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出了寢殿後,不禁長長鬆了口氣。
這關算是渡過去了。
可惜的地方就在於被莫名其妙的安插了個職務,還要查那什麼妖庭奸細。
無錯書吧這對於一向喜好清淨的杜若,是個沉重的打擊。
好在他還有原書的劇情記憶。
雖然現在劇情莫名其妙跑偏了很多,但關於妖庭奸細什麼的。
總不能這些奸細還換人當了吧?
總之大鄴的妖庭細作這件事,麻煩,但是不難。
至於白玉門那個什麼鎮壓妖后的任務,他壓根沒打算真的去做。
那惡劣的壞女人明顯不是現在的他能招惹的,活著不好嗎?
何況那個鳳翎牌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完全不值當他去賣命。
反而有壞女人在背後,他完全可以雞毛當令箭,抱緊她的大長腿。
有助於他橫行鄴京!誰讓他本就是反派呢?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自家姐姐,然後用自已隨便找藉口拖出來的幾天。
先籌劃一下往後要怎麼努力的破解自已這小反派與自家姐姐最後慘死的結局。
雖說劇情變了,但誰知道有沒有世界線收束這一說?
說起來距離書中的正式開局,差不多還有好幾年呢。
在眼下自已被拉去聯姻的這個時間點,主角團那幾位都在哪裡來著?
好像問仙閣裡頭就有一位,鄴京城附近也有一位?
杜若一邊思索,一邊下了寢宮的臺階。
左顧右盼,送他進來的馬車已不知去向。
侍女折燕倒是在外面等著送他離開,她懷裡還抱著一隻瑟瑟發抖不敢動彈的黃毛狗崽子。
“娘娘喜靜,車馬已在鳳鳴殿外備好,還請公子隨我前往。”
侍女折燕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腳步一頓,
“另外,方才令姐在宮外想見杜公子,只是宮內沒有娘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杜若聞言雙眸一亮,拱手道,
“多謝折燕姑娘通傳。”
“有勞了。”
兩人到了殿外。
少年轉身便走,伴著薄寒的月光,身形欣長,步履輕快,行走在宮牆小路上,地面上拉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折燕看著少年的背影,不知為何也鬆了口氣。
她轉而回到太后娘娘的寢宮,夜深了,她按慣例是要服侍娘娘更衣就寢的。
可她剛走進去,就聽垂簾內裡只剩下一道聲色:
“本宮離宮幾日,誰來都不見。”
寢殿裡窗戶大開,晚風吹拂起鳳榻上的輕紗綢布,榻上空無一人,哪還有太后娘娘的蹤影?
侍女折燕好似都習以為常了,默默的退出殿外。
杜若到了鳳鳴殿外,一位白髮老者已等在馬車上了。
見他到了也只是微微點頭。
杜若也回以頜首,便上了馬車。
剛剛坐穩不久,命宮中的白玉門又有異動。
但不是新的白玉帛書,而是杜若今夜被傳送到他那新房後,第一次接到的帛書:
【劍斬妖族細作:蛇妖上官阮兒】
妖庭蛇族所出,勾魂媚心,後患無窮,速斬!
賞:凝玉膏。
這份帛書這個時候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勾。
意思應該是他完成了這項任務了。
可杜若就這麼盯著那白玉門看了許久,也沒見它吐出什麼東西來。
我獎勵呢?我凝玉膏呢?
杜若挑了挑眉頭。
怪哉...
——
不久前,鄴京城外,一棵大樹下。
一位身披襤褸嫁衣,面色狼狽的姑娘躺坐在樹下。
她右手緊捂住左手的臂彎,時不時滴出淋漓的鮮血,妖冶的鮮紅和嫁衣的豔紅交染在了一起,逐漸分不清。
她一臉憤慨怒容,一邊調戲一邊低頭嘴裡怒罵著,
“該死的杜家,擺老孃一道。”
“說什麼只是個沒用的廢物,隨便拿捏操控,結果坐那一會兒,連特麼問仙閣的招牌劍陣都用出來了。”
“該死的,吃了我一記蛇尾毒,都跟沒事人一樣。”
“特孃的連人境三關都沒破,打我六重境界,一劍就有六境的威能?”
她恨恨的啐了一口,“騙鬼呢!咳咳...”
看起來是真氣的不輕,也傷的不輕,都咳出血了還在罵。
“要不是老孃還有蛇蛻,今天就死定了,得快些讓人來接應我,咳咳咳...”
忽然間,上官阮兒一雙美眸眯起看著遠處走來的一道白衣倩影。
她一襲素白道袍衣袂飄飄,宛若謫仙子,手中提著一把通體玉白的劍。
上官阮兒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可她竟來不及逃跑,對方轉瞬就到了自已身前。
“你就是上官阮兒?”女子聲色清寒。
“是...”上官阮兒低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嬌弱樣子。
“不知..不知仙子何事找我?”
“若是為了杜府之事的話,妾身也是受害者,妾身本是上官家的嫡女,如今是杜府新婦,誰料杜公子他...”
她話還沒說完。
錚!
一瞬銀光奪目而過,劍勢出鞘,其聲澈然。
密林中乍然亮起一道銀線,隨後沉寂。
那亮銀的光芒,成為上官阮兒眼底的最後一抹色彩。
頭首分離,傷口平整的巨大蛇軀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月下的道袍仙子臉色清寒淡漠,手中玉劍不知何時已然完整入鞘。
杜府新婦?
那位置早就有人了...
————
馬車停在了杜府門口,那車上的白首老者又是一言不發,只是對杜若點了點頭就駕著馬車離開了。
杜若快步再度站在了自家府邸的門口。
他下意識神識感知往裡散去,府邸內如今是空無一人。
姐姐還沒回來?
杜若皺了皺眉頭。
視線望見臺階之上硃紅大門上的兩個大紅燈籠還明晃晃的散著樸實的紅光。
杜若頗有些恍惚之感。
小時候的他比現在更為頑皮,經常在這門下的幾級臺階來回蹦躂。
那時比他也高不了多少的姐姐朱槿,就會站在最下面的臺階。
小姑娘咬著唇瓣,秀氣的小臉緊張兮兮,還張著懷抱。
就等著接他。
常常他一摔,就是兩人抱在一起打滾。
然後小姑娘還顧不得自已屁股疼不疼,就擔心他有沒有哪裡摔到,他憨憨的搖頭,反過來問她疼不疼。
兩個小孩子抱著一起就傻樂。
杜若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坐在了那最後一級臺階上。
自家姐姐也是,離開的時候,傳信玉蝶都不留一個。
以前自已下山隨便接一下委託斬殺一些一二境的小妖。
她倒是緊張的跟什麼似的。
杜若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
“雙標...等下找到她了,就得狠狠打她屁股...”
算了,不然明日回山一趟,請師尊用漫天周界神通尋人?
嗯...雖說自已上個月才做了些‘尊師重道’的事情,但事關自家姐姐,應該還是請得動她的吧。
正想著,杜若起身拍了拍腿上衣袍,回頭就看見那緊閉的大門開啟了。
一位長相清麗的溫婉閨秀女子提著燈籠走了出來,精緻的小臉含著笑意,語氣不善,
“若兒說要打誰的屁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