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處於城堡內的時間,是以跳躍的方式進行。
像是遊戲裡的快進,沒有給玩家留下休息的空閒,直接跳過了深夜的睡眠階段。
進入新一天的劇情。
天還沒亮,女僕把所有人叫起來訓話。
站成一排的祭司,只剩下十五人。
這些雜役前一天的表現,讓女僕非常的不滿。
她給眾人下了最後通牒,誰要是不能完成分配的工作,就會被立刻逐出城堡。
像那個打碎瓷盤的人一樣,再也無法成為伯爵夫人的僕役。
所有祭司聽懂的話外的意思,這一輪願望,需要按女僕的使喚工作。
若在工作中出錯,就相當於違反了遊戲規則,會受到失敗的懲罰。
為此,晏安放棄了摸魚的打算,安安穩穩做著雜務。
一天下來,從清理雜草、提水澆花,到割草餵馬、處理垃圾,晏安沒出一點差錯。
女僕沒在他身上,挑出半點毛病。
喬熙有樣學樣,活幹得雖然不算利索,但勝在做事仔細,沒有犯錯。
然而到了晚上,十五名祭司還是少了兩人。
他們一個讓女僕發現偷懶,一個出言頂撞女僕。
都被髮配到廚房幫忙,之後便是有去無回。
喬熙得知這訊息,這一次她腦洞清奇地想到:“他們全是在廚房出的事,會不會是被做成了食物?這座城堡裡,有人吃人!”
喬熙讓自已的想法,嚇到驚呼。
晏安忍住沒笑,開口贊同:“你說得很對,說不定城堡裡住著的是漢尼拔。”
其實晏安早已探查到,前去廚房幫忙的祭司,並未在廚房裡出事。
他們去廚房的主要工作,是給從不出門的伯爵夫人送餐。
而這些人託著銀製的餐盤,走進那座最高的尖塔之後。
再出來時,只剩下沾有血跡的雜役服,和那份沒有動過的餐食,一同丟進了垃圾堆。
喬熙皺著鼻子嗅了嗅,離晏安坐的位置遠了點,“今天你又去翻垃圾了?”
晏安掏出快要裝滿的小布袋,“想吃嗎?”
喬熙呲著牙,嫌棄的揮手。
晏安此時,對城堡里正在發生的事,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囑咐喬熙,對女僕安排的工作與要求,要儘可能完成。
遠離那個叫許鳴封的眯縫眼。
如果被派往廚房,那就第一時間來找他。
喬熙認真地點頭,有了前兩場的經歷,她對晏安的話不會有絲毫懷疑。
進入城堡的第二天,在勞累中結束。
第三天,城堡外送來了大量貨物。
十幾輛馬車,等待著人去裝卸。
晏安抓著喬熙,兩人一組進行搬運。
不是他有紳士風度,想要幫喬熙多分擔一點。
而是喬熙力氣大得驚人,晏安想少出點力,偷點懶。
在把酒桶送入酒窖的過程中,有人腳下沒踩穩,打翻了酒桶。
負責搬運酒桶的兩人,就成了今日去廚房幫忙的人選。
兩人此後,消失在了夜宴裡。
喬熙對她人吃人的猜想,更加深信不疑。
本輪願望,目前出局的人數,已達五人。
城堡內的第四天。
祭司們在這天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沒有人犯錯,也沒有人偷懶。
女僕卻開始點兵點將,隨意抓了兩個人選,去給伯爵夫人送餐。
晏安與喬熙,當時在城堡外幹活,幸運得逃過了一劫。
時間來到第五天。
祭司消失的人數,來到七人。
只要再有一人出局,本輪願望就可以平安的完成。
可在這最後時刻,所有人心中無比忐忑。
若依照女僕隨意挑選。
九選一的機率,不算大,也不算小。
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祭品。
就在晏安打算聽天由命,賭賭的運氣好壞的時候。
城堡裡第一天遇見的那名女祭司,急匆匆向他跑來。
“不好了,喬熙出事了。”女祭司一邊跑,一邊對晏安喊道:“許鳴封誣陷喬熙,說她偷了城堡裡的燭臺,女僕正帶著人到處找她。”
得到這訊息前,晏安還以為許鳴封轉了性子。
因為月亮頭,許鳴封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這幾天他一直很老實,沒耍什麼心機手段。
沒料到願望結束前,他給晏安來了這麼一手。
晏安磨著牙,分析著當前的形勢:“你說女僕在找她,那她目前在哪?”
“聽到訊息後,她躲進了地下的酒窖,讓我來找你,說只有你能救她。”
晏安望著女祭司,稍顯懷疑:“她要是死了,這輪願望自然就結束。你為什麼幫她?”
“在城堡的這幾天,她幫了我不少忙。沒有她,說不定我堅持不到現在。”
“看樣子你們關係不錯。”晏安丟下手裡的活計,朝城堡走去。
“許鳴封說她偷燭臺,找到贓物和證據了沒?”
女祭司思索片刻:“女僕沒管那些,直接把喬熙當作了犯人。”
“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了。”晏安嘴角微微勾起。
「這是你先出的手,可不能怪我。」想到許鳴封,晏安對這場夜宴,終於有了期待,「既然你想玩陰的,那我就陪你玩玩好了。」
五分鐘後,女僕氣勢洶洶的找到晏安,惡聲惡氣地質問:“平時與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呢?”
晏安一臉惶恐,似乎不知女僕在幹什麼,怯懦地說:“女僕大人,這、這是發生了什麼?我妹妹按大人的吩咐,盡心盡力的為酒窖進行清潔。”
“酒窖是嗎?”女僕說著,轉身要走。
晏安急忙衝過去阻攔:“大人,我妹妹做了什麼?勞您這麼費心思的找她?”
“她偷了伯爵夫人的燭臺,理應受到懲罰。”女僕不耐煩道:“你現在可以滾了。”
“不會的,她從小就很善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晏安信誓旦旦道:“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她絕對不會偷別人的東西。”
“等找到了人,一切就清楚了。”
女僕將晏安推搡出去,一眾人從酒窖裡,把喬熙抓了出來。
當喬熙發現,晏安被架在人群之中,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晏安卻在此時大喊:“妹妹,你告訴女僕大人,你沒有偷伯爵夫人的燭臺,我說得對不對?”
得到晏安的暗示,喬熙脖子一梗,撒潑耍賴道:“我什麼都沒拿,你們誰說得,那是造謠,那是誣賴。”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女僕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隨意處置。
她在一眾雜役裡,掃了一眼:“你,就是你。”女僕指著許鳴封,“你給我出來,是你說親眼看見她偷了燭臺。”
許鳴封目睹這一出鬧劇,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在女僕眼前,許鳴封只能沉著臉,回聲應道:“我今天的確看到她偷東西,燭臺就藏在她的床鋪下面。”
許鳴封為了使他的話,更具有說服力,把栽贓的地點一併說了出來。
女僕朝晏安吼道:“現在有人證明了,你們還要怎麼狡辯?”
許鳴封與女僕的指控,似乎刺激到了晏安。他忽然抬起頭,身子用力掙脫雜役的控制,試圖向許鳴封撲去。
卻沒能成功。
只能對著許鳴封悲憤得大喊:“好啊,就是你在汙衊我們兄妹。”
晏安轉頭向女僕懇求:“我相信妹妹不會偷燭臺,這男人說得全是謊話。”
“不信,不信……”晏安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最後破罐破摔地賭誓:“我們去妹妹的床鋪上找,要真的是她偷的,您就連我一起處罰。”
晏安短短几句話,說得情真意切。
若不是祭司知道彼此的身份,說不定會為這對“落難兄妹”,而感動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