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現在年僅十二歲,顯得異常稚嫩。
他身量尚未長成,緊緊咬著牙關,雙手死死地撐在地面上,彷彿要將那微弱的內力全部匯聚於掌心,以抵抗腳下那錐心刺骨的疼痛。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唯有張越的喘息聲在空曠中迴盪。
他額頭冷汗如雨,眼中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他知道,自已此刻能做的,只有堅持,只有等待。
就在此時,背後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越回首望去,只見李飛宇、張淳豐以及數名全道宗弟子疾奔而來。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嚴肅的神情,顯然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趕來支援。
“師父,這殭屍會遁地!”張越掙扎著喊道。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好,莫動,我來應對!”李飛宇一聲大喝,身形如風般疾馳而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果決,彷彿一切困難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然而,就在李飛宇即將到達張越身邊時,張淳豐卻突然加速,超過了眾人。
他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彷彿看到了什麼難得的寶物一般。
原來,他正愁無處尋找上好的殭屍來煉製法器,此刻見到這隻遁地殭屍,自然是喜出望外。
張淳豐手中法樁早已備好,他狂奔之間,只見殭屍欲遁入地下。他一聲大喝:“休走!”身形一縱,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殭屍。
他手中的法樁閃爍著寒光,直插地面。
“嗷——”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殭屍被法樁牢牢釘住,無法動彈。
張淳豐與弟子們一擁而上,迅速施展控屍法,將殭屍牢牢封印。
張越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讚歎:“張前輩真乃神人也。”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敬佩和羨慕。
李飛宇卻淡然道:“也沒什麼。”
他轉身看向張越,見他腳腕鮮血淋漓,顯然是被殭屍所傷。
他眉頭一皺,走上前去檢視傷勢。
殭屍之毒,猶如深淵中的黑暗,無聲無息地侵蝕著張越的骨髓,他的生命岌岌可危。
李飛宇,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陰陽師,此刻目光如炬,猶如兩把鋒利的劍,直射向張越蒼白而驚恐的臉龐。
“殭屍之咬,乃是世間最惡毒之傷,非人力所能輕易解除。那些傳言中能夠化解殭屍之毒的方法,大多不過是無稽之談。”李飛宇的聲音冷硬如鐵,每一個字都如同劍鋒出鞘,斬斷了張越心中尚存的那一絲僥倖。
他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背起張越,步履匆匆地穿行在全道宗內。
周圍的弟子們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但在這生死關頭,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張淳豐,這位德高望重的宗門宗主,望著張越那已經發黑的傷口,搖頭嘆息:“這屍毒之烈,即便是我們宗門內最珍貴的解藥,恐怕也難以抵擋。”
夜色如墨,飛雲城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張越初時還無知覺,彷彿只是陷入了一場沉睡。然而,當次日破曉,第一縷陽光灑落大地時,他的症狀開始逐漸顯露。
指尖發黑,彷彿被墨汁浸染;唇色深紫,如同中毒已深。
他的精神萎靡不振,連食物也難以下嚥。
繼而,腳踝處開始潰爛,面板化膿,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每當陽光照射在傷口上,那劇烈的疼痛便如同刀割一般,讓他痛徹心扉。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體竟然開始冒煙,彷彿每一寸肌膚都在被烈火焚燒。
馬車內,張越躺在李飛宇的懷中,眼中滿是絕望之色:“師父……我……我還有生機嗎?”他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彷彿在風中搖曳的燭火。
李飛宇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他緊緊握住張越的手,聲音堅定而有力:“生機雖微,但為師定當竭盡全力。你是我的驕傲,怎能輕易放棄?”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和信心,彷彿在這黑暗中點燃了一盞明燈。
李飛宇緊緊抱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彷彿要把自已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到他的體內。
馬車窗外的微光,透過薄薄的窗紙,映照在李飛宇那張憔悴而堅毅的臉上,他的眉頭緊鎖,彷彿世間所有的憂愁都凝聚在那兩道深深的皺紋之中。
“徒兒,為師絕不讓你命喪黃泉!”李飛宇的聲音堅定而鏗鏘,如同金石撞擊,迴盪在寂靜的夜空中。
這聲音,如同暖流一般,湧入了張越的心中,讓他在那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希望的光芒。
南疆之地,毒物橫行,有一位解毒高手,但路程太遠。
然而,在這飛雲城中,卻隱藏著一位高人——王虎,百歲神醫,修行解毒之術,名震一方。
他的醫術,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威猛而剛烈,能夠破解世間一切毒物。
距離與念三爺之約僅剩三日,李飛宇的傷勢雖未痊癒,但已經開始好轉。
他攜帶著張越,踏入了王虎的庭院。
此時的張越,已經如同爛泥一般,除了頭部尚存一絲生機,其餘的地方都已經潰爛不堪,呼吸艱難,痛不欲生。
王虎,這位百歲神醫,正在飛雲城外的一處庭院中閒庭信步,品茶賞日。
他的身影顯得那麼從容不迫,彷彿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然而,當李飛宇攜帶著張越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驚訝和怒意。
“此人已入膏肓,無藥可救,速速離去!”王虎的聲音冷冽而嚴厲,如同冬日的寒風一般刺骨。
他怒目而視,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憤怒。
“前輩,在下李飛宇,求您救救我這徒兒,他被殭屍所傷……”話未說完,他的聲音已經哽咽難明,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打溼了李飛宇的衣襟。
王虎看著眼前的師徒二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屍毒已深,無藥可醫。你且帶他離去,莫要死在我這清淨之地。”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師父,我們離開這兒吧......”張越氣息奄奄,有氣無力地對李飛宇說道。他的聲音輕得如同蚊蠅,彷彿風一吹便會消散,顯然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