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被陳越詭異的目光看得一時間忘了回話,鬼蘿莉疑惑的回頭:“主人?我揍他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躍躍欲試的跳動著步子,身子微微搖晃起來。
無沉默片刻,他好像看懂了陳越的目光中的鄙夷。
鬼蘿莉停下躍動的腳步,歪了歪頭:“主人?到底揍不揍他呀?”
“不揍的話我想回去睡覺了。”
“現在太晚了。”
……
沉默,是今晚的……
“嗯。”無氣勢一洩如洪,極為勉強的應了一聲。
他頭一次覺得把鬼養得太好看了不是一件好事。
陳越頭一次有了想笑的慾望。
莫名的想起某個關於‘不相干’的小片段。
但不等他細想,鬼蘿莉等到無的許可後,嬌小的身影便被鬼氣覆蓋。
稚嫩的臉頰上,精緻的五官有鮮血溢位,讓可愛的容貌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但就本質而言,或許還達不到18+的地步,頂多算是16+。
鬼蘿莉站在原地朝陳越歪了歪頭:“叔叔,我來了哦。”
他話音一落,也不等陳越反應過來便渾身夾雜著鬼氣消失在了原地。
瞬移?
不像。
陳越分出一縷鬼氣散溢開來。
幾乎是在同時,他忽的眼前一黑,周圍的一切都以飛快的速度消逝,短短一瞬便從原本還有些光亮的甲板帶到了黑暗之中。
彷彿回到了他在二層走廊裡的時候。
不,比那還要危險。
在樓下的時候,他雖然失去了視覺,但聽覺還是沒有問題的,能聽到那嗒嗒嗒的腳步聲。
但此時,他耳邊卻是一點動靜都聽不見了。
他試著走了兩步。
觸覺消失了?
不,不只是觸覺消失了。
他連自已是否邁出了那一步都無法得知。
或者說,他此時完全感知不到自已的身體。
張嘴,吞嚥,抬手,邁步……
沒有任何感知上的反饋。
五感剝奪?
他不清楚大腦的訊號是否被身體接收到,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能聽從他命令的只有大腦思維。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的大腦喪失理智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
“小世。”
陳越不知道自已有沒有喊出聲音來,但自眼前驟然浮現的雷光,輕易擊碎了濃稠的黑暗。
鬼蘿莉驚訝的表情僵在臉上,陳越神色冷漠,幾乎沒有任何停滯的提刀朝著鬼蘿莉砍去。
她反應過來想要遁走,鬼氣還未將她的身子完全包裹,陳越的一刀已是要落下。
鬼蘿莉的身軀自上而下分開,驚訝的神情還僵在臉上。
彷彿玩鬧般,一頭大凶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死去。
無一口鮮血止不住的噴出,御鬼者跟鬼簽訂了契約,若是鬼怪死亡,御主也會受到傷害,他滿臉的驚駭之色顯露於外。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
出現了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鬼蘿莉無論是實力還是能力,都在女僵之上,是他培養得最好的鬼怪。
他知道陳越的能力有些古怪,似乎能夠更直接的傷害到鬼怪們。
就像上次遇到陳越時,他以肉身揮出刀鞘的力度就把飛屍強度的女僵打得肉疼。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是……
但是。
那隻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能力。
無震驚的眼神中既有忌憚,又有慾望。
注意到無面具下溢位的鮮血,陳越眼睛微眯。
不得不說,那頭鬼蘿莉的能力確實厲害,如果不是他提前準備了一縷鬼氣散溢開來。
這會兒他已經中招了。
小世的天雷別的用處沒有,磨鬼氣的能力一流。
那鬼蘿莉或許還有其他能力,但沒有展現出來就被陳越秒殺了。
機制BOSS就是這樣的。
只要不等他變招,一階段就趁他不注意秒了。
很好打的。
反正給陳越的感覺,除了最開始危險點,不比體術強大的女僵厲害。
無捂住胸口,斯哈斯哈的喘著粗氣,心口鑽心的痛。
契約鬼被消滅就是這樣的。
“主人!”女僵連忙上前攙扶。
無喘著粗氣,面具下的鮮血宛如血柱般順著下巴溢位。
“嘔~”
鮮血噴湧得更加厲害,此時似乎是強殺他最好的機會。
陳越原本擔心面具之下並非本體,但契約鬼跟本體相連,證實了眼前這道身影就是本體無疑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越的殺意,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把他記在眼中。
身後黑袍一揮,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無消失得很利索。
還挺厲害。
陳越眉頭一挑,他確實想試試能不能把無留下,但以御鬼的能力而言,這不理想。
他自已就是個菜刀隊,完全沒有留人的控制跟手段。
原本籠罩著船體的黑暗,此時也隨著無的離去漸漸散開,露出月明星稀的夜空。
銀色的月光傾灑到甲板上,輝映著血色。
“啊!讓他給跑了!”無走後,小世立馬就恢復了咋咋呼呼的原樣。
雙手抱著腦袋,一副痛苦的樣子。
陳越沉默的看著這七零八碎的身軀,來到被他刀鞘釘死的身影前,將刀鞘拔了出來。
墨刀歸鞘。
撿起之前戰鬥時隨手滾到一邊的圓盤,陳越沒有絲毫愧疚和留戀的離開甲板。
像神明揮劍的勇氣?
什麼時候純粹的邪神也算神了?
若是那邪神跟你交易,那無可厚非。
可他什麼都沒有給予你,卻還想剝奪你的生命。
這樣的怪物也能被叫做神?
神之所以是神,不是因為他強大,而是因為他的善良,他的慈愛。
人類受到善神的恩惠和幫助,願意尊敬他。
而不是因為恐懼和敬畏而不得不尊敬他。
作為人類,本就不該畏懼強大。
若是連向邪神揮劍的勇氣都沒有,完全聽從於邪神的控制,那跟畜生有什麼兩樣。
只有野獸才會敬畏更加強大的野獸。
無的舞臺被強行終止了,陳越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若是無不理會他,只是拖住他,那江陽那邊還真夠嗆。
陳越神色淡然的下到二層,宴會廳那邊依舊大門緊閉著,他拿出兜裡的耳機戴上。
“任務結束。”
陳越沒有理會眾人的疑問,朝著負一層走去。
他這一身,不換換能嚇死人。
跟從血池裡泡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