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尚咖啡內
此時正是人流的高峰期,可每一個來到咖啡廳的人都會被服務員非常有禮貌婉拒,
“對不起,我們咖啡廳今日升級改造暫不接待顧客,為表歉意特送一張八折優惠券,望您理解。”
零尚本就是一些稍微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喜歡來的地方,一方面展示自已的身份地位,一方面炫耀自已的財富。
即便只是普通人,也會想方設法的來這裡,哪怕只是喝一杯咖啡,也可以滿足自已的的虛榮心,將來也可以成為和身邊的朋友炫耀的資本。
服務生機械般的一遍一遍的重複這句話,那些不得不返回的人即使有怨言也不敢表現出來,因為這間咖啡廳可從來不會慣著任何一個人想要鬧事的人。
直接的代價就是,以後都將會被拒之門外,再說八折優惠券,可是這裡最大的折扣了,要知道零尚可是從來都不會打任何折扣的。
南夫人依舊保持著她的優雅和端莊,甚至為了掩飾自已的緊張,不斷的端起咖啡小口抿著。
穆正南看著面前的咖啡微微皺眉很是不喜這股子味道,不如茶香誘人,正好服務生端來一盤點心,
“把這杯咖啡撤下去謝謝。”
南夫人放下茶杯輕嗤一聲,帶著幾分嘲諷,
“你倒還是老樣子。”
穆正南毫不在意的接過了話,
“不解風情?還是說商場和人勾心鬥角了半輩子,到現在依舊看不破人心。”
雖然穆正南的話裡絲毫沒有帶任何情緒,可依舊讓南夫人握著咖啡杯的手一緊,甚至臉上方才的從容都斂了幾分,
“什麼意思。”
穆正南隨意的翻著店裡的雜誌,雖然那上面的時尚並不是他能理解的了的。
“沒什麼,就是感慨一下,人心這種東西確實不是任何一個人能猜的透的。”
南夫人握著咖啡杯的那隻手由於太過於用力,有些微微發白,臉色也變的異常的蒼白,嘴唇有些微微顫抖,許久後才艱難的開口道:
“我別無選擇。”
穆正南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得不說,即使他們已經歷經二十年的歲月才再次相見,可她依舊美麗,依舊是那個一見面自已就被她的美貌和氣質深深吸引的女人。
只不過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毛頭小子,只覺得自已那麼喜歡她,所有應該傾盡自已最大的努力對她好讓她幸福。
可終究是世事難料啊,當他以為她和自已在一起後總是不開心,是因為自已不夠浪漫,不夠懂女孩子的心思。
所以他努力的學著如何討女孩子歡心,笨拙的與她說著情話,做一切她喜歡的事情。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任何意義,所以當她提出願意將所有的股份都留給他們的兒子穆致臻,只留下這一間咖啡店的時候,他二話沒說放了她自由。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不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錯,既然是她的選擇,他亦不想困著她。
穆正南終究是放下了那本,本就無心看的雜誌,略帶感傷的喊了聲:
“雅之啊~”
這一聲雅之啊,打破了她所有表面上的從容與淡定,開始細細抽泣了起來,淚眼朦朧,哽咽道:
“我,我真的沒想傷害兒子,真的,可是正南我別無他法,他快要死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啊,他也是我的兒子。”
“可阿臻他也是你的兒子。”
叱吒商場幾十年即使已經被歲月染上痕跡但依舊意氣風發的背脊挺直的男人,在這一刻面對曾經心愛的女人終究還是多了幾分滄桑。
“這一切如果有錯的話都是我的錯,雅之啊,我只求你多多憐惜一下阿臻,他這些年來沒得到過你一分的疼愛,他不該替你我承擔這一切的因果。”
他想即使重來一次,他依舊沒有辦法在明知道可以擁有面前這個女子的時候而選擇放棄,他從不後悔承擔了這份後果,可是他們的兒子卻承受了他本不該承受的這一切。
南夫人的抽泣聲,從一開始的小聲啜泣到了現在的淚流不止。
“正南,對不起,是我欠你們父子的,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償還,阿臻他的性子和我太像了,太過於驕傲,我.......”
“你說錯了。”
伴隨著一陣清朗的男聲,顯然南夫人和穆正南都沒想到穆致臻此時會出現在這裡。
南夫人更加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個不小心將手中的咖啡杯打翻,她潔白到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衣,被瞬間染上了一片棕色的咖啡漬。
可此刻她已經沒有辦法顧及自已的形象,而是帶著幾分哀求,
“阿臻,對不起,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媽媽………”
在這一刻她突然後悔了,她努力的想要去解釋些什麼,才發現好像說什麼都是徒勞。
因為她在穆致臻的眸子裡看不到絲毫的情緒,哪怕是憤怒,她寧願他對她質問,問她為什麼這麼做,問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這個兒子,也不願他完全像對待陌生人那樣眸底全是冰涼一片。
“我的命是你給的,那麼我還你一命,我們此生各不相欠。”
南夫人烏黑的眼底溢滿了水霧,一雙本來好看的眼睛眸底佈滿血絲,
“阿臻,不是的,我沒想......”
穆致臻高大的身軀緩緩朝前走去,直到來到她的跟前,眼前的陰影讓南夫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恐慌,只能愣在了那裡,
“何必將話說的那麼好聽呢,你將新聞發出去傷害我的女人,目的不就是為了逼我親自來斬斷那一絲絲可憐的母子情麼。”
“阿臻,適可而止。”
穆正南看著自家兒子的咄咄逼人,終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他清楚這一切不過都是在此時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的算計之中。
她早已算透了,穆致臻會以這種方式來與她斬斷母子之間的情分。
他今天來,本來是打算勸說南雅之能看在母子一場的情分上,不要如此決絕,可現在他明白事情早已沒有了緩和的餘地。
他都能查到的事情,穆致臻怎麼可能查不到,既然查到了,他又怎麼能想不到南雅之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