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ABO世界我的狀態就很差,沒有大綱,這個題材也不是我擅長寫得,我每天碼字都很痛苦,這種星際弘大敘事結構我暫時掌控不了,寫出來就很彆扭,我覺得大家看著應該也很痛苦,我打算修文,把ABO世界替換掉,如果評論區反對聲音不超過五十,我就會替換掉ABO了
寶子們可以在這一層投票自已想看的世界,之後可能就一直進入修文階段了,但在八月份之前會全部修好
———之前有寶貝說想看我其他文,這是兩年前的作品,文風太華而不實了,之後會刪??
“古亭無人問,夜觀逝星沉,明月萬年如前生照清古今,渡醒人……”坐在亭中,只覺山色皆來相就。
此時亭外恰是綿綿春雨,柳溪潺潺,山水相依。
四周樹林陰翳,水汽氤氳一片如雲似霧,綠草成茵,百花爭妍。
置身盛景之中的小亭,亭簷四下被人自上而下垂掛上水色輕紗,一種遠觀近似淺淡石青色的朦朧顏色,清雅怡然。
而亭內,嫋嫋不絕,如山間泉鳴,似環佩玲響般醉人心扉的樂聲已停,似乎……是一曲終了?
亭內少女看了一眼手下微微折損的華箏,微微蹙眉。
這可彈不出好樂曲。
絲藕清如雪,櫥紗薄似空。少女一襲海棠紅純色華服,僅有裙襬處鑲鏽了一大片胭脂色玫瑰。外罩一件藕色輕紗,嫋嫋婷婷,燦若春華。
染清冷眼眸,水沉為骨玉為肌。剪水雙瞳卻不顯得嬌嬌弱弱。
翩若輕雲出岫,腰肢嫋娜似細柳。瓔珞腰帶束出輕薄身型,其上還綴著一枚成色極好,品相上佳的血玉。
今日妝飾將她的昳麗美豔放大到極致,彷彿有著實質攻擊性,霸道得一眼就要侵入人的心臟,再刻入肺腑骨髓。
她本身外貌其實是並不具有太大攻擊性,她是偏於杏眼的桃花眸,絕對屬於看狗都深情的那種罕見眼型。
轉眄流光,華容婀娜,那眸子裡星子墜落,月意西沉,每一次顧盼對視無不攝人心魂。
而在她放空自已,讓兩眼處於無神狀態時,只看那雙眸子,又讓人只覺她眸含秋水,霧氣繚繞。
她自身又屬於是暖白皮,白裡透著紅,唇瓣是自然櫻粉色。
因而一旦不上妝,再著身淺色系衣裙,身上氣勢不刻意彰顯,再冷的臉色,也只被人認為是奶兇!
反差大到她本人也時常接受無能。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那種楚楚動人的嬌嬌孱弱,我見猶憐的朦朦朧朧間的破碎感,令人尤為想要對她做些什麼邪惡的、卑劣的事……
至少暗中的白衣華服男子,在風吹起亭紗,無意間瞥見她泛著盈盈水光的雙眸的那一剎那,心裡就只充盈著這一種想法……
她站起身來,裙裾隨風飄遠,烏絲傾瀉空中,她只站在哪兒,盡態極妍。
她是矛盾體的完美結合,就是有人可以又仙又欲,仙氣與妖氣相生同在,並蒂開花。
而灼若芙蕖出淥波,煙視媚行的頂尖妍麗外貌,在這般出塵縹緲氣質下則卻是令人不敢產生一絲一毫的褻瀆之意來。
怎麼會有人美成這樣呢?
公主難得今日上了妝,花瓣般完美誘人的櫻唇,塗上了薄薄一層殷紅口脂。螺子黛輕描,眉目間姝色更盛。
宜香金流蘇耳鐺,時不時在臉頰旁輕淺晃悠,踏雪紅梅金鈴步搖在簡單挽髻碰撞間發出清泠聲響……
或奢侈華麗,或清淡極簡,這些配飾都在為主人的美麗錦上添花。
公主實在是漂亮得太犯規了!宜香發誓,如果她是男人的話,無論如何,即便知道不會成功,她也一定!一定!會去和駙馬爺們搶公主的!
當異性美麗到一定程度時,什麼嫉妒都是天邊的浮雲。
“宜香找我有事?你在這站了有好一會兒了吧?”少女的音色非常好聽,是有一些少女感,更多的則是輕柔磁性帶著點點沙啞。
一種高階的性感。
嗚嗚嗚!公主殿下也太溫柔了吧!又被關心惹!!!
宜香是在這裡站了有好一會兒了,不過半聲也沒吭。
可……似乎、好像還是打攪到了這個像從畫裡走出來一樣的人了!
嗚嗚嗚嗚嗚~罪過!罪過啊!!
“回公主殿下,奴婢站得並不久。如您所料,皇城果然又派了人來接您,應您前兩日的吩咐,奴婢將他晾在了大廳。本來應該照舊放上個把時辰先晾上一晾,再來稟告給您決斷的,可……”宜香說著說著吞嚥了口口水。
也就停頓幾個呼吸間,她繼續道:“可……可大公子是您的側君,還是您……您最鍾……鍾愛的那一個。”
“他讓宜香速速來報,似乎還有硬闖的意思……所以奴婢……奴婢有些拿不準了。”
覺得她會心軟嗎?
有點好笑誒。
合起夥來陷害她,把她扔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破舊還漏風的山中寺廟三年,讓她向佛祖與天神懺悔自已的那莫須有被強按在頭上的過錯。
一來就把她的後路斷得相當之乾淨,怎麼?如今有事相求就這種態度?
“該是怎樣就是怎樣,本宮身邊的禁衛也不是擺設。”她語氣不復柔和,針對誰不要太明顯。
什麼叫開局即死局,往後全靠一張嘴?
她就是了!
她帶著修補崩壞小世界的任務,來到架空古代大陸。不過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替原主完整走完劇情。
不過是強取豪奪八人入府,在這樣那樣走一波無腦劇情,咔咔一通霸道行事後招來眾人怨恨,為女主鋪路的時候順帶做個“高階舔狗”嗎,這還不是小case?
只要做到了就行,完全不用管對方情緒反饋,咱不是救贖任務,也不是攻略任務。僅需要單方面的一些付出而已,聽起來並不難。
所以她欣然前來。
這是她與地府之間很划算的一筆交易。
傳送過程中,因為地府許可權問題,無法干涉小世界過多。再加上小世界也剛,屬於自我保護機制的那道潛意識超強。
她能被地府送進來實屬不易,自然不會有從頭來過開始劇情的機會,因此只能隨機卡點,卡到哪個時間段就算那個時間段。
誰承想她點子真不是一般的背。
卡在了強取豪奪五人入府的位置!
原主在千辛萬苦讓五個人入府後,被五人各自算計磋磨一遭,最後巧合地力使在了一塊兒——
讓她在上則王朝所有人民的信仰,九月祭祀大典上“毀壞”了先祖牌位和獻給天神的貢奉。
又因為許瘋子的下蠱讓她短暫失心瘋,就像是得了癔症。
她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於大典最神聖的向神獻舞的祭祀臺上大放厥詞,說保佑他們千年的錦序天神是個根本不存在的假神!
什麼祭祀祈神可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河清海晏,四海昇平,以及上則永世不朽什麼的,全是胡謅亂扯,全是騙人的玩意兒。
這一鬧可就不得了了。
礙於她是皇室嫡長公主,更為女皇陛下的心尖寵,還是未來極可能繼承大統的上則女帝,說不定還是天下之主。
底下滔天的群憤言論與謾罵被“有心人”強有力鎮壓了下來。
而天下悠悠眾口,終究是堵之不盡。
也是同一時間開始,上則開始出現動亂,各種天災人禍頻發。或是罕見的連月災旱,或是經久不停的洪澇,還有一些地區更是莫名出現恐怖蟲災,這些讓上則百姓們至少一年內顆粒無收。
還有幅員遼闊的山林裡也是躁動不已。
不僅有暴躁不安欲要傷人的山中野獸,某些治理不嚴的臨山州縣中還四處橫行著流竄山匪……
百姓們深受其害,叫苦不迭。
更別提邊境上,其他國家也屢屢與上則出現有意無意的摩擦,那兩個大國便算了,本來也一直只是表面和顏悅色,互為友邦,實則背後不遺餘力地給其餘兩位小夥伴捅刀子、使絆子。
可笑的是一些屬於三國附屬的小國小邦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試問身為如今天下霸主,一向霸道說一不二的上則王朝能忍得下他們這般放肆嗎?
而上則王朝內部,百姓們的負面情緒已經達到峰值,猶如山洪爆發,輿論一整個遏制不住。
他們沒有了往日對王朝的敬畏與恭順,忘記了王朝給予的庇佑與恩惠,毫無理智可言,他們把所有的英勇的醜惡的嘴臉盡顯,不再屈於皇室威嚴,他們要求處死四公主!
一定要狠狠地懲罰這個褻瀆神靈的妖女!以來平息天神的怒火。
女皇一開始打算以武力血腥鎮壓動亂,梨家的軍隊被譽為天下第一雄獅鐵騎,弄死一群螻蟻般渺小的戰五渣並不難,雖然粗暴,但勝在有用。
女皇眼前彷彿已經是一片又一片被染成殷紅血色的天空了。
可不久後,板上釘釘血洗屠殺計劃中途夭折。
因為有人為她獻上了更為萬無一失的計策。
確實,在自然、經濟、政治、社會、外交等諸多內憂外患,天災人禍幾大因素下,上則當下又被幾國虎視眈眈,軍隊能不隨意出動,減少無意消耗最好。
因此。
女皇陛下在以攝政王為首的朝中重臣重重壓力下被迫給出交代。
往日尊貴的四公主殿下被收押欽天監受盡百般酷刑磋磨……才怪。
實際上,她被某個披著人皮面具的死刑犯李代桃僵,那人倒黴的替她來了個豪華獄刑十日遊。
十日之期一到,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四公主新鮮出爐,被押往了祭祀臺下。
處罰只是小菜,她真正的命運是任憑天命發落。
聽起來很草率是吧?
可上則百姓就信這一套。
她正好在那時穿過來,彼時陽光毒辣,她勉強睜開的目中只有那個蓮臺高坐,猶如謫仙一般,清貴無雙的白髮男子。
只見他薄唇微動,向眾人傳遞神的諭旨,他嗓音溫涼,如雲階月地嫋嫋仙音。
被美色晃了心神的她,再度醒來便被置身於一座破舊荒涼古寺了。
至於為什麼昏倒,為了效果逼真,她被送上送離皇城馬車之前是真真切切地捱了五十大板,還是被各方人馬動了手腳的仗刑。
作為一個身嬌肉貴,集萬千榮華寵愛於一身長大的皇室公主,這刑捱了後,她擱床上躺了三個月。
要不是她穿來及時,估計就無聲無息的掛了。
足可見即便她這公主還有幾分用處,他們這手下得也半點沒有憐香惜玉之情。
母皇是極為心疼寵愛她不假,但這次荒唐成這樣,也著實把她老人家氣狠了,於是大腿也是說不讓抱就不讓抱了。
因此除了暗中有一些隱隱保障她安全的似乎是暗衛的存在以外,她身邊就只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宜香,外加一些少量行李。
神降下旨意,念在她年幼無知,是為初犯,女皇又為其積了深厚功德福澤。懲罰她在山中聖寺中清苦帶髮修行,感受民間疾苦,伴青燈,修德行,每月謄抄血經,為蒼生祈福三年即可。
前兩年還好,雖也有人來刺殺她,但暗衛總能悄無聲息解決,可近幾個月,三年之期已過,已經步入第四年,越來越多的明槍暗箭,抓緊機會要置她於死地,簡直防不勝防。
原主便多次是死在這個環節。
完不成劇情,每死亡一次,原主就會不帶記憶,陷入迴圈,重新來過。
所以一場時空動亂,使原主意外覺醒獨立意識後,帶著記憶的原主又走了兩遍劇情,依舊是狗帶結局,因為原主心有所屬,她總無法像劇情裡那樣心無旁騖地做到“三心二意”。
心上人的冷面相對,愛意怎樣都得不到回應,她無論做什麼都捂不熱那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再一次迴圈開始,她利用早先意外探得的世界bug對自已進行了永久性抹殺。
她成功了,世界因她失去秩序陷入混亂崩潰。
也因如此,她才出現在了這裡。
可不是開局即死局,往後全靠她空手套白狼?
怪不得原主選擇以非常手段,極端地脫離小世界。
她是真得慘!
在這之後小世界劇情線上,原主再沒有照書上那樣寫的平安如期返回皇城。
阻止她回去的勢力太多,太魚龍混雜,人人都想參一腳,讓她這個禍害永久性長眠于山中古寺。
原主後面帶著記憶迴圈到這個時間點的時候,因為回城困難,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擺爛,在山上苟了十年。
也僅是十年而已。
所以這群人到底是有多執著?一追殺,就追殺了她十年?
側面可知,如果她要回去,光憑她自已和女皇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也不是全然不可能,只是……那沉痛的代價她半點不願付出。
她總是習慣將寶壓在自已身上,畢竟靠別人永遠靠不住。
她在山上待了三年,不會有人真得以為她在坐以待斃等死,或者哭哭咧咧,可可憐憐的吃齋唸佛,再或者真心侍奉拜祭那所謂的縹緲天神吧?
地府抹除了她幾乎是前世的所有記憶,她忘記自已之前吃的是什麼飯了。
然而瞞著無數雙耳目培養自已的“爪牙鷹犬”對她而言,莫名的得心應手且易如反掌,畢竟還有系統這個作弊神器在為她提供力所能及且一些不觸犯世界法則的幫助不是。
上則王朝早就是表面一派歲月靜好,實則暗潮湧動的局面,她的加入,只為將水攪得更渾,不可能平靜下來了。
她悉心運作三年,現下就是收網時刻。
風向該變了。
這股龐大的阻力終將是被她吞噬用作返程無人可阻的動力。
“那奴婢將他晾在哪裡就好?”宜香仍舊覺得不可思議,三年相處下來,公主明明與以前變化不大,但她卻明顯感覺公主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此時聽著公主殿下對待溫首輔也就是公主的……心上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
她好像明白些什麼了……
“嗯。”她淡淡應答。
“那奴婢退下了。”宜香看出公主心情不虞,有些擔心,小心地退下,不欲再打擾。
“……等等。”
宜香步子細碎,走路一向很快,被叫住時,她離涼亭已有五米遠。
“啊?怎麼了殿下?可是有哪裡不適?冷了嗎?奴婢再去給你拿件披風?”宜香連忙關切問道,隨即又皺了皺眉,小臉蛋上滿是不贊同,因為公主殿下開啟了簾紗欲上前把手中的油紙傘遞給她。
“小迷糊鬼,你又想淋雨發燒了?”說著她蓮步輕移,又是上前兩步。
眼看她的裙襬要落入鵝卵石鋪就小徑,一旁是茵茵草地,那高貴的裙襬會因為她沾上溼泥雨水。
那怎麼行!她不允許啊!
“不!千萬別動!公主殿下!奴婢自已來拿。”宜香急得都伸出了爾康手。
梨挽沒忍住,撲哧,笑了。
這個小丫頭可真是可愛啊。
那一刻,冰雪消融,世界也要沉溺於她的美貌之中。
宜香快速上前拿到了油紙傘,生怕下一秒,公主殿下就要步入細雨中,受著寒風。
也因此,她有幸超近距離被絕美笑顏狙擊,她臉真的是噌地一下肉眼可見得就紅了。
公主殿下不怎麼愛笑的,今天她可真是太幸運了!
明明還是之前那張臉,細微變化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自從來了般若廟後,她隔三差五就會被公主驚豔到流鼻血,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若梨挽聽了,定會嗔笑一聲宜香小笨蛋。
千里之堤尚且潰於蟻穴,細節決定成敗,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而在暗處的溫詞幾乎在一剎那間瞳孔緊縮。
疑是洛川女神作,千交萬態破朝霞。
那雙眸裡的溫軟笑意,仿若含著一捧春水朝他兜頭澆去,又像一把淬了毒的小鉤子把他整個心都勾連過去了。
只一眼,讓人為了她,只剩瘋魔。
他的眸色微沉,有些暗惱自已短暫的嚴重失神。
好在他自小便是在族中最為嚴苛,可以說不近人情的禮儀教導下長大,以至於將恭謹教養都刻進了骨子裡,才沒有做出什麼過分失態的行為。
“算了,今日不想見他。你去將他回絕了吧,就說我身體不適。”她斂起笑意,語氣仍舊是柔和似春風。
她對宜香一向溫柔軟和,她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這個一心為主的單純小丫頭給了她最赤誠的愛,在原主那麼多次的迴圈中,宜香因為原主死了不下十回。
在既定命運下,許多東西她也許沒法改變,但三年的朝夕相處她早已將宜香視作自已的人,所以至少,她一定竭盡所能護她這一世周全。
宜香早已被這“深情”的目光看得面紅耳赤了。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回絕溫首輔。”宜香不敢直視她,結結巴巴地扭頭離開。
得了,連大公子都不叫了,擺明了不認人側君身份了。
宜香心裡拿捏著自已的一杆秤,自跟著殿下在山上待了幾年,心裡早早就歇了那點子對溫首輔的隱秘心思以及絲絲好感。
現在的她看溫首輔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簡直是個小男狐狸精,淨禍禍她家仙女殿下!
而溫詞也品出點這層意味,他看向亭中的少女,沒來由的,他心頭一緊。
身邊的近侍最能表現主人的態度,她顯然……
他下意識地腦子裡彈出兩字,不行!
可想起此行前來的真正目的,上前,他又有了幾分躊躇。
非要將她再次牽扯進來嗎?
隨後想到了什麼。
他又兀自笑得有些諷刺,他這又是想當哪門子好人呢?
他的手早就不乾淨了。
一想到剛剛的爛漫笑靨,他今日是第一次見,恐怕也沒有機會見到第二次了。
他自已都沒有意識到地蹙起眉頭。
而當轉念想起出發前問女皇要的承諾,又是暗笑了一聲,好像確實沒什麼後路了,他眸裡只剩一片深沉。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
梨挽完全不知道到自已什麼也沒幹,已經殺傷力爆表地影響到了一向對外物共情力為零,生性淡漠無情的一號男嘉賓了。
梨挽轉身坐回軟榻,躺下沒一會兒。
宜香又去而復返了,好像還和什麼人在推搡。
“溫大人!溫大人你們不能進來……你們怎麼能硬闖呢!”宜香展開雙臂以身想要擋住他們前行的步伐。
“還請宜香姑娘讓開,莫要阻攔我家主子辦正事。”一旁隨行的清俊侍從拉住了宜香,分寸控制得還算好,至少宜香沒有感覺到一點痛。
掀開亭紗的梨挽正是看見了這一幕,然後秀眉微蹙。
“好大的膽子,溫首輔把本宮這裡當什麼了,一個下人也敢恣意妄為。”她語氣冰涼,一個目光都沒有分給溫詞,直直盯著那小侍扯住宜香的手。
溫詞眸光微微轉暗,也看向小侍從。
那小侍從接受著自家公子和哪位公主的雙層死亡凝視,他光速鬆手,跪下道歉。
有點熟練地令人心疼。
“公主恕罪!”可千萬別牽連到他家主子啊!
宜香被放開以後,快速在梨挽身旁站定,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用身體遮擋住溫詞的目光。
梨挽沒發話,她側過頭來。
心裡則暗戳戳地想:溫詞,這可是你自已送上門來的,別怪我仗勢欺人了。
最初版劇情線裡,三年之期到了,原主慪氣不肯回去,女皇為了哄她,以一些好處與溫家交換,使的她心上人來親自接她回城。
而原主在有心人的透露下,早早知道了心上人在那場陷害中的扮演的角色。
原來啊,她心中,只是對她多幾分疏離卻是一直溫溫柔柔若溫雅霽月般的心上人,從頭到尾都是黑的。
她不明白她究竟是哪裡十惡不赦了,他會要這樣害她?
明明是比舉手之勞還要輕易的事,他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聲的“默許”,為她的“萬劫不復”添了足足的一把火。
也許還不止這樣。
手眼通天的溫首輔辦事從不會留下讓人拿捏的把柄。
至於能讓人知道的,無非是些無傷大雅的,他大發慈悲供人茶餘飯後作作消遣的小料。
一張一弛,他慣會拿捏好分寸。
反正被作消遣的也不是他。
呵呵。
若不是女皇一力相保,她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原主覺得任何人都可以這樣對她,獨他不行。
除卻這樁婚事,她從不曾傷害他。
只因他對她的不喜,明明思之如狂,為了顧念他的情緒,將他娶回府後,她都儘可能減少彼此的見面。只有實在飽受相思之苦,才躲得遠遠地來見他一面。
她不可謂挖空心思待他,滿腔柔情只付於他。
是他一直不冷不熱,對她零星溫柔之下暗藏著全是疏離,冷淡更為相處常態。
如若他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也就罷了。
可偏偏叫她看見他對旁的女子笑得那般溫柔和悅,他不是不可以親近女子,只是不願親近她罷了。
她也有身為從小眾星捧月長大,金尊玉貴的嫡公主的驕傲,所以一氣之下,她才會聽從女皇建議陸陸續續又納了四個侍君。
因為溫詞扎得這溫柔一刀使她黑化得厲害。
後面的劇情裡她可以說是使勁渾身解數,來給溫詞及她涉事的夫君們添堵,使絆子。
插播一句題外話,她後院的所有男人皆是幕後黑手!沒錯,一個二個都特別想看她玩完,全是黑心無情玩家。
這都是什麼糟心事兒?
梨挽本來不用走羞辱前來請她回城的溫首輔的劇情的,因為原主就沒有按照小說劇情等來溫詞過。
可照現下的情況,誰會在乎有人多送些人頭和經驗呢?
劇情還原度越高=即任務完成度越高=對她獲得獎勵越有利!
誰想,看見溫詞的臉的時候。
這貨好像是上則第一美男來著對吧?
那這任務不就相當於是欺凌弱小嗎?狗都不做好吧?
然而想了一下獎金。
可誰讓她是仙女呢,這種事她最行了!
他著一襲素淨沉練錦袍,不知何時長身玉立於她幾步前。
焚香入古殿,待月出深竹,一身竹月暗藍色,昳容姝色,輕佻之輩盛譽之下,道第一美人芝蘭玉樹,溫雅盛容,容色無雙,若竹齋繡佛臨世,果然字字是真。
好看到慘絕人寰真不是誇大,只能說,眣麗雋秀,積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便是在雨中,他依舊身軀挺拔地立著,如竹似柏,三千墨髮用一個簡單銀冠半攏,剩下一半肆意散在腰間,隨著輕風翩撻起舞。
只一眼,完全當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是那種看似溫和,卻一步步堅定侵蝕人心臟的好看。
神仙公子?!
梨挽是個資深顏控,晚期,無藥可救的那一種!
他鼻尖的那枚疏秀異常的栗色小痣顏色極淺,從側面應是看不出來的,可從正面來看,卻很惹眼,這也太戳在她審美點上了吧!
她眸色微滯的模樣落入溫詞眼中,不輕不重剛好叫溫詞勾起了過往的,關於她的,少得可憐的回憶。
似乎總是這樣的,但凡是他在的地方就會有這位公主殿下,她總會用無比專注到痴迷的目光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喜歡他,他們成親之前的交際,最多不過於幾次宮廷盛宴上遠遠兩面而已。
溫詞緘默不語,目光一瞬不瞬地集中在這位三年不見的故人上。
他壓根沒注意,他那專注的樣子彷彿是要將她的模樣印刻在靈魂深處。
“溫首輔且進來喝杯茶。”她回過神來,語氣是溫和的,但同以往相較,疏離客氣了不知凡幾。
一如過往,他待她的態度。
溫詞壓下心頭莫名對比以往的思緒,隨著她準備步入紅亭,沒幾步,又停了下來。
他的鞋底全是泥水,肯定會弄髒她的地方。
“怎麼?嫌棄瓦舍寒酸?”梨挽挑眉,隱隱看出男子顧慮卻故意曲解其意。
雖一剎吃驚於這狗男人莫名其妙地,突然開始產生,類似於體貼關心的行為,不過這也沒有影響她的發難。
“臣沒有。”他的聲音倒是出奇的好聽,如墨滴宣紙,春撫萬物。
且他自身聲線偏清冷,像此時,雖說也不像是特意而為,語調卻軟了幾分,如此溫聲回話,循著記憶裡的寥寥交流場面,還真不是一般少見。
“本宮管你有沒有?”短暫晃了一下神後,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借題發作之心。
“你那無禮隨侍已讓本宮夠不高興了,連溫首輔也要掃本宮興致?”她的聲音清泠泠的,沒什麼太多感情起伏的聲線卻異常好聽。
“哈,這下本宮的好心情是全沒了,你們這行人來得真是晦氣。”
她笑了一聲,清脆的聲音裡豎起了無數的刺,傷人,卻也……不見得利已。
“既首輔大人不願進亭裡來,那就好好站在外面吧,我記得溫首輔最喜愛外面的山山水水了,現下,雨也小了不少,剛好飽覽這難得的山靈水秀。”她語氣傲慢,自顧自落座,面上呈現的笑意也沒有半點出於真心。
“要說什麼,你現在可以說了。”
“四公主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
誰知道竹意還沒打抱不平完,就被自家主子的一個眼神喝住。
主子居然攔他?
這下,哪怕他再不滿公主的刻意刁難又能說什麼呢。
看著越下越歡實的雨,愈演愈烈的風,竹意的不滿更甚。
溫詞心下倒沒有不滿,卻又思緒紛飛,想起了從前了。
即使他與梨挽貌合神離得厲害,在女皇面前總還要勉強維繫一二,而女皇一向愛撮合他們小輩,明裡暗裡提示他休沐的時候帶梨挽出去玩。
而他,顯然沒將這話聽入耳裡就是了,到了休沐日或什麼別的日子需回公主府,以外出尋山探水為由總是最好用的藉口。
這也的確是他眾所周知的愛好,她雖刁蠻卻從來沒在這事上做過文章。
念及此,遲來地幾分愧疚淡淡縈繞在了心頭。
“好。”
梨挽眸子微眯,吃錯藥了?!
要不要這麼絲滑?
你一人設中帶著頂級世家出身的現役實權高官,我說什麼你就應?
還半點反駁都不帶的?
是不是過分能屈能伸了一些?
這讓她怎麼發揮?怎麼使出十八般武藝刁難折辱他?
如此誘人美色她都抵擋住了!
那麼此刻,即便心裡感覺到莫名的不按套路出牌的詭異,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繼續走劇情。
“今日臣來,是奉女皇陛下諭旨……”他不疾不徐用十分動聽的聲音道明來意。
然而,她壓根不想聽。
“瞭解,你不用說了,本宮不回去。”她直直看向他,仍是一臉笑意,卻滿是捉弄意味。
“為何。”他抬頭就撞進了含著一汪春色的清靈眸子,即便裡面盛滿的是對他的……厭惡。
為什麼自已卻不討厭呢?
因為這雙眸子實在是太乾淨了……太美了。
她恨得坦坦蕩蕩,純粹極了。
不像他。
只需一點厭惡就可以任憑心情地,毫不留情地置人於死地。
哪怕用上不光彩的,骯髒的手段。
能達到目的就行。
“這裡有山有水風景好,民風也很淳樸,這樣乾淨美好的地方不待,回那勞什子皇城做什麼?”
溫詞試著自動把話翻譯了一下:皇城爾虞我詐多,讓她厭煩的人也多。
她還在慪氣。
“皇城近兩年修建了幾處大型園林別苑,風景甚好,女皇陛下也聖口讚譽。”
“哦,那又怎樣?本宮就是不想回去。”她擺弄著手中樂譜,儘可能的無禮。
在溫詞看來,還是孩子心氣。
眼裡不自覺竟還帶上了星點笑意。
都被他們這樣對待了,怎麼還這樣乾淨呢。
“殿下真得不願回去嗎?”溫詞並沒有意識到自已的語氣較之過往有多溫和。
但梨挽意識到了,這是幾年前交流時——你誰?我們認識?就差把有交情但不多,頂多五毛錢寫臉上的交流語氣嗎?
哈哈~
這就是有事相求的語氣咩?
簡直愛了愛了。
希望接下來的任務的物件都可以照溫美人這麼識時務,那她就可以早日回家啦~
在旁邊的宜香和竹意不是死的,他們也感覺到了。
很明顯。
竹意:我敬業的公子為完成任務付出太多了嗚嗚嗚……
宜香:完蛋!這個男人又要試圖禍禍我家人美心善的公主殿下了!
“可女皇陛下已經下了諭旨,臣必須要將殿下您帶回去。”站在雨裡的男子,背脊仍舊挺拔,雨水早已打溼全身,甚至髮絲末梢處都已經開始滴水。
一向光風霽月,端方得體的溫首輔倒是頭一次以如此“狼狽”的形象示於人前。
可不得不說,還是好看得扎眼。
這種不容侵犯的清正美感可真是……太令人想毀掉了呢。
“和本宮有什麼關係?那是你的任務又不是本宮的。”
“殿下究竟怎樣才肯回去?”
她沉默了一會兒。
就等你這句話。
她放下手中的樂譜,目光逼視著他:“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本宮為什麼不願回去。”
溫詞看著那張完全稱之為禍水的臉,眼前的她,一舉一動似乎都能牽動人心,那張熟悉的臉陡然陌生起來,他無端生出幾分心慌。
他意識到有什麼東西變了。
究竟在慌什麼呢?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們四年前對她做了什麼。
以及接下來他們還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