到底有過什麼過往,顧安無從得知。
楚慕白是主動送上門了。
顧安道:“只要你願意說,我自然洗耳恭聽。”
楚慕白揚起下巴,高高在上地開口:“那我接下來的話會讓你難受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楚慕白用三分鐘說了他們的故事,剩下的二十七分鐘裡都在抒發自己是如何被這段誕生在複雜豪門裡的純潔感情震撼的。
顧安雙手交叉,微張著嘴,從他的個人感受裡艱難地梳理出主線:“也就是說霍顧兩家為世交,顧惜是他的高中學妹,顧惜當時是年級吊車尾小笨蛋,霍晏庭被她父母請去補課,兩人在補課時情愫暗生,可造化弄人,顧惜高三那年就舉家搬去國外,兩人就此錯過。”
楚慕白說:“你說的太樸素了,現實比這要美好。”
“我理解,人的回憶肯定會比現實美好。”
楚慕白臉上瞬間浮起慍色,像隨時要暴起的獅子。
顧安愣了下:“楚總,你不會這麼情緒化的吧?”
楚慕白這才慢慢靠回沙發,像忽然想通一樣說:“他們美好的感情對你來說就是致命毒藥,你當然是不肯承認這份美好的。”
顧安嘆了口氣,得知這些反而輕鬆一些,她說:“顧惜當年高二,跟霍晏庭的感情糾纏了兩年,他們的愛情既然這麼美好,那當時為什麼沒在一起?”
“你懂什麼,這個是be美學。”
“……這很小說。”顧安嘶一聲,“楚總你的愛好不會是看言情小說吧?”
空氣詭異安靜幾秒。
楚慕白竟然沒否認,他轉移話題說:“現在惜惜為晏庭逃婚回來,晏庭也沒忘記她,你這個第三者非橫叉中間?”
顧安感覺他的邏輯有問題,為自己辯解道:“是霍晏庭追的我,也是他跟我求婚的,我一開始可不知道他是把我當成替身了。”
“那你現在知道了,為什麼還不走?”
“我的命是他救的,他對我顧家還有大恩,他還說這段關係開始跟結束都要由他決定。”顧安想到她只不過提了一嘴離婚,他就勃然大怒,她現在沒膽量再提第二次了。
“如果霍晏庭要為顧惜跟我離婚,那我也不會阻攔他追求幸福。”顧安靠在沙發上,眉眼間籠罩著淡淡的愁容,“這盤棋局裡霍晏庭才是下棋人,所以你找我的麻煩實在沒什麼用。”
“那霍晏庭如果想腳踏兩條船呢,他既不跟你離婚又要跟惜惜婚外情?”
顧安一下子愣住了,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