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其羅跟著沉默了兩秒。
易安邦不知道安其羅在沉默什麼,並懷疑他在對稿子。
兩秒後安其羅又開口了:“他具體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易安邦道:“在審問完貝爾福之後。”
這下安其羅是真沉默了,畫面外傳來挪動椅子的聲音,易安邦分明看到安其羅的視線偏移了一下。
安其羅趕緊再問:“他在消失前有表露出什麼異常嗎,比如說過什麼話之類的……”
易安邦嘆了口氣,徑直打斷:“安其羅,我本以為這會是場開誠佈公的談話,你沒必要試探了,我們都知道,他是為了逃避。”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讓躲在攝像頭後面的潘多拉出來跟我談。”
此話一出,安其羅下意識看向旁邊。
畫面外再次傳來動靜,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潘多拉,等等。”
要是貝爾福在這,他一定能聽出來這是考伯特的聲音。
但顯然考伯特的話沒能起效,鏡頭忽然晃動,被一隻手轉過方向。
緊接著潘多拉的臉出現在畫面中。
她面無表情,聲音冷漠:“逃避?他也只剩這個辦法了對嗎?”
“還是他覺得只要消失就能讓我停下?”
潘多拉聲調拔高,臉上控制不住露出獰笑:“沒關係,要是九處找不到他,我可以自已來,哪怕把世界翻個底朝天,我不信他能一直躲著。”
易安邦眉頭微微一皺,但語氣不變:“只要他想的話,當然可以一直躲下去。你或許忘了,柳學冬並不是九處的人,和九處也沒有繫結關係,就像這次一樣,他拋下九處當了逃兵,他只管給自已找了條活路,卻完全沒考慮後果的嚴重性——這也是我們感到憤怒的原因。”
“我們對此束手無策,他精通調查和反追蹤,還懂得易容,在大夏這幾年沒有留下任何牽絆和線索,對九處來說他幾乎沒有弱點,當初選擇大夏只是因為這裡相對安穩地環境,如今他覺得這裡已經不適合他了,於是就果斷離開。”
易安邦面不改色直視潘多拉:“我知道你想找他,貝爾福說了很多,關於零號覺醒者的。所以九處也很迫切地想找到柳學冬,拋開這次談話,九處當然不希望柳學冬落到你手裡,但如果你打算透過發動世界戰爭的方式將柳學冬逼出來,那我們就不得不把柳學冬的事先放一放——只要解決了你,或許柳學冬就沒有再躲躲藏藏的必要了。”
“你再威脅我?”
潘多拉氣極反笑。
易安邦淡淡回道:“難道你認為自由聯邦一定能贏?”
潘多拉把臉湊近鏡頭,幾乎填滿了螢幕:“老東西,你想試試看?”
易安邦一點不生氣,輕蔑一笑:“難道是啟示派的跳樑小醜給了你這種自信?”
“潘多拉,你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掌權者。”
“如果是以前,你的話或許還有足夠的威懾力,但事實是自由聯邦已經不存在了,你能代表的只有你自已,一個發了瘋的覺醒者,哪怕攫取了一個國家的力量,你依然沒有資格玩政治遊戲,如果你發動戰爭,面對的將是全世界所有國家的反擊。”
“希望你能意識到這點,戰爭一視同仁,不管是人還是神。”
“哈哈哈——”
潘多拉肆意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說的沒錯。”
“你提醒我了,啟示派還需要時間,我要等它慢慢滲透進各國政界,就像自由聯邦一樣,這個過程或許需要不少時間,但是沒關係,只要繼續蠶食——”
“遲早,會輪到大夏。”
易安邦點點頭:“謝謝你的告知,我相信那天不會到來——戰爭的啟動按鈕並沒有握在你的手裡,無論是你還是啟示派,如果繼續試圖挑釁世界和平的底線,大夏不介意代表全世界打響第一槍。”
潘多拉的臉頰微微抽動:“你在試圖威脅一個瘋子?那麼你成功了!”
她的情緒隱隱有失控的前兆——這種情況在近段時間來愈發頻繁。
畫面外再次傳來考伯特的聲音:“潘多拉,冷靜下來,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
潘多拉卻置若罔聞,她對著鏡頭伸出一根手指:“我只給你們一週時間,要是柳學冬不出現,我保證自由聯邦的艦隊會代替他出現在大夏家門口。”
說罷,她不再給易安邦開口的機會,啪嗒一聲掐斷了通訊。
會議室裡。
“嘭!”
林建中用力拍了下桌子:“果然是個瘋子!根本沒法跟她講道理!”
易安邦輕輕揉捏眉心,淡淡開口:“繼續開會。”
……
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結束後眾人紛紛散去,只有蘭斯被留了下來。
易安邦擰開保溫杯,潤了潤乾澀的嗓子。
“一週時間,研究部可能是指望不上了,柳學冬那邊有方向了嗎?”
蘭斯旁觀了全程,表情同樣凝重:“他試圖找到潘多拉的弱點……雖然我無法給出準確的答覆,但這已經是他最擅長的事了,調查,尋找機會,然後一擊斃命。”
易安邦搖搖頭,沉默不言。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門進來,是一位網路防禦部的幹員:“易局,又有一個訊號試圖接入進來。”
易安邦和蘭斯對視一眼。
蘭斯問:“地址是哪兒?”
幹員回:“自由聯邦。”
易安邦略作沉吟:“接進來。”
會議桌上的大屏再次亮起。
首先映入畫面的是一張辦公桌,能看到鍵盤和滑鼠——看樣子那頭是使用電腦發起的通訊。
一隻手擋住畫面,正用紙巾擦拭鏡頭,隨著那隻手移開,易安邦和蘭斯才看清了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手裡捧著一杯咖啡。
看見訊號接通,她閒適地朝鏡頭擺手:“哈嘍哈嘍,能看見嗎?”
易安邦看向蘭斯,蘭斯連連搖頭:“我不認識。”
畫面裡的女人小口抿著咖啡:“很抱歉以這種唐突的方式聯絡到你們,但我的事確實比較重要。”
易安邦和蘭斯都謹慎地沒有接話——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這女人都十分不對勁。
只聽女人說道。
“麻煩幫我轉達一下,我想跟他見一面。”
“哦,你們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女人撩撩頭髮:“渡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