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的籠罩下,張越的身影在山莊的院落中步步後退,他的腳步略顯凌亂,每一步都彷彿承載著千斤重擔。
月光被濃厚的雲層遮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手中顫抖的燭火在黑夜中搖曳,映照出他蒼白而驚恐的臉龐。
厲鬼的幻象,如同無形的陰影,悄然侵蝕著張越的意志。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人心猶如被風吹動的燭火,搖曳不定。張越也不例外,他的信心在厲鬼的恐嚇下逐漸動搖,疑雲籠罩心頭,讓他對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了懷疑。
他站在牆角,眼中滿是驚恐,四處張望,試圖在黑暗中尋找一絲線索。腦海中的畫面不斷翻湧,他彷彿看到了利爪從黑暗中伸出,準備隨時刺穿他的身軀。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無法呼吸。
“嘿嘿,你害怕了嗎?”柔和而詭異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如同搖籃曲般催眠著張越的心靈。那聲音帶著一種誘人的魔力,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他的眼皮漸漸沉重,睏意如巨浪般襲來,他坐倒在地,頭重如石,意識逐漸模糊。
就在他即將沉入黑暗的那一刻,“徒兒,醒來!”一聲雷霆般的咆哮炸響在夜空中,如同晴天霹靂般將張越從夢中驚醒。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不解。
他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李飛宇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異常高大。“師父,您……”張越驚訝地看著李飛宇,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師父是如何在這黑暗中找到他的,更不知道師父是如何知道他陷入了恐懼之中。
然而,師父的一吼如同驚雷般將他喚醒,讓他重新找回了自我。他身體一震,猛然躍起,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已不能就這樣被恐懼所吞噬,他要勇敢面對這黑暗中的一切。
他緊握雙拳,深吸一口氣,然後堅定地向前走去。他知道,只要有師父在身邊,他就能戰勝一切恐懼。
狂風怒號,似要將這黑夜撕裂,張越的耳畔迴盪著那無盡的怒吼,如千軍萬馬奔騰,又如雷霆萬鈞壓下。他靜靜地立於暗影之中,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
“鎮定點,莫慌。”在這狂風與怒吼的交織中,李飛宇的聲音猶如清泉石上流,平和而堅定,穿透了張越心中的陰霾。他的話語雖樸實無華,卻如同破曉前的第一縷陽光,照亮了張越迷茫的心靈。“厲鬼之行,必有因由,用智取勝,莫用愚勇。”
張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他並非智者,但也不是毫無頭腦的愚人。在這黑暗中,他開始細細思索,試圖找出厲鬼的弱點。
兩個問題如同兩把鋒利的劍,直刺張越的心頭:一,這厲鬼為何不近身?若是尋常厲鬼,定會瘋狂撲殺,它卻只是在旁徘徊,時而以幻術惑人,令人難以捉摸。二,它何以能幻化為他物,又能被輕易甩開?厲鬼纏身,豈能輕易解脫?
隨著思考的深入,張越心中的迷霧逐漸散去,黑暗雖濃,但他的心卻越來越清明。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中閃現——幻靈鬼。
幻靈鬼,一種與眾不同的厲鬼。尋常厲鬼,皆由人死後怨念所化,滿含仇恨與憤怒;而幻靈鬼,則是冤魂寄宿於特定環境之中,不能附人,卻能製造幻象,令人難辨真假。它們藏身於環境之中,與環境融為一體,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幻境。
張越恍然大悟,這正是他兩次中招的原因。他微微眯起眼睛,望著前方那飄忽不定的幻影,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既然已洞察幻靈鬼的虛幻身影背後之真實,對付此等鬼物的法門,張越已然瞭然於心。他深知,水,乃是幻靈鬼天生的剋星,那幻靈鬼對水,畏懼得如同蛇蠍一般,即便是世間最微不足道的點滴之水,也能讓它心生膽寒,不敢輕易靠近。
然而此刻的張越,卻已無心與幻靈鬼鬥法,他的一顆心,早已被恐懼和求生欲所佔據,四周漆黑如濃墨一般,彷彿連光明都已被吞噬,他只能寄希望於那無處不在的水,能夠成為他最後的庇護。
“師父,若當初您肯將暴雨符賜予我,我又豈會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張越在黑暗中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怨念。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風突然拂過他的面頰,幻靈鬼顯然已是不耐煩,欲要再次對他發動攻擊。張越目光如炬,緊緊地貼著牆壁,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唯有那斷斷續續的水滴聲,能夠給他帶來一絲的慰藉。
“滴答,滴答……”水聲連綿不絕,如同時間的流逝,張越四下張望,試圖尋找這水聲之源。突然,前方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那白光刺眼至極,幾乎讓張越無法直視。
緊接著,一股鮮紅色的液體從光芒中流淌而出,那顏色如同鮮血一般濃烈,又如同墨水一般沉重,觸目驚心的紅色液體在地面上蔓延開來,粘稠而緩慢,彷彿是大地的傷口在流淌著鮮血,又如同死神的吻痕一般令人膽寒。
隨著血跡的蔓延,一股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從黑暗中響起,那聲音痛苦而絕望,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不甘。
“我痛,我痛!”張越聽到這聲音,心中猛地一震,他立刻認出了這熟悉的聲音——那正是他師父的聲音!
“師父!”張越驚撥出聲,雙眼圓睜,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完全不知所措,師父怎麼會受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重傷的李飛宇,彷彿是從地獄中爬出的厲鬼,他的全身早已被鮮血染紅,那刺目的紅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他步履蹣跚,每一步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師父?”張越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冷冽而清脆,像是寒冬中的冰凌,刺骨而刺骨。
李飛宇聽到這聲音,臉上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他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巫念師的詭術,非人力所能及。高嚴已死,我亦難逃此劫。”
他顫抖著伸出手,那是一隻蒼白而瘦弱的手,手指上沾滿了泥土和血跡,卻仍舊堅定地向著張越伸去:“救……我……”
張越面無表情,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彷彿能洞穿一切虛妄。他緩緩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冰面上,清脆而堅定。他藏身後的手掌一翻,一股清冽的水汽在空中凝聚,形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球。
那水球直奔他的面門而去。淒厲的慘叫聲在夜空中迴盪,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驚恐。李飛宇的身體被水球擊中,他的身形在空中顫抖了幾下,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幻靈鬼衝出,它的面容猙獰而扭曲,口中發出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