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回了房間,將包扔在一邊,一下子躺倒在床,連衣服都沒換。
看到裴澗,說她內心沒有波瀾那是假的。
他一出現就佔據了她的所有思想,揮之不去。
裴澗說她欠他的。
他說的倒也沒錯。
裴澗幫過她那麼多次,而傷害她,只有那一次。
她想起飯桌上裴澗和林長江討論的話題。
裴澗似乎是在競標LC集團的一個專案。
如果,她幫裴澗成功中標,那是不是就算是還了欠他的人情?
她攻讀經管,自然曉得如果中標,帶來的效益絕對會讓裴澗身價翻幾倍。足以抵她欠他的那些人情。
第二天,知意打聽到裴澗一行人下榻的酒店。
她沒有裴澗的聯絡方式,只能來找他。
她想把自已的想法告訴他,讓他放過自已。
畢竟已經三年了,她不恨他。那他也不該揪著這點小事不放。
然而前臺說他們已經走了,回國了。
知意詫然。
似乎有些不相信,他就這麼回國了。
她走出酒店,外面烈日當空,刺的人睜不開眼。
呵,果然,是在耍弄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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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澗回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老陳打電話。
那個說有陸青海線索的人。
“明天我會去東臨,晚上叫著你朋友和她老婆一起吃個飯!”
裴澗站在窗前掛掉電話,面無表情的望著遠處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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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多倫多大學新的學期開始的時候,有的同學也開始往外投實習簡歷了。
知意不禁想起628宿舍的幾人。
那年她們還一起討論以後會做什麼。
不知道都實現了沒有。
而她以後會做什麼呢?毫無疑問是聽從爸爸的安排進入LC吧。
許映來接她的時候,就見到她坐在樹下發呆。
夕陽的暖光打在草地上,打在她的身上,朦朧了一幅畫。
大學四年,幾乎每天都是許映來接她放下學。
她在加拿大的這幾年,與許映在一起的時間要比林長江還要多。
與林長江相比,反而許映更像她的家人。
知意趴在車窗,任由微風親吻她的臉頰。
“許映,你有夢想嗎?”
許映手握方向盤,看著前面的車況。
“沒有。”
“怎麼會有人沒有夢想呢?”
知意喃喃的說。
夢想,許映想了一想,他最初的夢想就是不要捱打,不要捱餓。
人總是不知滿足,現在的他打別人,也再不會吃不上飯。
可是還是覺得缺了什麼。
他透過後視鏡望向後座。
知意靠著窗,正安靜的睡著。
他放慢了速度,平穩的前行。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開下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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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臨的醫院內。
裴澗坐在病床前。
床上躺著的,是她在國內唯一放不下的人。
知意走後,裴澗讓人查了很多知意家裡的事。
看著資料的時候唇抿的死緊。
他曾去過她生活的地方,他應該早點察覺到,她那時候不快樂。
她明明可以依靠他,可是她卻一個字也沒說。
後來裴澗派人在林中盯著。
陸嶽華一直躲債,林小偉找不到人,就開始履行借款合同的抵押協議,要收了他們家的宅子。
苗豔梅坐在大門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也無濟於事。
盯著的人打電話彙報的時候,裴澗就找了她的二叔,透過她二叔將這個事平了。
他想,這裡是她的家,如果家沒有了,那她就更沒有回來的理由了。
裴澗張口:“陸伯伯,你好,初次見面,我很遺憾,是以這種方式。”
裴澗買通了那個在超級vip病房做護理的女人,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我叫裴澗,是凌動科技的掌舵人,或者說我還有一個身份,是盛世集團的二公子。給您說這些,是想告訴您,我看上了您女兒。”
“我不是什麼混混痞子流氓,您可以放心。”
裴澗進去沒多久,門就被敲了三下。
這是護理給的暗號,通知他有人來了。
“我以後會替她來陪你的。”
裴澗走後,陸青海的左手食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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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前一天,許映帶來訊息。
“陸先生最近手指活動頻繁,眼球也經常轉動。”
知意:“真的嗎?那是不是意味著我爸爸快要醒來了?”
知意終於在這個冬天露出了一個發自心底高興的笑容。
許映:“會的。”
~
平安夜,林宅家族聚餐。
知意被接回了別墅。
一進門傭人就遞過來一大束蘋果花束。
客廳的林長江笑的合不攏嘴。
“這個裴小子真不錯,平安夜還專門給我們定做了這些,真是有心了!”
知意看看,只見桌子上還放著好幾個顏色不同的蘋果花束。
她望著手中這個和那年收到的一模一樣的蘋果花束思緒飄了好遠。
國外沒有平安夜送蘋果這一說法,所以這些都是裴澗送的。
林長江:“禮禮啊,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啊!”
知意這才走過去開口:“爸爸,他……來了嗎?”
他來這裡了嗎?
林長江:“那倒沒有,人沒來,東西也到了,說明人家真用心。”
知意:“哦……,那以後有機會的話再感謝他。”
林長江這才想起,她和裴澗接觸的時間短,估計連個聯絡方式都沒留。
林長江拿過一旁的紙和筆,寫下一串電話話嗎遞給知意。
“禮禮,你是林家的長女,咱們家的產業你早晚也要接觸的,凌動科技潛質不錯,我很看好,早晚也少不了跟人家打交道,你替爸爸給他打個電話表示謝意吧!”
知意接過那張紙條,小心翼翼放進包裡。
還沒有到飯點,知意在林長江身邊坐下來。
以往她都是要回房間休息的。
女兒願意親近他,他自然高興。
“爸爸,有一件事……”
知意試探著開口。
林長江抿了口茶道:“嗯,什麼事啊?”
知意:“我想回國一趟。”
本來還笑呵呵的林長江臉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下來。
他放下茶杯。
“禮禮啊,你現在要以學業為重,一切都等你畢業再說好嗎?那邊我會派人好好照顧的。”
林長江好不容失而復得找回這個女兒,他感謝老天爺,讓自已有機會彌補。
可是女兒來自已身邊快4年了,一直都是疏離禮貌的相處。
他父親的身份被別人取代了。
他很想找回來。
知意知道自已沒什麼說話的資格,爸爸說不讓回去就只能不讓回去。
知意只能點點頭。
“爸爸,我先上去休息了。”
她抱起那束蘋果花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