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喜歡“演戲”,晏安之後又讓他演了一出“三顧出租屋”,才同意再次見面的請求。
青年姓鍾,名為鍾少卿,是倦羽閣的小公子。
至於這家名字奇怪的酒店,晏安在網上搜過,沒有任何資訊。
差點讓他以為,是騙人的皮包公司。
鍾少卿耐心解釋後,晏安才知道。
酒店實行的是會員制,並不接受散客。
所以沒有任何宣傳。
而且是一所地地道道的“富豪療養院”。
酒店主打的是迴歸山林,所有客房全在渺無人煙的深山裡,這才配的上森林酒店的名頭。
談到工作,鍾少卿為他安排了一份“酒店體驗官”的職位。
工作的主要內容,是入住倦羽閣旗下酒店,體驗酒店的各項服務。
對客房舒適度、室內裝潢、設施條件等情況進行打分。
工作沒有工時與績效要求,只需要與鍾少卿一人對接,完全符合晏安留在便籤上的所有期望。
換個說法就是,晏安可以在任意時間,公費旅遊。
入住的還是超五星標準的森林療養酒店,體驗專屬富豪的奢華服務。
聽到如此工作內容,晏安很是為難。
他本意是想要一份能養老的閒差。
每天摸摸魚,混混日子就行。
可鍾少卿給他安排的,卻會讓他忍不住到處旅遊。
這對他躺平當宅物的理想,有了很大的威脅。
說起工資時,鍾少卿給他每月兩萬的薪酬。
這使晏安很不滿,他對自身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有自知之明。
耗費半個小時,晏安把底薪從兩萬,壓到七千,滿足地點了點頭。
這才是配得上他的工資標準。
面試的最後一步,一般是詢問入職時間。
鍾少卿也不例外。
晏安則表示,他是一個熱愛工作的人,隨時隨地可以入職。
哪怕就是現在,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赴工作崗位。
鍾少卿對此很是欣慰,當即拍板決定,立刻前往機場。
帶晏安對倦羽閣總部,進行視察。
不到半個小時,在機場乘務員的一對一服務中,晏安透過貴賓通道,連身份證都沒出示,就登了機。
望著舷窗外的白雲,晏安兩手空空,沒帶任何行李。
坐上了前往外省的航班。
直到腦中響起狩神憤怒地咆哮,晏安才從褲兜,把烏龜掏了出來。
他對另一邊的鐘少卿問道:“烏龜被空姐發現,會不會沒收?”
望著第二次出現的烏龜,鍾少卿眼底漾起笑意。
“除非是危險物品,不然你哪怕帶只金毛,在這裡也沒人會管。”
隨後鍾少卿向空乘,要來全麥麵包。
烏龜啃著麵包,對晏安說道:“這小子比你有眼力見得多。我為什麼這麼倒黴,好端端就遇見了你?”
下了飛機,透過擺渡車,一輛賓士早等候在機場停機坪外。
走到車輛側面,晏安才發現邁巴赫的標誌。
鍾少卿提前一步,替晏安拉開車門,絲毫沒有“小公子”的傲氣。
“到達酒店還需三個小時,您可以在車上小憩片刻,我這就不打攪您了。”鍾少卿坐上副駕駛,開啟車輛前後排的隔斷。
給晏安營造了一個,安逸舒適的休息環境。
晏安躺在座椅上試了試,果然豪車帶給人的享受,不是一般車輛能夠比擬的。
把烏龜丟到一邊的車坐上,晏安問:“確定沒有問題,這殷切的簡直讓人害怕。”
烏龜四肢用力往下撐,舒展著身體,“放心,有我的安排,絕對靠譜。”
“這話自已信嗎?就怕我一覺醒來,沒見到酒店,反而被按在手術檯上割腰子。”
“既來之則安之。你見過哪家割腰子,是開著邁巴赫來割?”
鍾少卿聽著耳機裡,傳來晏安好似精神異常的自言自語。
不知在想著什麼。
可在這時,他突然聽見晏安說道:“鼻樑上的眼鏡摘了吧,那是你臨時用來裝斯文的對嗎?有點太大了,一點也不合適。”
鍾少卿笑著搖頭,摘下眼鏡和耳機,丟出窗外。
這幾天面對晏安,所產生的挫敗感,是他人生中從未體會過的。
三小時後。
鍾少卿拉開車門,晏安正四仰八叉的打著呼嚕,睡相很是難看。
這人口中說著怕被割腰子,心裡卻沒有半點負擔。
晏安迷迷糊糊下了車,人已身處一座精緻的庭院內。
庭院有方磚鋪成的小道,四周全是埋沒腳踝的綠茵野花,樹齡超過百年的樹木,無序佇立於庭內。
能看出它們從未有人動過,建築在精心設計下,避開了所有林木的位置。
淡淡的花香,伴隨潺潺的流水,古樸的中式庭院,毫不突兀的坐落在密林之間。
遠處山巒重疊,滿目蔥鬱,使人不禁留步。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大自然的蓬勃生機。
受凡塵所掩的心靈,在這一刻抹去所有塵埃。
“晏先生,您不小心把它忘了。”
鍾少卿的呼喚,讓晏安回過了神。
在他手裡託著的,是那隻寄身了狩神意念的烏龜。
烏龜瞪著米粒大的眼珠,滿懷怨氣。
晏安接回烏龜,毫不在意地揣進兜裡。
“在這山間,我們共建了三十六套院落。每套房費平均下來,在每日三萬左右。”
晏安忍不住吃驚:“這麼貴,能有人來住?”
“我們的預約,都是半個月起住。如今想要入住的話,只能約到明年十二月底。”
晏安瞠目結舌,實在沒料到,有錢人的奢靡,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按你的意思,客房已經住滿,那帶我來幹嘛?”
“您與一般的客人不同,為讓您安心工作,我特意騰出了最大一間院落,也是我們倦羽閣的招牌——
“流蘇別院。”
穿過遊廊,一座佔地有足球場大小的蘇式院落,呈現在晏安眼前。
看到它,晏安總算能理解,一天三萬的房費,並不是人傻錢多。
而是真的物超所值。
「覺得貴,不是房子的原因,是我的原因。」這是晏安的真實想法。
別院中,最引人矚目的是一棵千年流蘇樹。
它高有三十米,樹冠更是大的可怕,如華蓋般遮掩了大半院落。
鍾少卿見晏安駐足,久久望向流蘇樹,便笑道:“你若能早兩個月來,便能看到‘素雪繁花落滿天’的勝景。”
「即便繁花落滿天,也不如故人相逢更知歡喜。」
晏安望著縮入殼內的烏龜,心中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