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慢”,0001號包間。
“阿絳怎麼還沒來?”穿了身漆黑衛衣,帽子將整個腦袋都包裹嚴實只露出一雙桃花眼的冷冽青年,語氣間有些煩躁,“不是說好了十點聚嗎?”
殷遮月凌晨一點在城西還有場夜賽,是他贊助的,也是他攢的局。
他十二點前必須趕到。
“急什麼,絳哥肯定會來,”坐包間最裡面的雲水藍毛衣的青年破天荒開口說了句話,冷冷靜靜,平平淡淡的,然而說著話,他不忘同懷裡的奶牛貓互動,“你說是不是啊‘黑貓警長’。”
“江峴,你別光說場面話渾水摸魚,你倒是打電話催一下絳哥他老人家啊,我和殷哥還有一場夜賽呢,遲到要扣錢,說不定還要請客的。”金髮綠眸的俊美皮夾克青年,年紀是在座最小的,但談賺錢省錢沒人比他在行。
“誒——你們說絳哥是不是沒找到他小叔,被霍爺爺給扣下了?”
“那什麼唐什麼茶,就我們未婚妻,她不是已經住進霍家了嗎,說不定絳哥是讓她給纏住了!”Louis撐著下巴,大膽猜想,把可能性說了個遍。
“Louis,我們知道你投錢了,但既然坐在這兒,就該耐心點。”幽暗角落處,江峴的對面,少年穿著簡單白體恤,輕推半框眼鏡,和聲勸了句路亦斯心平氣和,邊從容地打著遊戲。
青年聲音倒溫和,手下操作卻快準狠收割“人命”,Bloody Mary開服以來,魏瀲灩用“我w”的暱稱始終霸榜總排位no.1,殺穿剎那服,又殺穿美服,意服,操作手段以血腥狡詐著名。
當遊戲介面的藍光紅光交錯斑駁地打在過分他精緻美麗的東方面孔,幽深光影撒下,魔魅錯亂感,瑰血曳乖戾。
路亦斯除了對金錢有著超乎尋常的追求與渴望,其他的東西他都沒有太忌憚的,何況,對手攻擊力在他看來一點不強,魏瀲灩那輕飄飄意在嫌吵叫他閉嘴的話路亦斯就更加不放心上了。
路亦斯才從意塔裡讀完書回來,算是陡然聽聞這個噩耗的,因為年齡小,他們幾個又幾乎都在基爾曼讀書,他和他們的交流算不上多。
關於“婚約”這件事,除了“不想履行婚約”的這個最終結果共識達成以外,多的他還沒和幾位“哥哥”好好談論過,既然話也說到了這裡......
“你們是不是對這件事都太淡定過頭了,你們打算怎麼應對來著?”
“好歹是兄弟,透露一下唄。”
最先回他的是殷遮月。
一號選手殷遮月的答案是:
”給錢,給房子。”
實在不行,一些股份也可以。
二號選手江峴的答案是:
“Wie die vorherige Person(翻譯:和殷遮月一樣).”
路亦斯不明白這人幹嘛要有氣無力地用基爾曼語回自已,是怕殷遮月又罵他懶,現場抄答案?
不清楚,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懂江峴九轉十八彎的腦回路。
能讓奶牛貓在他手裡乖的像只沒斷奶的小貓咪,離開他就四處發神經,簡直是我嘞個超雄搖粒絨小貓在世。
離開江峴的“黑貓警長”,誰也不敢惹,哪怕幾個“一隻耳”同在,那都要避其鋒芒。
別提江峴可寶貝這隻貓。
他們甚至懷疑江峴會“幫親貓不幫理”毫不猶豫,他們遇見這隻貓,下意識也只會能躲遠一點就躲遠一點。
而三號選手魏瀲灩的答案是:
“我哥會替我完成任務。”
全場靜謐。
雖然(除開路亦斯)大家都知道魏瀲灩的應對之策,但是每次還是會覺得逆天,而第一次聽聞的路亦斯,直接倒吸一口涼氣,他不知道該說啥。
而坐在一旁從頭到尾存在感都算得上極低的魏時嗣,聞言只是溫柔點頭,算作應和,不能再放縱弟弟的態度。
害,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魏家是百年大族,門風清正,規矩森嚴,可誰能想到這一代單傳的魏家掌權人的長子不是從自家明媒正娶的妻子腹中生出,私生子就算了,還恰好大魏瀲灩半歲,也“虧得”第三者死的早,魏時嗣雖沒有繼承權,但好歹沒像幾十年間那少數私生子一樣連魏家的門都進不去,而魏時嗣如今能混進他們的圈子,也是因為一直有魏瀲灩帶著。
兩人的兄弟關係很畸形。
魏時嗣一味地討好偏寵。
魏瀲灩時好時壞地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