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羽映心中一震，彷彿被人戳破了什麼，她有些慌張地噎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於是，她急忙低下頭，裝作專心致志地刨了口飯，希望能借此掩飾自已內心的不安和尷尬。

過了一會兒，羽映的聲音才再次傳來，但聽起來卻帶著一絲沉悶和無奈：“厚就厚吧，反正一個人也挺好的。”

這句話充滿了矛盾和複雜的情感，一方面她試圖安慰自已，另一方面又透露出對孤獨生活的不滿和失落。

或許，她真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適應這種生活狀態，或者尋找一種更適合自已的方式來面對未來的日子。

“……”

沙斐然心下輕輕嘆息一聲，隨即笑意盎然地抬起手，幫羽映抹了抹嘴角的飯粒，“別在我面前逞強了，小妹妹，我比你大了好幾歲，也算是哥哥了。”

“從小到大經歷的苦難，看過的生死，可比你吃過的鹽都多。”

他輕聲道：“畢竟還是個女孩子……有個人能心疼你，護著你，不好嗎？”

“而且，你本來就值得。”

“……”

心跳不知不覺有些異樣，耳根都悄悄滾燙起來。

突然發現，他眼底一直藏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彷彿抽絲剝繭般，一層層看透她心裡厚厚的殼。

那是她不曾瞭解的生活和經歷，硬生生打磨出來的洞察力。

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他為什麼不早早的就出現呢？

又或者，他早就出現了。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堅強到不需要再有人心疼了。

“對了，給你看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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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沙斐然神神秘秘地翻出一個小盒子，裡面密密麻麻，裝滿了黑不溜秋圓滾滾的東西。

羽映眼睛一亮，竟覺得眼前之物十分熟悉，驚訝地追問道：“這是什麼？”

“種子，一種花的種子。”

溫柔低沉的男聲，宛如嘆息。

“……！！！”

羽映愣了愣，還沒做出什麼表情，又聽得沙斐然繼續道：“我好不容易在古董店淘到的，你猜這是什麼花？”

“是……”

她的話語倏然停下，像是想說什麼，卻捉不住腦海裡滑過的念頭。

思索片刻，羽映緩緩搖了搖頭，“猜不出來，這是什麼花？”

“香水百合……”

迎著羽映希冀的目光，沙斐然微不可查地頓了頓，好像在尋找合適的措辭，“傳說這種花的香味十分濃郁，沁人心扉，舊世界常常用它來做成花束送人，不然怎麼叫香水百合。”

羽映微微擰著眉，不由得低聲呢喃，像把這四個字在唇舌之間反覆品味。

“我在系統中見過，但沒有真正的見過，不知道這花真正的樣子，會是什麼味道。”

看見羽映的神情有些黯然，沙斐然微微屈著膝蓋，笑吟吟地朝她招了招手，“喜歡嗎？那我就種一朵這個送給你好了。”

羽映驚喜：“真的？”

她剛想點頭，又有些疑惑，“可這個種子過了這麼久，還能發芽嘛。”

沙斐然聳了聳肩，含著笑意的目光望過來，“不試試怎麼知道。”

“只要你願意等，我一定想辦法讓它發芽開花。”

羽映重重地點了點頭，本來就極美麗柔潤的面容，此刻還含著期待的笑意，簡直像是鍍著一層光。

“我當然願意等，多久都沒關係。”

“……”笑。

“應該不會太久，我相信。”

這一夜聊了太久，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抵不住積累了一天的疲憊，都不知道自已怎麼睡著的。

窗外依然下著雨，睡眠卻十分安穩。

因為迷迷糊糊中，好像夢見了那朵……名叫香水百合的花。

昏暗的燈光下，沙斐然靠在床邊，靜靜看著床上熟睡的人。

“不是吧，這樣都能睡著？”

“……”默默嘆氣。

“看來，今天你真的累壞了。”

“笨蛋，明明還是個單純的小丫頭。”

“就算再逞強，對男人沒有防備心可不行。”

“不過，幸好是我。”

“如果遇到其他人，千萬別這樣，聽到沒？”

他緩緩地伸出手，指尖輕輕地觸碰著床邊的小木盒，他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彷彿那小木盒承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讓他無法自拔地沉浸其中。

“香水百合的花語，知道是什麼？”

“偉大而純潔的愛……”

“象徵高雅，聖潔，凌駕於世俗之上的淡泊和永恆。”

“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桌上的腦機突然亮起螢幕，似乎有誰來了通訊，沙斐然迅速伸手拿了起來，調成靜音，起身走到窗邊。

“嗯，搞定了，那幫人答應合作了。”

“……”

“沒有，只是出了點意外。”

“不用擔心。”

“……”

“我沒事，已經沒事了。”

“有個丫頭救了我，活下來了。”

“……”

“計劃還算順利，一切照舊。”

“等你那邊有訊息了再聯絡我。”

“……”

“知道了，你們也小心。”

放下手機，男人望著窗外的黑夜，輕輕嘆了口氣。

“城市上方的天空，猶如空白的電視螢幕。”

“我們無所不知，我們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