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麗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葉梓寧握著水果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的內心在激烈地掙扎著,一方面是對歐陽麗的憤怒和厭惡,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下不去手。
歐陽麗似乎並未察覺到葉梓寧的異樣,她緩緩走到床邊,輕輕坐下。
“梓寧,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葉梓寧在心中冷笑,她永遠只想著自已的利益,何曾真正關心過他的死活。
“你知道嗎?葉建城跑了,不過沒關係,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歐陽麗繼續說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
“等我們把他解決了,就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我們了。”
葉梓寧聽著她的話,心中湧起一股厭惡。
這個女人的心一直都是如此的狠毒,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你從來都只想著自已,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葉梓寧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無奈,他覺得自已的人生就像一場悲劇,被這個所謂的母親操縱著。
歐陽麗微微一愣,隨即皺起眉頭。
“梓寧,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這只是你的藉口罷了。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已的慾望。”
歐陽麗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梓寧。
從認識歐陽麗到現在,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梓寧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給的,
不管怎麼樣,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會虧待你,你仔細想一想,自從你來到這裡,我有沒有讓你吃過虧?
有沒有讓你受過一絲的傷害?
我已經盡力的在滿足你了,為什麼你總在糾結那些過程?現在,咱們過的不是挺好的嗎?”
“那不過是你的想法罷了,你又有什麼時候在意過我是怎麼想的?”
葉梓寧低吼一聲,雙眼猩紅。
歐陽麗有些不滿,
“梓寧,你怎麼可以這麼和我說話,為了你我也是有犧牲的,為了能把你弄到我這邊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嗎?”
歐陽麗轉過身,
“我不管,梓寧,你要相信我都是為了你好,在這裡你也必須都聽我的!
現在你必須得好好給我配合治療!”
葉梓寧聽著這些荒謬的言論,心中難過,
活著,自已就永遠也無法擺脫這個女人的控制。
葉梓寧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舉起水果刀,指向歐陽麗。
“我受夠了,今天,我要結束這一切。”
他的內心充滿了勇氣和決心,他不想再這樣被束縛下去,他要為自已的人生做主。
歐陽麗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葉梓寧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但他沒有退縮。
“你踏馬的是把我騙過來的,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我就是你的一顆棋子,你還覺得自已挺偉大!我呸!”
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擺脫歐陽麗的控制,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由於歐陽麗對他沒有防備,葉梓寧的力氣又出奇的大,
很快,歐陽麗的脖子就被劃了一個大血口,血液噴湧而出。
葉梓寧不知所措,手裡的刀也應聲而落。
他顫抖著手探到歐陽麗的鼻間,感受不到一點呼吸。
他真的殺人了?
在這裡這麼多天也見識過了很多血腥。
然而他沒有想到,第一個殺掉的竟然是自已的親生母親。
葉梓寧呆呆地坐在那裡,身體如同被冰封般僵硬,腦海中猶如颳起了一場狂暴的風暴,混亂不堪。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倒在地上的歐陽麗,那具曾經充滿威嚴與控制慾的軀體,如今卻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
心中的恐懼不斷上湧,將他緊緊包圍,而懊悔則如尖銳的荊棘,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內心。
他從未想過,自已的人生會走到如此絕望的境地,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已的母親。
那個給予他生命,卻又將他的人生攪得支離破碎的女人。
他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彷彿還能感受到那把水果刀的冰冷觸感,以及歐陽麗脖子上被劃破時的瞬間。
血,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在他的眼前不斷蔓延,彷彿在無聲地控訴著他的罪行。
他不得不黯然地承認,自已在這場無形的較量中已然輸了,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回想起那天在懸崖邊的情景,那一幕彷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從那時起,他就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已的慘敗。
葉辰,才是一個明明白白的掌控者。他知曉一切秘密,對於自已的親生母親是誰,他了然於心。
他也確切地知道自已的親生姐姐是何人,
對於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都洞察得無比透徹。
甚至,對於他們所有的行蹤,葉辰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所以,即便那天他們身處遙遠得彷彿與世隔絕的山溝裡,葉辰卻依然能夠準確無誤地找到他們所在的位置。
即便是他們在千佛國所做的一切,都被他所掌握。
而那天,葉辰之所以會在那個特定的時刻出現在那個特定的地點,其背後的目的昭然若揭,
那就是要從精神層面給予在場的所有人致命一擊,將他們徹底摧毀。
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外表看上去多麼光鮮亮麗,內心深處都藏著不可告人的陰私。
那些他們一直以來自認為能夠妥善隱藏的秘密,實際上全是不堪入目的人性弱點。
這些陰暗的一面,就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惡魔。
一旦這些陰暗放在大眾的眼前,被殘忍地、血淋淋地撕開,毫無保留地公之於眾,
那便會如同一把無比鋒利的利刃,瞬間斬斷他們的意志。
即便肉體還勉強存活著,又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也不過是一具具沒有靈魂、沒有意義的行屍走肉。
如此這樣痛苦的活著,倒不如選擇一死了之,徹底結束這無盡的折磨與痛苦,也算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