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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無用的善

吳國濟略有不屑:“你這是對妖怪說話的口氣嗎?曾經的金主馬朝在活著的時候都沒你這麼狂妄。我是在他趕路的時候碰上他的,那是場不錯的對弈,可惜啊,他無聊的生活和痛苦的生命還是結束了。奧,我不是說他的生命沒有意義,而是每個生命都沒有意義。所以哪個生命應該要結束,你說了不算。”

吳國濟說到這笑了起來:“生命有沒有意義或者說有什麼意義是活著的物種說了算的。”

看著他的笑臉李紓的腿抖了起來,她用手狠狠地擰了大腿,暗罵自己的腿太丟人。

幾人都發現冰棺下沒有水跡,吳國濟是用自己的水力維持了低溫,他每一刻都不停的冰住這些人,耗費的精力卻對他沒什麼影響。

封彩也笑了起來:“你的口氣也不小啊。你們四個護好自己的性命,要打一場硬仗了。”她看向四人的眼神暗了下來,四人鄭重地點了下頭。

當然會竭盡全力!

封彩說完立刻衝向吳國濟,短距離的攻擊水行會更佔優勢,長距離的攻擊金行更佔優勢可是那樣無法保證她們四人的安全。

既然這樣,就折中選擇近攻吧,很久沒有赤手空拳的打過了,也該練一練了。

四人只感覺到一陣風,然後就看到封彩到吳國濟的眼前了。

吳國濟的臉受了一拳,不敢相信封彩已經給了他一拳。他抬手就要打,封彩擋下他的手又是一拳。

吳國濟呸了一口血,放出身體中的力量,像潮水一樣把封彩向後衝去。

封彩隨著水流後退,腳剛抵在牆上沒有一秒又到了吳國濟眼前。在他蓄好力之前打了許多拳,快到觀眾四人只能看到連影,最後封彩橫劈一腳踢在他肚子上,吳國濟沒想到不是拳頭,沒來得及用水力抵擋,向後飛去。

寧雨落看到他撞斷了樹,咬緊牙關覺得肯定很疼。

“你要是反應還這麼慢,就算你不願意,生命的意義也得是我說了算了。”封彩一步一步走向他,逼他使出自己的招式。

吳國濟擦乾嘴邊的血,站了起來。

封彩再次來到他眼前,又一個拳頭落下的時候,吳國濟的拳頭也迎了上來。

要說掌握變化,五行中的水行自然是最快的。不論在什麼情況下,水都可以流淌下去。

冰棺下終於有了水跡。

水行與金行的拳頭碰在一起,水行未免顯得有些吃力。

“你這軟塌塌的拳頭,像水一樣啊!”封彩蓄力一拳打得吳國濟全身顫抖。

吳國濟再次摔在地上,認命地說:“好吧,以為過了許多年自己的拳頭也該有所長進,看來還是差些。”

封彩耐心地聽著他說完,她想要的就是逼他快點使出招式結束這場戰鬥。

吳國濟忍著疼平躺在地上,地面開始不停地冒出寒氣,雖然沒到晚上但是院子漸漸暗了下來。封彩盯著他的臉,等著時機。四人感覺越來越冷,心裡有些不安,尤其是四周越來越黑快要看不見封主。

在極短的時間裡切換位置,不僅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封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重要的是心裡的念頭。想讓無辜的弱者逃離魔爪的善,這種在戰爭中無用又不可缺的念頭。

寒氣結冰的時刻,封彩將四人的位置換到院外,她早就留好了簪子的地方。

四人眼前突然變亮,因為溫差的原因她們感覺到一股潮溼感。明明暖和了很多,可是每個人心底都只感覺到更大的寒冷。封主呢?每個人都希望她就在身邊。

這裡就是院子的門口。四人看著院門感受到寒氣的收斂和死亡的到來。

喬木桉最快反應過來用水力推開了院門,寒氣向四人吹了過來,形成的霧氣慢慢消散後冰棺顯現了。

“這裡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了。”

在到院外的前一刻四人聽見了吳國濟的這句話,看到封主和吳國濟各自在冰棺裡躺著四人都趕緊跑了過去。

“封主!”

寧雨落和李紓使勁捶打冰棺,無力地摸著密不透風的冰棺看著裡面的人。

吳國濟和封彩好像真的死了一樣,安穩地躺在裡面,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樣的著急和害怕。

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宋兮若在聚起火力許久後也終於撐不住了,她看著毫無變化的冰棺搖了搖頭。

“還是不行。”

四人心裡越來越急躁,已經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在冰棺裡待著不會憋死也要凍死。

冰棺下的水跡又消失了。

為什麼要把她們四個人換到外面,就算活下來也沒辦法把封主救出來。如果封主救了自己,她肯定有辦法把她們四個人從冰棺裡救出去。

四個人轉頭看向另一個冰棺,她們恨意滿目地瞧著他。

為什麼吳國濟也在冰棺中?

說出招式時的決心越大,招式的力量就會越強。因為每個人都會根據說出的話設想的畫面而行動,所以說出心裡的想法能更好的聚起力量造成招式。

“這裡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了。”

他說的是我們,不是你們。

四人互相看著,又再次看向他的冰棺。如果這裡不會是他的葬身之地,那麼就不會是封主的葬身之地。

這個招式是一場博弈,待在吳國濟預想的地方就會進入冰棺。在冰棺裡無法使用五行之力,誰先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死去誰就輸了。吳國濟有絕對的把握他能在冰棺裡活下去,水行的人不論是耐寒還是憋氣都要比常人更強。

宋兮若重新看向她們:“封主的冰棺難以開啟,吳國濟的呢?”

李紓低頭說:“如果不能開啟,我們只能再找別的辦法。如果能開啟,封主的冰棺不一定能開啟,又或者封主的冰棺能開啟但是封主不會很快醒過來,最糟糕的情況是吳國濟的冰棺開了可是封主卻沒有出來。”

這是另一場博弈,幾人靜默了幾秒,誰都無法確定怎樣才是好的決定。

“開。”喬木桉打破了沉默,“不管會怎麼樣,就算是最糟糕的情況,還有我們可以跟他打。如果他死了冰棺自然會消失,那封主就能出來。”

寧雨落不敢相信她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她們現在還在這,難道封主不在她們就無法戰鬥無法打贏了嗎?

“開!對,我們必須得開啟。”寧雨落堅定地看著她們。

宋兮若也是同樣覺得,不管後果是什麼,她們都不能眼睜睜在這裡等著。

李紓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她總覺得封主這樣不是為了讓她們離開這裡,而她們為什麼要離開,她還沒有想明白。

封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吳國濟和她一起待在一片雪地裡。吳國濟笑話她怎麼可以把生的機會留給無用的人。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什麼嗎?就是這種愚善,如果你自己到了院外,這場博弈你肯定會贏的,可是你偏偏......既然你放棄贏的機會,就只好死在這裡了。然後你的那些妹妹們,絕望地等到我從棺裡爬出來之後,你們都得死。”

封彩看著刺眼的白雪什麼也沒說,她知道現在解釋起來很無用。

不過她知道吳國濟不會明白,愚善不可怕,可怕的是偽善。善意也是一場博弈,當你從完全無用的角度出發,不期望你的善帶來好處,這時候你的善可能就是好處本身。

吳國濟,你知道嗎?這世上沒有愚善,只有無用的善和偽裝的善。

封彩從冰棺裡睜開眼時,看到了驚詫的吳國濟。

博弈是瞬息萬變的,就像吳國濟當時的臉色。

人是無法預料的,尤其是有了人性之後。誰也不知道無用怎麼就變得有用了,千千萬萬個一念之間是說不明白的。意料之外還會有意料之外,或許她自己也做錯了選擇。誰也不知道偽裝最後會以什麼契機被發現,那又會給別人帶來什麼樣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