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在道路上疾馳,車輪濺起一片片水花,天空依然飄著細雨,如絲般灑落在大地上。
羽映緊緊握住把手,雙眼緊盯著前方的道路。
車後座上,坐著一個受傷的人,他的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之上冷汗淋漓,順著臉頰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羽映不敢騎得太快,儘量避免路面的顛簸,生怕顛簸會加重沙斐然的傷勢,但又擔心他堅持不了太久。
一邊專注於前方的道路,一邊時不時回頭觀察他的狀況。
後背的重量越來越沉,像是有千斤重擔壓在了背上,而那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彷彿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什麼似的。
在冰冷的小雨和透心涼的晚風中,某人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的嘴唇也開始發紫,身體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著,讓他感到無比沉重。
心跳急劇加速,每一次跳動都像是要衝破胸膛一般,而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微弱,彷彿每一口氣都是最後一口。他的眼神變得迷離,視線模糊不清,周圍的世界變得扭曲變形。
這一刻的他顯得格外脆弱。
感受到背後的痛苦,羽映一邊默默加快了速度,一邊保持著清醒和他交談。
“喂,你別真的暈倒了。”
“堅持住啊,就快到了!”
“嗯……”
他吐氣的每一下都低沉虛弱,費盡力氣。
“還清醒著,放心。”
隔著厚重的頭盔和呼呼作響的風聲,羽映努力想要聽清他說了些什麼,但卻無能為力。
那低沉無力的聲音彷彿被風吹散,只剩下模糊的呢喃,難以辨認。
然而,儘管如此,羽映仍能感受到那聲音中的情感波動,它穿透她的後背,如同一股電流般傳遍全身。
隨著他的聲音傳來,羽映感覺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這種顫抖似乎與他的話語一同傳遞給了她,讓心臟都不由自主地收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
這個傢伙……
怎麼每次都把自已搞成這樣,還每次都被她撞見。
明明身上的秘密那麼多,卻還總是讓她不得不救他。
羽映緊緊皺著眉,又加了速度,連手心都冒出汗來。
終於來到他所說的地點,緩緩停下摩托,摘掉頭盔。
夜幕降臨,雨絲飄落,整個舊城區被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斑駁的牆壁與閃爍的霓虹燈相互映襯,營造出一種蕭索而神秘的氛圍,這裡許多建築還保留著古典的構造,可羽映已經沒心情欣賞了。
她的心思全放在身旁的男人身上,羽映緊緊地扶住他,生怕他會摔倒。
他們沿著狹窄的戶外樓梯緩緩上行,每一步都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狹窄的樓梯間瀰漫著潮溼的氣息,地面上流淌著水漬,使得他們的行走變得更加艱難,羽映努力保持平衡,但肩上的男人卻讓她感到愈發沉重。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幹嘛要住這種地方?”
羽映環顧四周,皺眉道:“連電梯都沒有,實在太不方便了。”
聽見了羽映的吐槽,沙斐然無力地抬起頭。
“對不起,今天又麻煩你了。”
“沒事……”
羽映嘆了口氣,凝視著他蒼白虛弱的面容,“你是金主爸爸嘛,應該的。”
無錯書吧“……”
沙斐然閉著眼,沉默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就在三樓,快到了。”
“嗯。”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受傷的事,她從不多問,兩人不知不覺間就有了一種默契——
信任和被信任的默契。
走進他的住所,裡面和他的外表一樣低調沉穩。
比起長期居住的公寓,這裡更像一間旅館或酒店。
狹窄的房間沒有絲毫裝飾,只有兩個沙發,一張大床,傢俱和陳設都異常簡單,沒有任何裝飾品或擺設,顯得格外冷清。
牆壁和天花板都是光禿禿的,沒有絲毫色彩或圖案,看不出絲毫生活的氣息。這樣的環境讓人感到孤獨和無助,彷彿被世界遺忘了一般。
羽映默默收回打量的目光,小心地扶著他坐到床上。
“你一直住在這裡?”
沙斐然輕輕點了點頭:“暫時落腳的地方,這裡安全。”
“……”
他沉默地抬眸看向羽映,他的聲音不大,可聽起來卻特別清楚,就像在耳邊說話一樣。
“抱歉,今天耽誤了你的時間……如果還有事,不用管我了。”
他勉強揚唇笑了笑,“我可以自已……”
“唔——!!!”
還沒說完,他又悶哼一聲,濃黑的眉微微蹙起,顫抖著扶住了額頭。
羽映看著他的動作眉頭緊皺,一臉的愁容,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彷彿心中有著無盡的煩惱和憂慮。
隨著嘆息聲的落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擺脫這些困擾,但又顯得無能為力。隨後,她伸出手來,隨意地脫掉身上那件已經被雨水溼透的外套,將它扔到一旁。
“別逞能了。”
“說吧,還需要我做什麼?”
“……”
沙斐然沉默片刻,隨即用力地甩了甩頭,他沙啞著嗓音,低聲呢喃道:“浴缸……放滿浴缸的水……”
“要冷的……越快越好……”
“……”
羽映皺著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只能先應下:“好。”
見他痛苦掙扎的模樣,羽映立刻轉身去了浴室。
開啟浴缸的水閥,心裡忍不住猜測起來。
他這個症狀,沒有外傷,也不像生病。
努力保持清醒的模樣,更像是……違禁品中毒?
如果她猜測的沒錯……
他此刻心跳加速,血脈膨脹,腎上腺素飆升。
所以才必須藉助冷水抑制血液流動,緩解痛苦。
可如果真是這樣,泡冷水是遠遠不夠的!
放好水,跌跌撞撞地把沙斐然拖進浴缸裡。
可此時的他已經迷迷糊糊,微微睜著有些渙散的眼睛,明顯有些不清醒了。
羽映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臉,語氣都焦急起來,“喂,你之前是不是吃了什麼?”
“老老實實告訴我!不然你會死的!”
沙斐然眉頭緊蹙,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Met-Mo……最新型的……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
“我沒辦法……沒辦法……”
“……”
“胡鬧!你簡直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