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訓練，平慕升在旁邊看著寧賢暮跟另一組訓練，心思飄遠。
那天他沒休息，而是直接去找刀疤臉了。他從房頂上跟著從五澤府出門的刀疤臉一直到他休息的地方。放了一個火影在刀疤臉的身上，確保不會找不到他。回去後依舊從房頂進去，寧賢暮在武場內看了看屋頂。
到了晚上，平慕升換了黑衣，從五澤府翻了出去。到了刀疤臉附近，看到寧賢暮走了過來。
平慕升知道他在等著自己：“如果你要攔我的話，我也會出手的。”
寧賢暮並不意外他會這麼說：“如果你殺了他，我就得把你交給鑑會。到時候你想保護的人就是孤身一人了。你是很厲害，可是比你厲害的人多的是，你覺得你能逃得過嗎？”
“你們要是能拿到證據就儘管來抓我。”平慕升不願放棄殺人的念頭，“別說殺了他，就是千刀萬剮都難解我心頭恨。”看到那個人差點殺了寧雨落的時候，他就不該還活那麼久。平慕升恨不能把他關起來日日折磨，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寧賢暮又向他走近了一些：“然後呢，為了他亡命天涯。現在雖是亂世，可不意味著每個人都可以無法無天。還有你寄往藥會的信，你有別的家人與五行院有瓜葛吧。”
平慕升聽到這沉默不語。
寧賢暮把手放到他的肩上：“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不能認同你現在要做的事。我會把他移交給鑑會看押，而且他以後都會是殘疾身。希望這能稍微減消你的火氣，回去吧，還有人等著你。”
看到平慕升還沒有動作，又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回過來神來，平慕升轉頭看了眼寧雨落，寧雨落聚精會神地看著打鬥，一會驚詫一會思考。感覺到平慕升在看她，衝他笑了笑，問道：“你說徐楓皓的筆，畫出來的銀子能花嗎？”
付盛帆在旁邊搶答：“這你都不知道，那是氣力所成，不是真實的物。”
平慕升突然不高興：“她只是開個玩笑。你聽不懂笑話嗎？”寧雨落揚了揚下巴，滿臉得意。付盛帆心裡憋屈，想到昨天師父說他可憐，可不就是可憐嗎。
寧雨落看他難受，假模假樣的說：“別在意，他一直就這樣。”
寧賢暮今天讓徐楓皓化出人來，徐楓皓髮出這個招式，會更加受制。畫出的人數量少，保護自己的力量更弱。
“無邊的汪洋，無盡的想象。”他心裡是包裹著什麼樣的自己說出這樣澄澈的話，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世界不如他的汪洋一樣美好，他還能繼續畫出這些透明的美好事物嗎？寧賢暮覺得徐楓皓讓人羨慕又擔心。身處他的汪洋中，沒有感覺到任何惡意，這能算是一種溫柔的武器嗎，還是說現在算不上武器？
雙眼閉闔的徐楓皓看不到師傅臉上的複雜表情，就算他看到了估計也弄不懂師傅的擔心。
寧雨落在邊上看的起勁：“這個招式好厲害啊，範圍這麼大，而且想什麼出什麼。”
付盛帆也讚歎：“可惜人不能動，越遠的話打擊的力度會變小。而且可以看出每次只能變出一種相似的事物，還是有許多掣肘。”
寧雨落好奇：“要是你跟他比試，你覺得你能贏嗎？”
“難說，得看什麼情況吧。”付盛帆看著場內。
寧雨落又問平慕升：“平慕升，你覺得呢，你能贏他嗎？”
“能。”平慕升堅定回答。付盛帆和寧雨落聞言都盯著他，有點不爽。平慕升不理會他們的眼神，繼續道：“我反而覺得百里夏冉難纏一些，雖然也贏不過我。不過她應該比徐楓皓厲害一些。”寧雨落和付盛帆聞言接著看場內。
付盛帆偷偷問寧雨落：“他以前是幹什麼的，怎麼對這些這麼清楚。”
寧雨落不願意承認很早就認識：“我以前都不認識他的。”
平慕升冷冷出聲：“我都聽得到。”倆人立刻開始假裝討論場上的表現。
寧賢暮感覺到百里夏冉在打鬥中不停地變快變強，像是破土而出的植物。場上的時間越長，感覺她的生長越勢不可擋。百里夏冉越來越能跟得上寧賢暮的動作，她從對手的表現中汲取自己要的東西，然後愈加枝繁葉茂。看著她的一招一式越來越像自己，寧賢暮都有些恍惚了。
寧雨落讚歎：“夏冉的近戰好厲害啊。”她有些可憐李盈瑩，感覺她在場上有些插不上手。
百里夏冉感覺時候差不多了，像昨天一樣，藤蔓驟然顯現在腳下。
付盛帆看了嚇一跳，還以為是蛇在撲騰，看的太認真都沒反應過來，緊緊抓著寧雨落的胳膊顫抖。
把寧雨落也嚇一跳：“你幹嘛！”
一個手過來抓開了付盛帆的手，平慕升坐到了兩人的中間：“你害怕的話可以抓我的胳膊。”
付盛帆有點尷尬：“看錯了，我還以為是蛇呢。”
寧雨落開口嘲笑：“看成蛇就把你嚇成這樣，昨天你怎麼沒反應。”
“昨天光想別的事了，沒怎麼看......”付盛帆看回場上：“不過這樣他倆的招式都是大範圍的啊。”
“百里夏冉的藤蔓應該只能是控制強傷害低，這樣招式就平衡了。”平慕升看著往前延伸的藤蔓。
寧雨落疑問：“今天師傅倒是沒有喊停啊。”
平慕升點點頭：“今天會打到盡興。不過也不會太久，一會他就會放水了，明天還有正式的比試呢。”
寧雨落和付盛帆在他身後交換眼神，互相擠眉弄眼。
付盛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寧雨落：估計也都是瞎猜的。
付盛帆：他這樣顯得我們倆什麼都不懂似的。
寧雨落：誰說不是呢。
平慕升再次冷冷出聲：“你們倆小心把眼睛擠壞，那就更會把藤蔓看成蛇了。”
......
寧賢暮看著地上的藤蔓，深處海洋之中，又有個自己，覺得有些好笑，還真是都挺難纏。想著今天也到時候了，便假裝被藤蔓纏住，讓百里夏冉碰到了扇子。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寧賢暮臉上有些欣慰。
百里夏冉剛才恍惚間以為自己看錯了，寧賢暮的那個神情倒是有兩分老師的樣子。
付盛帆、寧雨落：還真讓平慕升說對了......
換組的時候，寧雨落把他們仨一頓誇。
徐楓皓害羞得很:“還差得多。”寧雨落心想不能落後，她也要大展拳腳。
平慕升開口問:“你要不要歇歇。”寧賢暮笑著說不用，他也就沒再說什麼。
打起來的時候，平慕升想著寧雨落和付盛帆也需要鍛鍊，收了些力。寧雨落和付盛帆感覺到他周遭發熱。平慕升灑出幾粒火石，砸到地上會爆炸。寧雨落都沒見過他這招，好奇他是不是也有很多深藏不露。隨後她立起石壁配合。寧賢暮往上空飛躲開爆炸，付盛帆看到這個情景，在空中豎劍。
徐楓皓看著這情形擔心真的傷到師傅，有點坐立不安。
寧賢暮覺得這三人的攻擊是比上組要激進很多，他催使溫度變化轉化成風，把劍的方向刺回他們三人。寧雨落的蒲公英又忽閃忽閃的散了劍力。寧賢暮越看那朵蒲公英越覺得好玩，他感覺不到它的出現和存在，又好像覺得它無處不在。
他們三人明白配合還要更好，速度還要更快。付盛帆跑到寧賢暮面前，寧賢暮好奇，付盛帆也要近戰嗎？付盛帆全身緊繃，像金屬一般防禦自身。寧賢暮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沒想到他們心裡對於赤手空拳的打鬥都這麼有興趣。
寧雨落沒想到付盛帆還藏了手金鐘罩，她感覺自己也應該使出點招術，不能落入下風。她雙手觸碰大地發出金光：“借我承載萬物的力量。”一條巨蟒的形狀在地上顯現，隨著裂出的金光一條石蟒破土而出......
石蟒剛衝寧賢暮吐信子，只聽見旁邊的付盛帆不停地大叫：“啊！！！救命！！！”
石蟒有點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他應該沒有找錯敵人。寧雨落黑線......
付盛帆在場內到處跑，觀看的三人被他笑的前仰後合，寧雨落氣的讓石蟒追他......
平慕升看著他們都很高興，對寧賢暮發問：“你說他們知道你在放水嗎？”
寧賢暮覺得無所謂：“真真假假有什麼重要。真心高興就好。”
平慕升接著問道：“那你是假裝的，還是真的高興？”
寧賢暮笑臉更甚：“一半一半吧。”
“之前的事謝謝你。”平慕升看著他。
“那你的感謝是真的還是假的？”寧賢暮收了笑臉。
平慕升笑道：“一半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