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遠本來就不太要臉，這張臉丟了也就丟了。
但問題是，要是自已裝完逼卻兜不住，在萬大集團那邊的信譽，可就丟了個乾乾淨淨了。
這個專案，威海建工基本就可以提前宣告拜拜了。
萬大的專案！
天上下金雨一般的專案！
要是就這樣出局了，只怕公司的高層要手撕了自已！
想到這兒，胡志遠的額頭上也冒出了張凱的同款冷汗。
“不是有那些懂電腦、懂多媒體的嗎？人呢？”
張凱擦了擦汗，說道：“胡總，他們都無能為力...而且我們還聯絡了電腦專家，專家說，這種情況，是資料被加密了一次，現在需要解密才能使用......”
胡志遠大腦嗡的一聲，感覺眼前都黑了一下。
看出胡志遠的狀態不對，張凱連忙扶著胡志遠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坐上椅子之後，供血上來，聰明的智商重新佔領高地，胡志遠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之前幾次呢？還有你驗收的時候呢？不都沒問題嗎？”
看著胡志遠吃人一般的目光，張凱唯唯諾諾。
“之前，的確也都有什麼卡密...但是每一次，那個顏朗給的卡密都是一樣的，我還以為，這就是固定的東西。結果沒想到，昨天晚上還能用的，今天，一下子就不行了。”
胡志遠氣得手都在發抖。
“那小子...那小子敢陰我！報警！告他！上法庭！讓那王八犢子坐牢！”
張凱有些蔫了：“胡總，好像...一開始是我們先違約的。”
“你特麼閉嘴！老子讓你說話了嗎？”
胡志遠破口大罵。
其實張凱想的還真沒有問題。
如果他們正常和顏朗展開合作的話，那個固定的卡密就永遠是那個卡密，不會再出現任何的變動。
但是，唉，誰讓你不仁在先呢。
這時，一個女文敲了敲門，說道：“胡總監，萬大那邊的工作人員讓我們把一會兒要展示的多媒體檔案送過去，他們要先讀取一下。”
送個屁！
送一堆亂碼過去大家一起當福爾摩斯嗎？
胡志遠畢竟也是見過場面的人，也經歷過不少突發狀況。
在短暫的憤怒之後，很快就理智了下來。
“穩住他們，讓他們等一會兒！”
首先，招標會決不能放棄。無論如何，這個建模今天一定要放出來展示！
電腦專家沒辦法，那擺在胡志遠面前的，就剩下一條路了。
胡志遠面露痛苦的表情，對張凱說道：“給那個小子打電話吧。”
張凱點了點頭，給顏朗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會兒之後，直接被結束通話了。
胡志遠面色一沉。
這種情況，倒也是可以預見的。
之前顏朗來結尾款的時候，他們實在是把事情做的太絕了。
要是顏朗現在好聲好氣地接了他們的電話，那才是有鬼了！
“找一個陌生的號碼給他打過去！你和我的號碼他都認識！”
張凱拿了一個職員的手機給顏朗打了過去。
響鈴一會兒之後，顏朗果然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張凱陪著笑，聲音和語氣都十分卑微。
“喂？顏老師？您好您好，我是小張啊，我們昨天才剛剛見過的，嘿嘿！”
顏朗很快就分辨出了張凱的聲音。
“哦，威海建工的張秘書啊！”
張凱連連點頭：“哎，對對，是我，顏老師，這個......”
嘟嘟嘟......
張凱唯唯諾諾，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他...他掛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胡志遠心裡煩躁，直接從張凱的手中拿過電話，再次給顏朗撥了過去。
這一次，電話很快接通。
“喂？顏朗，我是胡志遠。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建模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
電話那頭的顏朗一副疑惑的樣子。
“建模的事情？什麼事情？那個東西交接完成之後，不是已經跟我沒關係了嗎？”
胡志遠咬牙切齒：“小子，你少跟我裝蒜，我們招標會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了，你是要毀了我嗎？”
聽到胡志遠的話，顏朗卻絲毫沒有被胡志遠緊張的氣氛所影響，反而是輕笑了一聲。
“胡總監，你這就說笑了。如果我想把你這個專案撂攤子不幹，那我直接毀約就可以了。
可是啊，我想繼續給你們提供服務，幫你們順順利利拿下這個專案。但你們自已好像不那麼想呢。
胡總監，毀約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要毀了你的人，也不是我。
是你自已。”
說完，顏朗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絲毫不帶有一丁點的留戀。
胡志遠被氣得當場把電話給摔了。
本來在胡志遠看來，顏朗做這些事情，留一個小尾巴，無非就是想要要錢罷了。
胡志遠覺得，只要他牢牢抓住這一點，要拿捏顏朗還是輕輕鬆鬆的。
結果，情況和胡志遠想的根本截然不同。
顏朗非但根本沒提錢的事情，反而狠狠給他嘲諷了一波，就好像絲毫不擔心跟他撕破臉，最後魚死網破！
看著地上電池都被摔出來的手機，職員目瞪口呆。
你清高！
你特麼生氣摔我的手機！
胡志遠氣得說話都帶著大喘氣了：“瑪德，這混蛋小子！今天勞資這招標會就算不幹了，也不可能再多給他掏一分錢！”
張凱小心翼翼地說道：“但是……他剛剛也妹跟咱要錢啊。”
胡志遠被噎了一下。
張凱繼續說道：“而且……當時，好像是我們說的，再也不用他提供任何幫助和服務來著……”
胡志遠忍無可忍，一杯水直接潑到了張凱的臉上。
“你特麼的給勞資住嘴！”
張凱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很多時候，有些人會覺得，某些身居高位的人身邊的秘書或者隨從好像很愚蠢，淨說一些會惹怒主子的話。
實際上，這些話，他們是必須要說的。
必須有人要替主子的錯買單。
然後透過自已的愚蠢，給做決策的人一個臺階下。
不然能怎麼辦？
幾年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次的肥差，難道就真的要拱手讓人嗎？
胡志遠調整了一下呼吸，對職員再一次伸出了手。
“手機拿來！”